第32章 雪夜寄情（2/2）

林宇轩从木工坊出来，手里拿着个新做的木架，要用来晾晒干的向日葵秆。“这秆子烧火特别旺，”他把木架支在檐下，“去年冬天给王奶奶送过一捆，她说比松针耐烧。”

阿风背着弓箭往后山去，雪地里留下深深的脚印。“去看看有没有冻住的野兔，”他回头道，“要是能打着，给孩子们炖锅肉。”竹篓里还装着些干艾草，是给医馆熏屋子用的，据说能驱散寒邪。

医馆里，林逸尘正给炭火盆添炭，盆边烤着几个红薯，香气混着药香漫出来。小石头趴在案上，用西域文字抄写《百草图谱》，笔尖偶尔停顿，抬头看看墙上的《五灵守护图》——图上的赤火晶旁，不知何时被书墨添了朵小小的向日葵。

“先生，”小石头忽然抬头，“向日葵也能算灵物吗？它总朝着太阳转，像在守护光明。”

林逸尘笑着点头：“万物皆有灵，只要心怀守护，草木也能有力量。”他拿起块烤好的红薯，掰成两半，热气腾腾的瓤里，竟有点像灵心果的果肉。

傍晚时，阿风带着两只野兔回来了，雪落在他的肩头，像落了层霜。书墨立刻跑去烧水，准备褪毛；书砚则找出腌制的香料，是用西域的孜然和本地的花椒磨的，混在一起有种特别的香。

“今晚烤野兔，”林宇轩搬来炭火盆，“再煮锅向日葵籽粥，暖身子。”他往盆里添了根柏枝，青烟袅袅升起，带着清冽的香气，是守岁时留下的规矩。

雪夜里，炭火盆上的野兔滋滋冒油，油脂滴在火里，溅起星星点点的火星。书墨把炒好的向日葵籽分给众人，嗑得满嘴香；小石头捧着碗热粥，眼睛盯着烤得焦黄的兔腿，像只馋嘴的小兽。

“尝尝这个，”林萱撕下一块兔腿肉，蘸了点孜然粉，“这味道，像极了当年在西北吃的烤羊肉，只是那时没这么多香料。”

书砚嚼着肉，忽然道：“等开春种了向日葵，我要刻个大大的花盘木牌，立在院门口，让路过的人都能看见。”

书墨点头：“我要采些花瓣，晒干了泡茶，寄给西域的孩子，告诉他们这是‘江南的小太阳’。”

林逸尘笑着摇头：“你们呀，倒比当年的我们还懂得怎么过日子。”他说的“当年”，是指在炎山守封印的日子，那时能有块干硬的饼子，就已是奢望。

林萱望着跳动的炭火，火光映在每个人的脸上，暖融融的。她知道，那些艰苦的过往从不是枷锁，而是让此刻的平凡更显珍贵的注脚——就像这雪夜的烤兔，要经得住炭火的炙烤，才能外焦里嫩；就像这人间的日子，要经得住风雨的打磨，才能有滋有味。

夜深时，野兔的香气还在屋里弥漫。书砚把刻好的木勺装进木箱，每个勺柄都系着根向日葵秆做的绳；书墨把装着向日葵籽的陶罐放进储物间，贴着墙根摆得整整齐齐；小石头则趴在桌上，梦里都是嗑瓜子的脆响。

林萱站在窗边，看着漫天飞雪覆盖了院中的脚印，却盖不住屋里透出的暖光。她知道，这故事还在继续，在每一粒埋下的种子里，每一刀刻下的纹路里，每一个被烟火浸润的日子里，慢慢生长，没有尽头。

就像这向日葵，无论风雪多大，只要春天一到，总会朝着光的方向，倔强地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