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双花共朝阳(2/2)
夜风拂过,花架上的铜铃又响了,红绸在风里轻轻舞。双花的花瓣碰在一起,像在说悄悄话,仿佛在约定:等结了籽,还要一起生根,一起开花,把这跨越山海的暖,一年年传下去。
夕阳把双花的花瓣染成琥珀色时,商队的伙计们抬着张矮桌来花田边,上面摆着西域的奶疙瘩、江南的米糕,还有波斯商队送的葡萄干。“算是给双花办个赏花宴,”领头的商人笑着说,“让远来的花和远来的客,都尝尝各地的甜。”
阿依莎捏着块奶疙瘩,往西域花的花盘上蹭了蹭:“给它也尝尝家乡的味。”奶渍沾在金蕊上,引来只蝴蝶,翅膀扇动间,把奶香味带到了江南花那边,引得江南花的花瓣轻轻颤,像在咂嘴。
小石头则把米糕掰碎了,撒在两朵花中间的土里:“书上说,花的根是连在一起的,这边吃了,那边也能尝到。”他蹲在土边,仿佛能听见根须在土里“吧唧”嘴的声音。
书墨端来壶薄荷茶,给每人倒了杯。茶水清绿,飘着片薄荷叶,像浮着片小小的船。“这茶里的薄荷,是从西域苗旁边采的,”她笑着说,“喝着,就像把两地的风都含在嘴里了。”
书砚正给双花画像,特意把矮桌上的吃食也画了进去,奶疙瘩的白、米糕的黄、葡萄干的紫,围着金黄的花盘,像幅热闹的调色盘。“等画干了,就卷起来让阿依古丽带回西域,”他说,“让那边的人看看,咱们的花宴有多热闹。”
阿依古丽抱着阿依莎,教她认画里的东西:“这是咱们的奶疙瘩,那是江南的米糕,以后看见,就知道是花田的味道。”阿依莎似懂非懂点头,小手却抓起颗葡萄干,塞进小石头手里,又抓起一颗,往江南花的花盘里放。
林逸尘坐在桌边,浅啜着薄荷茶,忽然指着花盘说:“你们看,两朵花的影子在地上叠成了一朵,分不清哪是江南哪是西域了。”众人低头看去,果然,夕阳下的花影融在一起,成了朵更大更圆的花,边缘带着紫,中间泛着黄。
林宇轩扛着灯笼过来,要给花田挂灯。“波斯的花也该赏灯了,”他把盏绛红色的灯笼挂在双花旁,“让它们也沾沾喜气。”灯笼亮起时,红光映在花瓣上,江南花添了抹艳,西域花更显柔,像换了身新衣裳。
夜色渐浓,赏花宴还在继续。铜铃在风里唱,灯笼在花旁笑,双花的花瓣上沾着月光,像撒了层碎银。阿依莎靠在阿依古丽怀里,嘴里含着颗葡萄干,眼睛却望着双花,仿佛要把这模样刻进心里。
小石头打着哈欠,手里还攥着半块米糕,说要留着明天喂花。书墨接过米糕,放在竹篮里:“等明天,咱们再给花办个‘早茶宴’。”
书砚收起画卷时,见双花的花盘微微转向了彼此,像在悄悄说晚安。他忽然明白,所谓团圆,从不是强求一样的模样,是江南的温润里带着西域的热烈,西域的爽朗中裹着江南的柔和,像这两朵花,根在一处,影叠一起,却各有各的明媚。
夜风带着各种甜味,在花田里慢慢酿,酿出种说不清的香,像把所有的牵挂和欢喜,都揉进了这方天地里。远处的虫鸣和近处的笑语混在一起,成了双花最好的催眠曲——它们知道,明天太阳升起时,又能在同一片光里,笑着点头,继续把故事讲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