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籽传千里，香漫九州（2/2）

书墨与书砚相视一笑，书墨摸了摸新芽：“会的。到时候，不管是东海的浪，西域的沙，波斯的风，漠北的雪，吹过的都是同一种花香。”

夜风拂过，传籽架上的空布袋呜呜作响，像在应和。花田深处，新的芽尖还在悄悄冒头，带着各地的印记，要在这片土地上，继续把跨越山海的故事，长成看得见的模样。而那些远行的籽儿，正随着驼铃，向着千里之外的土地飞去，要在那里，开出属于“一家”的花。

夜色渐浓，传籽架上残留的布袋在晚风中轻轻摇曳，发出细碎的声响，像在诉说着未完的故事。书墨和书砚并肩坐在架下，看着远处商队消失的方向，灯火已化作天边微弱的星点。

“你说，那些籽儿到了他乡，会记得这里的土吗？”书墨轻声问，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那里沾着花田的泥土，带着淡淡的芬芳。

书砚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里面是些混合了花田泥土的粉末。“我给每个布袋里都塞了点这个，”他打开布包，泥土的气息混着花香漫开来，“阿依莎说，带着故乡的土，籽儿就不会迷路。”

小石头抱着膝盖躺在旁边，嘴里叼着根草茎，含糊不清地说：“等明年，波斯的苏丹会不会寄他们的花籽回来？听说那边的花是深红色的，像燃烧的火。”

“会的。”书砚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商队说，西域的阿依莎已经在准备了，要把他们那边最耐旱的籽儿寄过来，让咱们种在花田边，说这样花田就能抵抗春旱了。”

正说着，花田深处忽然传来“簌簌”的响动。三人循声望去，只见几株刚冒头的混种芽正借着月光努力舒展叶片，其中一株最壮的，叶片边缘竟同时带着江南籽的圆润和西域籽的锯齿，在夜风中轻轻颤动，像在展示它独特的模样。

“你看，它长得多快。”书墨惊喜地低呼，小心翼翼地拨开周围的杂草，“白天还只是个小芽尖呢。”

书砚提着灯凑近，灯光下，那株芽的根须清晰可见，正缠着一小块从西域带来的羊皮——那是之前阿依莎寄来的籽儿包裹上的，被书砚埋在了土里，没想到竟成了新芽的“依靠”。

“根会记得。”书砚轻声道，“不管混了多少地的籽，根扎在这儿，就永远是这方土地的花。”

小石头忽然跳起来，跑到传籽架旁，取下一个空布袋，往里面装了把花田的土，又摘了片刚长出来的混种叶塞进去。“我要把这个留给明年的商队，让他们带给最远的地方，告诉那里的人，我们的花，根在这里，香却能飘到他们那儿。”

书墨和书砚看着他认真的模样，相视而笑。夜风带着花香掠过花田，传籽架上的空布袋还在轻响，像是在应和着这个约定。那些远行的籽儿或许还在驼背上颠簸，但花田的故事已在新的芽尖上开始续写——无论走多远，根相连，香便永不相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