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杀欧阳克（2/2）
灵智上人也凝聚掌力，准备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立毙掌下！
“今天我倒是要看看还有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人能保得住你。”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青影，如同九天垂落的青云，无声无息地落在了黄蓉身前，将她严严实实地护在了身后。
来人青衫磊落，面容冷峻，不是陈御风又是谁？
他目光冰冷地扫过沙通天和灵智上人，如同看着两只蝼蚁，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清晰地传遍整个前院：
“我保她。”
简单的三个字，如同有着无形的魔力。
原本蠢蠢欲动的沙通天和灵智上人，如同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瞬间僵在原地，脸上血色尽褪，刚刚凝聚起来的气势荡然无存！他们看着陈御风，眼中只剩下无边的恐惧，连退数步，哪里还敢动手？
周围那些侍卫更是噤若寒蝉，握着兵刃的手都在发抖。这位爷可是在宴席上随手就宰了欧阳克、废了梁子翁的煞星！谁敢惹他？
整个前院，瞬间鸦雀无声，只剩下风雪呼啸的声音。
黄蓉看着眼前这熟悉的、挺拔如山岳般的背影，先是一愣，随即那双灵动的大眼睛里爆发出无比璀璨的惊喜光芒！
“风哥哥！”
她欢呼一声，如同乳燕投林般，猛地从后面扑了上去，紧紧抱住了陈御风的腰，小脸在他宽阔的后背上蹭了蹭，声音里充满了委屈、依赖和难以言喻的欢喜：“风哥哥！你终于来了！蓉儿就知道你会找到我的！我就知道你在这里！”
陈御风身体微微一僵，随即放松下来。他缓缓转过身，看着怀中这张朝思暮想、巧笑倩兮的小脸，那万年冰封般的冷漠面容，终于如同春雪消融般，露出了一丝极其罕见的、真实的温柔笑意。
他伸手，轻轻揉了揉黄蓉柔软的发顶，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和：“调皮鬼，跑到哪里去了？让我好找，你是不是故意躲着我，叫我走遍大江南北。”
黄蓉仰起小脸，嘟着嘴，娇声道：
“人家才没乱跑呢！我可是干了好多好多大事！”
她拉着陈御风的衣袖，开始叽叽喳喳地讲述起来：“风哥哥，我跟你讲哦，我扮成小乞丐在山东玩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叫穆念慈的姐姐，她人可好了，明明自己也不富裕，还给我吃的穿的！我们成了好朋友呢！”
“后来到了中都，正好碰到穆姐姐和他爹爹杨大叔在摆擂台比武招亲。那个讨厌的杨康，打赢了擂台却不肯认账，还嘲笑穆姐姐他们！我看不过去，就偷偷帮穆姐姐教训了他一下！结果杨康那个坏蛋，竟然派人把穆姐姐和杨大叔抓起来关在王府里，还想秘密处决他们！我打听了好久才知道的！”
“我知道风哥哥你最近在江湖上闹出好大的动静，还听说你来了赵王府，我就故意闯进来大闹一场，我知道你听到我的声音，一定会出来保护我的！”
她说着，得意地皱了皱小鼻子，一副“我聪明吧快夸我”的表情。
陈御风静静地听着，看着她眉飞色舞、鲜活灵动的模样，眼中满是宠溺。
他知道这丫头古灵精怪，胆大包天，却也没想到她为了救朋友，竟敢独闯龙潭虎穴，更是算准了自己会出手。这份聪慧与胆色，当真像极了师父。
“胡闹。”他轻轻斥责了一句，语气里却没有半分责备，只有纵容，“下次不可如此冒险。”
“知道啦知道啦！”黄蓉笑嘻嘻地应着，紧紧抱着他的胳膊，仿佛找到了最坚实的依靠，“有风哥哥在，我才不怕呢！”
两人就在这赵王府的重重包围之中，旁若无人地交谈着，仿佛周围那些刀枪、那些高手、那些惊惧的目光，都只是无关紧要的背景板。陈御风那冰冷的煞气，在黄蓉面前，尽数化为了绕指柔。
而远处，闻讯赶来的完颜洪烈、杨康等人，看着场中那亲密无间的两人，脸色更是难看至极。他们终于明白，这煞星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赵王府，又为何会如此维护那白衣少女。原来，他们竟是一路的！
完颜洪烈心中叫苦不迭，一个陈御风就已经够头疼了，再加上一个明显也不是善茬的黄蓉，这赵王府，怕是真的要翻天了！他此刻只盼着这尊煞神赶紧带着他的人离开，什么图谋、什么招揽，都见鬼去吧。
陈御风听黄蓉讲完穆念慈父女的遭遇，那张刚刚因重逢而略有缓和的俊脸，瞬间又覆上了一层寒霜。
他目光如两道冰锥，倏地射向躲在完颜洪烈身后、脸色发白的杨康。
“放人。”
没有多余的废话，只有两个冰冷的字眼，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如同重锤般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杨康被他目光一扫，只觉得双腿发软，差点瘫倒在地。他哪里敢说半个“不”字？连欧阳克、梁子翁那样的高手都被眼前这煞星随手碾死，他杨康算个什么东西？
“放……放人！快！快去把穆姑娘和杨……杨大叔请来！”杨康声音发颤，几乎是吼着对身边侍从下令，额头上冷汗涔涔。
完颜洪烈嘴角抽搐，心中憋屈至极，却也只能强忍着，不敢表露半分。他算是看明白了，在这位爷面前，他这赵王的身份屁都不是。
不多时，穆念慈扶着一位面容憔悴、步履蹒跚的中年汉子被带到了前院。
穆念慈见到被重重包围却笑意盈盈的黄蓉，以及她身边那位气度超凡、令人不敢直视的青衫男子，先是一愣，随即明白是黄蓉请来了强援，眼中顿时涌出感激的泪水。
黄蓉蹦跳着过去拉住穆念慈的手，笑嘻嘻道：“穆姐姐，别怕，我风哥哥来了，看谁还敢欺负你们！”
陈御风对杨铁心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随即对黄蓉道：“此地污浊，我们走。”
他甚至懒得再看完颜洪烈和杨康一眼，牵着黄蓉的手，便欲离开。
黄蓉却觉得这般轻易走了，似乎不够“热闹”，眼珠一转，对杨康做了个鬼脸，脆生生道：
“杨康，这次算你识相！以后再敢欺负我穆姐姐，我让风哥哥把你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杨康气得脸色铁青，却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一场风波，就在陈御风绝对的武力威慑下，如此轻描淡写地化解。
穆念慈父女千恩万谢，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与黄蓉、陈御风告别后，便匆匆离去，隐入夜色之中。
黄蓉心愿得偿，拍手称快，拉着陈御风的袖子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陈御风耐心听着，眼神温和，与方才那杀神模样判若两人。
然而，就在这温馨时刻，陈御风忽然想起什么，目光扫向四周，眉头微蹙。
那个一直如影随形的杏黄身影，并未出现。
他内力微动，悄然覆盖了整个院落，却再也感知不到李莫愁的气息。
她……走了。
陈御风心中掠过一丝极淡的、连他自己都未曾深究的怅然。
他本不觉得自己会有这种感觉。
可是，数月同行，那道固执跟随的身影，终究还是在找到正主后，选择了悄无声息地离开。
黄蓉何等机敏，立刻察觉到他瞬间的失神，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什么也没看到。
她歪着头，眨着大眼睛，酸溜溜地问道：“风哥哥，你看什么呢？听说……这些日子，有个长得挺漂亮的姐姐一直跟着你？她人呢？怎么不见啦？”
陈御风收回目光，看着黄蓉那双清澈见底、带着一丝狡黠和探究的眸子，淡淡道：“路人而已，走了。”
“路人？”黄蓉撇撇嘴，明显不信，“能跟着你那么久的‘路人’？风哥哥，你可不许骗我！”
陈御风无奈，轻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莫要胡思乱想。走吧。”
黄蓉捂着额头，嘟囔了几句，但见陈御风神色坦然，也就将这点小醋意抛到脑后，重新雀跃起来，缠着他讲述分别后的经历。
当听到陈御风一路北上，连斩高手，甚至格杀金国大将、独闯少林丐帮联军、秒杀彭连虎等事迹时，她非但不害怕，反而拍手叫好，眼中异彩连连，只觉得自家风哥哥威风凛凛，天下无敌。
两人在赵王府众多高手敢怒不敢言的目光注视下，如同在自家后院散步般，悠然离去。
翌日，两人便离开了这座是非之地的赵王府。
黄蓉贪玩，撒娇耍赖不肯立刻回桃花岛，非要陈御风陪她在江湖上好好游玩一番。
陈御风本就宠她，自然无有不允。
于是，两人便一路悠哉游哉，赏玩北国雪景，品尝各地美食，仿佛将江湖恩怨都抛在了脑后。
这一日，行至一处市集，正值午时，人声鼎沸。
两人寻了家看起来颇为干净的酒楼，刚坐下点好酒菜，便听得楼梯口传来一个惫懒又洪亮的声音：
“唉，这鬼天气，饿煞老叫花喽！掌柜的，有好酒好肉赶紧端上来！”
话音未落，一个身材高大、衣衫褴褛、腰间挂着朱红葫芦的老乞丐便晃了上来，不是北丐洪七公又是谁？
洪七公一眼就看到了窗边的陈御风，以及他身边那个灵秀逼人、美得不似凡人的黄蓉，眼睛顿时一亮，就跟见到他儿子女儿一样。
但当然，尤其嗅到桌上刚端上来的叫花鸡的香气，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这个时候，就是儿子女儿也顾不得了。
“咦？陈小子，是你啊！哈哈，真是巧了！”洪七公也不客气，径直走到他们桌旁坐下，目光在黄蓉脸上转了一圈，啧啧称奇：“好个灵秀的女娃子！陈小子，这莫非就是你要找的那个小师妹？”
陈御风微微颔首：“蓉儿，这位是丐帮帮主，洪七公。”
黄蓉早就听说过北丐的名头，见他目光清澈，神情惫懒中带着正气，心生好感，笑嘻嘻地行礼：“晚辈黄蓉，见过洪老前辈！您老人家来得正好，这叫花鸡刚出炉，香着呢，请您尝尝！”说着，便乖巧地撕下一只肥美的鸡腿，递给洪七公。
洪七公大喜，接过鸡腿，啃了一大口，含混不清地赞道：“嗯！香！女娃子懂事！比某些冷冰冰的小子强多了！”他斜睨了陈御风一眼。
陈御风自顾自饮酒，懒得理他。
洪七公几口吃完鸡腿，意犹未尽地舔舔手指，这才神色一正，对陈御风道：“陈小子，老叫花我正好有事要找你说道说道。”
“说。”陈御风语气平淡。
洪七公叹了口气：“你小子……唉！我知道你武功高，性子傲。但你这一路杀过来，动静未免太大了些！丐帮、少林、铁掌帮……几乎让你得罪了个遍！我知道，其中有不少是那些门派自身不干净，良莠不齐，尤其是丐帮，人多嘴杂，弟子几十万众，污衣派净衣派闹得不可开交，老叫花我也不能面面俱到，有些败类死有余辜。”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凝重之色：“可你现在，算是把天捅了个窟窿！如今江湖上风声鹤唳，全真教的牛鼻子们，少林的达摩院、罗汉堂、般若堂那几个老秃驴，还有铁掌帮的裘千仞……这些可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他们联合了不少势力，嚷嚷着要踏平桃花岛，找你师父黄老邪讨个说法！”
黄蓉一听，柳眉倒竖，娇叱道：“他们敢！我爹爹才不怕他们呢！”
洪七公摆摆手：“女娃子别急。你爹的脾气我还不知道？他要是知道这事，估计巴不得他们去，好让他活动活动筋骨。但这事闹起来，毕竟不好看，牵连也广。老叫花我虽然管不了所有丐帮弟子，但大局还是看得清的。这事不能让他们这么胡闹下去，直接去桃花岛，非打个天翻地覆不可。”
他看向陈御风，诚恳道：“所以，老叫花我想做个和事佬，打算在丐帮总舵君山，召开一次英雄大会，把各方都请来，当面锣对面鼓，把是非曲直说个明白。能化解干戈最好，就算化解不了，也比直接在桃花岛开战强。陈小子，你觉得如何？”
洪七公这番安排，可谓是用心良苦，既顾及了各派颜面，也想避免一场武林浩劫。
然而，陈御风听完，脸上却没有丝毫动容，仿佛听到的不是关乎自身和师门的巨大危机，而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放下酒杯，目光平静地看向洪七公，语气淡漠，却带着一股睥睨天下的傲然：
“他们要来送死，便来送死吧。”
洪七公一愣，差点被口水呛到，急道：“你小子！怎么这么倔！那可是几乎大半个武林的高手！你一个人再厉害，能对付得了那么多人吗？！”
陈御风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是一种源于绝对实力的自信与不屑：
“为何不试试呢？”
说完，他不再多言，放下酒钱，拉起黄蓉的手，径直下楼离去，留下洪七公一人坐在桌前，拿着半只鸡腿，目瞪口呆，半晌，才狠狠咬了一口鸡肉，哭笑不得地喃喃道：
“这臭小子！比他师父还邪性！比他师父还狂！这下……这下可真是要热闹大发了！”
风雪依旧，陈御风携黄蓉飘然远去，对于那即将席卷整个武林的滔天风波，他似乎毫不在意，又或者，在他眼中，那不过是又一场可以随手碾碎的喧嚣罢了。
而君山英雄大会的消息，也如同插上了翅膀，迅速传遍了江湖的每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