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石震天的算计（2/2）

石震天眼中凶光毕露，语气森然：“这帮刁民，领头的是个叫‘赵老四’的泥腿子，以前是‘金玉楼’刘胖子手下的一个小管事。哼，刘胖子前些日子‘病逝’了，他留下的那些产业和人手，就该由老子来‘妥善处置’！这赵老四，就是刘胖子留下的余孽，带头闹事，煽动人心，妄图抗拒老子对西坊的‘整肃’！他们盘踞在西坊的‘刘氏货栈’里，负隅顽抗！”

他盯着秦越人，一字一句地说道：“老子要你们做的，很简单！替老子把这群不识抬举的‘乱民’给‘解决’掉！尤其是那个领头的赵老四！死活不论！只要提着他们的脑袋，或者把他们彻底赶出西坊，老子就认你们这个朋友！慈济堂？老子可以亲自下令，划为‘善地’，免赋免税！你们需要的药材、物资，老子也可以酌情供给！甚至，等厉无咎这摊子烂事过去，老子还可以帮你们在黑石城正名，让你们堂堂正正地开馆行医！”

石震天的声音充满了诱惑，却也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否则…嘿嘿，秦神医，你们就自求多福吧！看看是头顶的疯狗先咬死你们，还是老子治你们一个‘勾结邪魔，祸乱黑石城’的罪名，把你们和这些‘试验体’一起，当众‘正法’！老子说到做到！”

赤裸裸的阳谋！一石二鸟！

秦越人瞬间就明白了石震天的毒计！

所谓的“乱民”赵老四，根本就是石震天在清除政敌（金玉楼刘胖子）残余势力时，遇到的顽强抵抗者。刘胖子在黑石城经营多年，势力盘根错节，其死后留下的利益和地盘，石震天自然要吞并。但这赵老四显然是刘胖子的死忠，带着同样不愿屈服或被清算的刘家旧部，占据了刘氏货栈，成了石震天彻底掌控西坊、吞并刘家遗产的绊脚石！

石震天自己动手，虽然也能铲除，但难免落个“苛待旧属，强取豪夺”的恶名，尤其在这种瘟疫横行、人心惶惶的时刻，更容易激起更大的民变。而他石震天，此刻最需要的是“稳定”和“秩序”的表象，以便更好地榨取黑石城的价值，应对可能来自厉无咎乃至朝廷的压力。

现在，让“外来”的、医术高明但身份敏感、正被血屠追杀、急需庇护的秦越人一行去解决这个“麻烦”，简直是神来之笔！

*成功了：石震天不费一兵一卒，铲除了政敌残余，完美接收刘家遗产，还能将脏水泼给“外来者”，把自己摘干净。他甚至能反过来宣称是秦越人等人“为了自保，滥杀无辜”！

*失败了：死的也是秦越人这些“麻烦”，他石震天没有任何损失，反而能借赵老四的手削弱甚至除掉这些潜在的不稳定因素。

*无论成败，他都能以此为由，彻底拿捏住秦越人一行——成功则兑现“庇护”，将他们置于自己的控制之下；失败或拒绝，则立刻翻脸，以勾结邪魔或抗命不遵的罪名进行剿杀！

好一个“邀请”！好一个“交换条件”！这是要把他们当枪使，卷入黑石城最肮脏的权力斗争漩涡中心，去当替石震天清除异己的刽子手！

“你…你休想！”林玄强忍着虚弱，怒视石震天，“让我们去杀害无辜百姓？绝不可能！”他心思纯净，立刻意识到所谓“乱民”很可能只是些走投无路、不愿被石震天欺压的可怜人。

“无辜？”石震天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指着空中还在厮杀的邪魔，“秦神医，你看看！看看这世道！弱肉强食，天经地义！你们不去杀他们，他们就要挡老子的路！挡老子路的人，就是敌人！就是乱民！哪有什么无辜不无辜？老子给你们活路，你们不选，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他阴冷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秦越人身上，带着最后的通牒：“秦神医，你是聪明人！是带着你的人，去西坊货栈‘平息叛乱’，换来老子的庇护和黑石城的一席之地？还是…留在这里，等着被上面那两条疯狗撕碎，或者被老子的‘血狼卫’以‘勾结邪魔’的罪名，就地格杀？”他身后的血狼卫齐齐踏前一步，斩马刀寒光闪烁，冰冷的杀气瞬间笼罩了整个后院！

“老子只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考虑！”石震天狞笑着，从怀中掏出一根粗短的线香，手指一捻，香头便燃起一点猩红的火光。袅袅青烟升起，在这片充斥着邪火、怨念、血腥和绝望的混乱之地，显得格外刺眼。

“时间一到，是生是死，就看你们自己的选择了！”他转身，在一众血狼卫的簇拥下，退到相对安全的前院，留下那根燃烧的线香和如同实质般的死亡威胁。

头顶，血屠的咆哮与鬼蛊婆婆的尖啸依旧刺耳。脚下，是惊魂未定、满含希冀与恐惧望着他们的百姓和伤员。而前方，是石震天设下的、通往权力斗争泥潭的血腥陷阱。

秦越人看着那一点猩红的香火，又抬头望了一眼空中混乱的战场，再低头看了看身边面色各异的同伴——林玄的愤怒与坚持，苏沐雨的忧虑与不忍，张清远的凝重，墨离的冷静分析，铁牛的不甘与暴躁，以及阿芷眼中深深的恐惧…

一炷香。

生与死。

仁心与生存。

道义与权谋。

所有沉重的抉择，都压在了这短短的燃香时间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