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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冰魄镇魔,暗流噬心(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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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气大圆满的灵力强行压制,那湛蓝长剑的寒气微微一滞,光芒稍敛,但依旧散发着冰冷的抗拒之意,在林厉手中微微震颤。

林厉握着长剑,感受着剑身传来的精纯冰寒灵气和那股不屈的灵性,心中同样涌起巨大的贪婪!但他城府远比林安深沉,脸上不动声色,反而厉声斥责瘫在地上、半边脸高高肿起、口鼻流血、右臂依旧覆盖着冰霜、瑟瑟发抖的林安:“混账东西!云宸少爷重伤垂危,此剑乃是护持其性命的关键!你竟敢行此卑劣之事!来人!”

院外立刻冲进两名执法堂弟子。

“将这监守自盗、心怀叵测的败类押下去!关入水牢!听候发落!”林厉冷声道。

“是!”两名弟子如狼似虎地架起惨哼不止的林安,拖死狗般拖了出去。

林厉这才转过身,目光扫过依旧瘫软在地、面无人色的福伯,又落在土炕上气息奄奄、似乎对刚才一切毫无所觉的林云宸身上。他脸上挤出一丝“和蔼”的笑容,但眼底深处却冰冷一片,毫无温度。

“福伯受惊了。”林厉的声音带着一丝刻意放缓的腔调,“林安这厮胆大包天,已被我拿下。此剑既是云宸少爷护身之物,自然该物归原主。”他嘴上说着,握着剑的手却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反而如同鉴赏般,手指轻轻拂过冰冷的剑脊。

当指尖触及“赠云宸”那三个刻字时,林厉的眼神微微一凝,一股更加深沉的忌惮和贪婪交织而过。能留下如此剑意刻字,赠剑之人修为深不可测!但……一个注定要死的废物,留着这等宝物,岂不是暴殄天物?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语重心长”:“不过福伯啊,昨夜血河魔头袭扰,动静太大,家族震动。此剑来历不明,又蕴含如此强大的冰寒灵力,极易引来觊觎,甚至可能……与魔道有染!留在云宸少爷身边,实非明智之举,只会给他招来更大的祸患!”

福伯浑身一颤,惊恐地抬头看着林厉。

林厉继续道:“依我看,此剑暂时由执法堂代为保管,一来确保安全,二来也可请族中高人鉴定其来历,消除隐患。待云宸少爷伤势好转,查明此剑清白,再行归还,岂不两全其美?福伯,你说是也不是?”他盯着福伯,眼神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手中的剑微微握紧。

代为保管?鉴定清白?

福伯的心彻底沉入了冰窟。他明白了,林厉和林安,不过是一丘之貉!只是手段更高明,吃相更“体面”!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想要哀求,但在林厉那炼气大圆满的威压和冰冷的眼神下,所有的言语都堵在了喉咙里,化为无声的绝望。

就在这时!

“咳……咳咳……”一阵剧烈的、仿佛要将肺腑都咳出来的咳嗽声,从土炕上响起!

林云宸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那双漆黑的眸子,此刻布满了蛛网般的血丝,死死地盯着林厉!眼神中没有恐惧,没有哀求,只有一种死寂般的冰冷和……一丝压抑到极致的、如同深渊寒焰般的疯狂!

他挣扎着,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猛地抬起一只血迹斑斑、枯槁如柴的手,颤抖着、却异常坚定地……指向林厉手中的冰魄长剑!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砂纸摩擦的嘶哑声音,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血沫:

“剑……我的……滚!”

声音微弱,却如同惊雷,在死寂的屋内炸响!

林厉脸上的“和蔼”笑容瞬间僵住!一股冰冷的怒意和被人忤逆的羞恼,如同毒蛇般窜上心头!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只剩一口气的废物,竟然敢如此直接、如此强硬地反抗他!还敢叫他滚?!

“云宸少爷!”林厉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毫不掩饰的寒意和威压,“你重伤在身,神志不清!此剑关系重大,由不得你任性!家族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来人!”他眼中厉色一闪,准备强行夺剑,不再废话!

然而,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

异变陡生!

嗡——!!!

被林厉握在手中的冰魄长剑,仿佛感应到了主人那滔天的愤怒与不屈的意志,剑身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蓝光!一股比之前反噬林安时更加恐怖、更加纯粹的冰寒剑意轰然爆发!剑柄处瞬间凝结出尖锐的冰棱,狠狠刺向林厉的手掌!同时,剑身疯狂震颤,发出清越激昂的龙吟之声,仿佛要挣脱束缚,回归主人身边!

“什么?!”林厉脸色剧变!他感觉自己握住的不是一柄剑,而是一座即将喷发的万载冰山!那恐怖的冰寒剑意和抗拒之力,远超他的想象!他炼气大圆满的灵力疯狂涌出,试图镇压,但那剑意如同有生命般,带着一股决绝的锋锐,竟隐隐有冲破他灵力封锁的迹象!

更让他心神剧震的是,炕上那个如同废人般的少年!

林云宸指向他的那只枯槁染血的手,并未放下!在他那双布满血丝、死寂而疯狂的眼眸深处,林厉仿佛看到了一点极其微弱、却让他灵魂都感到莫名悸动的……灰暗混沌的光点在旋转!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源自洪荒的古老威压,如同沉睡的凶兽被惊醒,正透过那少年的身体,冰冷地锁定了他!

虽然微弱,但其本质之高,让林厉体内的灵力都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

“该死!”林厉心中警兆狂鸣!这废物身上果然有古怪!这剑也邪门!他瞬间权衡利弊:强行夺剑,不仅要面对这柄灵性十足、反抗激烈的神兵,更要直面那少年体内苏醒的未知恐怖!风险太大!而且……昨夜那惊天一剑的主人,若是去而复返……

想到这里,一股寒意从林厉脚底板升起。他当机立断!

“哼!冥顽不灵!”林厉猛地松开手,如同甩掉一块烫手山芋!同时身体向后急退数步,拉开距离。

冰魄长剑脱手飞出,并未落地,而是在空中划过一道湛蓝流光,如同乳燕归巢般,嗖地一声,稳稳地落回了林云宸的枕边!剑身清辉流转,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仿佛在安抚主人,又像是在警告敌人。

林厉脸色铁青,看着重新回到林云宸枕边的长剑,又看看炕上那个死死盯着他、眼神如同受伤孤狼般的少年,心中又惊又怒,更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忌惮。

“好!好一个云宸少爷!”林厉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和杀意,声音冰冷如刀,“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此剑的安危和可能引来的一切后果,就由你一力承担!若是再引来魔头,或是此剑有丝毫差池,休怪家族律法无情!”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林云宸,那眼神如同毒蛇般阴冷,然后猛地一挥袖袍。

“我们走!加强外围警戒!一只苍蝇也不许飞进来!”他带着满心不甘和忌惮,转身大步离去。院外很快传来执法弟子布防的呼喝声,无形的监视如同铁桶,再次笼罩了听竹小筑。

屋内,再次陷入死寂。只有寒风呜咽。

林云宸紧绷的神经和身体,在林厉离开的瞬间,彻底松懈下来。强烈的眩晕和剧痛再次将他淹没。他眼前一黑,再次昏死过去,那只指向林厉的手,无力地垂落在冰冷的炕沿。

福伯连滚爬爬地扑到炕边,看着再次昏迷的少爷,又看看枕边那柄失而复得、静静守护的长剑,老人枯槁的脸上,泪水混合着血污,无声地流淌。他颤抖着手,用林安“送来”的热水,小心翼翼地拧了热布巾,开始为林云宸擦拭脸上和身上的血污,动作轻柔而专注。

风雪,依旧在听竹小筑外呼啸。但屋内,那柄冰魄长剑散发的幽幽清辉,却仿佛驱散了一丝绝望的阴霾,带来了一线微弱的、却真实存在的……希望之光。

林府深处,戒律堂。

沉重的黑铁大门紧闭,隔绝了外界的风雪与喧嚣。堂内光线昏暗,只有墙壁上几盏长明灯跳动着幽绿的火苗,映照得堂上悬挂的獬豸图腾狰狞可怖。空气凝重得如同铅块,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戒律长老林镇海高踞主位。他身材魁梧,面容冷硬如铁石,虬髯戟张,一双虎目开阖间精光四射,周身散发着筑基初期的强大威压,如同怒目金刚,充满了铁血肃杀之气。昨夜血河魔头入侵,问道石碎片失窃(林清远族老保管的核心碎片被血煞子顺手牵羊),执法弟子惨死,这一桩桩一件件,如同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林家的脸上!让他这位主管刑罚的族老怒火中烧!

下首左右,分别坐着几位气息深沉、面色凝重的实权族老和执法堂主事。家主林镇岳并未亲至,但所有人都知道,林镇海的态度,很大程度上代表了家主一系的意志。

林厉垂手肃立在堂下,正将昨夜和今晨发生在听竹小筑的一切,事无巨细地禀报。他刻意隐去了自己对冰魄长剑的贪婪和狼狈,重点描述了血河魔头血煞子的凶残、苏晚晴那惊世一剑的恐怖,以及……林云宸的“异常”。

“……那血河魔头血煞子,凶焰滔天,筑基后期修为,手段残忍诡异!两名炼气中期的执法弟子,毫无反抗之力便被虐杀!”林厉声音沉重,带着心有余悸,“若非苏家那位身负冰魄玄脉的苏晚晴姑娘及时出现,一剑惊退魔头,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苏晚晴?冰魄玄脉?”一位面容清瘦的族老眉头紧锁,“苏家那个十年前被‘玄霜谷’带走的小丫头?她竟然回来了?还突破到了筑基中期巅峰?玄霜谷好大的手笔!”

“冰魄玄脉,千年难遇,乃是修炼冰系功法的无上道体!玄霜谷将其视为核心真传培养也不奇怪。”另一位族老接口道,语气复杂,“只是……她为何会出现在听竹小筑?还赠剑给林云宸那废物?”

众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林厉身上。

林厉心中一凛,连忙道:“据卑职观察,苏姑娘似乎与云宸少爷……颇有渊源。她离去前,曾以指刻字于剑脊,留下‘赠云宸’三字。其剑意森寒纯粹,绝非魔道之物。苏姑娘离去后,卑职奉命加强看守,然今晨……”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沉痛”而“忧虑”。

“今晨,庶务堂管事林安,竟趁乱潜入听竹小筑,意图窃取那柄冰魄长剑!其行卑劣,已被卑职拿下,打入水牢!”林厉义正言辞,随即声音压低,带着一丝惊疑,“然卑职在阻止林安时,却意外发现……云宸少爷身上,似有古怪!”

“古怪?”林镇海虎目一瞪,声如洪钟,“什么古怪?说!”

“是!”林厉深吸一口气,仿佛心有余悸,“云宸少爷虽重伤垂死,气息奄奄,但当卑职欲暂时保管那冰魄长剑以防不测时,他却突然醒来,情绪异常激动!更……更诡异的是,卑职在其眼中,竟看到一缕……灰暗混沌的光点!同时,一股极其微弱、却……却让卑职灵魂都感到莫名惊悸的古老威压,隐隐从其体内散发!那柄冰魄长剑也仿佛受其意志感召,爆发出惊人剑意抗拒卑职!”

“灰暗混沌?古老威压?”堂上众族老脸色皆变,面面相觑。

“林厉!你可看清楚了?莫要危言耸听!”一位族老沉声道。

“卑职以性命担保!绝无虚言!”林厉斩钉截铁,“那股气息虽然微弱,但其本质……绝非我辈修士所能拥有!甚至……不似此界应有之物!卑职当时只觉神魂颤栗,灵力凝滞!若非及时退走,后果难料!”

堂内陷入一片死寂。只有长明灯幽绿的火苗在跳动,映照着众人阴晴不定的脸。

灰暗混沌……古老威压……引动神兵……

这些词汇,与他们记忆中那个“伪灵根废物”、“污秽废体”的林云宸,形成了极其刺眼的对比!再联想到问道石崩毁时的恐怖景象,昨夜血河魔头指名道姓的搜寻……一股寒意,悄然爬上众人的脊背。

“莫非……那古玉册记载有误?伪灵根极致废体……只是表象?”那位清瘦族老捻着胡须,眼中精光闪烁。

“哼!表象?”林镇海猛地一拍座椅扶手,发出砰然巨响,震得整个戒律堂嗡嗡作响!他须发戟张,怒声道,“我看是妖邪入体!魔魂附身!否则如何解释他引来血河魔头?如何解释他身上那股邪异气息?如何解释他能引动那等神兵?!”

他豁然起身,强大的筑基威压如同怒涛般席卷整个戒律堂!

“此子留不得!问道石崩毁之罪未清!如今又引来魔头,害死族中弟子!其本身更是身怀妖异!此乃我林家心腹大患!若不趁其重伤垂死、妖邪未固之时铲除,待其恢复,必成大祸!届时悔之晚矣!”

林镇海的声音如同金铁交鸣,带着不容置疑的杀伐决断:

“传我戒律堂令!即刻起,增派执法堂精锐,彻底封锁听竹小筑!一只蚊蝇不得进出!待其伤势稍稳,立刻将其押入戒律堂黑水死牢!本座要亲自审问!若查明其体内果有妖邪魔魂……立地正法!魂飞魄散!以儆效尤!”

森然的杀意,如同万载寒冰,瞬间冻结了整个戒律堂!

“谨遵长老令!”林厉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色,躬身领命。其余族老或沉默,或叹息,或眼神闪烁,却无人再出言反对。林云宸身上的“异常”,如同悬顶之剑,让他们感到了深深的不安。宁可错杀,不可放过!这几乎是所有人心底默认的共识。

林家这架庞大的机器,在戒律堂森严的指令下,开始冰冷而高效地运转起来。更多的执法堂精锐,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无声地涌向城西那片荒凉的角落,将那座破败的听竹小筑,围成了真正的铁桶绝狱!肃杀的气息,比屋外的风雪更加刺骨。

听竹小筑。

时间在无声的风雪和沉重的肃杀氛围中,艰难地流淌了三天。

林云宸的意识在无边的黑暗和剧痛中沉浮。每一次短暂的清醒,都伴随着撕裂灵魂般的痛苦和深入骨髓的虚弱。但每一次,他都能感受到枕边那柄冰魄长剑源源不断渡来的精纯冰魄灵气,以及识海中玉符散发出的温润清辉。这两股力量,如同黑夜中的双星,一清寒一温润,彼此交融,共同滋养、修复着他那残破不堪的混元道基和千疮百孔的身体。

他不再被动承受。每当意识稍清,他便强忍着非人的痛楚,将意念沉入识海,主动沟通眉心玉符,引导那温润清辉流转全身,配合着冰魄灵气的梳理,一点点地抚平经脉的裂痕,稳固那如同布满裂痕瓷器般的道基雏形。同时,他也尝试着去理解、去感悟那柄冰魄长剑传递来的清冷剑意,那是一种纯粹的、极致的冰寒与守护意志,虽与他体内的混沌本源格格不入,却因其“守护”的核心,意外地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三天不眠不休的煎熬与主动修复,耗尽了他最后一丝心神。当第四日的晨光,艰难地穿透厚厚的云层和屋顶的破洞,吝啬地洒下几缕惨白的光线时,林云宸终于从漫长的昏迷与半昏迷状态中,彻底挣脱出来。

他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视线依旧有些模糊,但比之前清晰了许多。首先感受到的,是身体无处不在的、如同被无数钝刀反复切割的剧痛,但……这种痛楚,不再是那种濒临崩溃、毁灭性的剧痛,而是变成了一种沉重、凝滞、仿佛背负着万钧巨石的钝痛。虚弱感依旧如同跗骨之蛆,全身软绵绵的,连抬起一根手指都异常艰难,仿佛这具身体已经不属于自己。

然而,在这沉重的痛苦和极度的虚弱之下,林云宸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不同!

他的感知,变得异常清晰!

他能清晰地“听”到屋外雪花飘落在枯草上的细微簌簌声;能“闻”到空气中劣质草药、血腥味、泥土味、甚至雪沫融化的清冷气息混杂的味道;能“看”到光线中漂浮的、极其细微的尘埃的轨迹;甚至能隐约地“感觉”到,院墙之外,那一道道如同毒蛇般冰冷、充满了戒备和恶意的气息——那是林家执法堂布下的、密不透风的监视网!

更重要的是,他体内!

那刚刚重塑、布满裂痕、如同废墟般的混元道基雏形,虽然依旧脆弱不堪,但似乎……稳定了下来!不再有随时崩溃的迹象!虽然无法主动引动那深藏的混沌之气,但道基深处,那一点极其微弱、却真实存在的混沌初光,如同风中残烛,顽强地亮着!每一次心跳,都有一丝微不可察的、带着混沌气息的暖流,从那光点中流淌而出,极其缓慢地滋养着这具破败的躯体。

活着!

他还活着!

从地狱的边缘,硬生生爬了回来!

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和劫后余生的悸动,瞬间冲上林云宸的心头!他用力眨了眨眼,试图驱散眼前的模糊,目光急切地搜寻着。

“少爷!少爷你醒了!”福伯沙哑而充满巨大惊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老人一直守在炕边,布满血丝的眼睛几乎没合过眼,此刻看到林云宸彻底睁开眼,激动得浑身颤抖,枯槁的脸上瞬间老泪纵横,“老天开眼!老天开眼啊!少爷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还疼不疼?”

福伯!福伯还在!

看着老人那张憔悴不堪、却写满狂喜和担忧的脸,林云宸的心头涌起一股暖流,冲淡了身体的冰冷和痛苦。他艰难地扯动了一下嘴角,想给福伯一个安慰的笑容,却只牵动了干裂的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

“水……”他嘶哑地吐出这个字,喉咙如同被砂纸磨过。

“水!有!有热水!”福伯连忙转身,从角落那个快要熄灭的小火炉上,端起一个同样破旧的陶罐,里面是温着的热水。他小心翼翼地用木勺舀起一点,吹了吹,送到林云宸唇边。

温热的清水滑过干涸灼痛的喉咙,如同久旱逢甘霖。林云宸贪婪地小口啜饮着,感觉生命的力量似乎随着这温水,一点点流回身体。

喝下小半碗水,林云宸感觉精神稍振。他示意福伯扶他稍稍坐起一点。这个简单的动作,却牵动了全身的伤势,疼得他额头冷汗直冒,眼前阵阵发黑。但他咬着牙,一声不吭。

坐起身,他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向枕边。

那柄冰魄长剑,依旧静静地躺在那里。湛蓝的剑身流转着温润清冷的光华,“赠云宸”三个字清晰可见。剑身散发出的冰寒灵气,丝丝缕缕,如同最温柔的丝线,缠绕着他,滋养着他。

晚晴姐……

林云宸伸出枯瘦苍白、微微颤抖的手,极其缓慢地、小心翼翼地,抚上冰冷的剑鞘。一股温凉之意顺着指尖传来,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仿佛能抚平他灵魂深处的伤痛。那三个刻字,如同带着苏晚晴指尖的温度,烙印在他的心上。

福伯看着林云宸抚摸长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和愧疚,低声道:“少爷……是那位苏仙子……救了我们……这剑……这剑老奴差点……差点就……”老人声音哽咽,说不下去。

林云宸轻轻摇了摇头,示意福伯不必自责。他的目光变得异常坚定。这柄剑,不仅仅是武器,更是晚晴姐留下的守护,是他黑暗中的灯塔。他绝不会再让它离开自己身边!

就在这时!

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沉重而整齐的脚步声!伴随着金属甲叶碰撞的铿锵声!一股肃杀冰冷的气息,如同潮水般瞬间淹没了小小的听竹小筑!

砰!

那扇早已残破不堪的院门,被人从外面一脚彻底踹飞!木屑纷飞!

刺骨的寒风裹挟着雪沫,狂涌而入!

一群身着林家执法堂玄黑色制式皮甲、腰佩精钢长刀、气息剽悍的修士,如同虎狼般冲入院内!为首一人,身材高大,面容冷峻,眼神锐利如鹰,赫然是执法堂的一位副统领,林莽!修为已达炼气九层巅峰!其身后跟着八名气息凝练、至少炼气七层以上的执法精锐!冰冷的杀伐之气瞬间锁定了屋内!

林莽目光如电,扫过院内残留的血迹和破败景象,最后定格在屋门口,声音冰冷,如同寒铁摩擦:

“奉戒律堂林镇海长老法旨!林云宸身负问道石崩毁重罪!疑引魔头入宅,残害同族!更兼身怀妖异,恐为魔魂附体!罪证确凿,危害族裔!即刻起,押赴戒律堂黑水死牢!听候审判!胆敢反抗,格杀勿论!”

冰冷的宣判,如同死亡的丧钟,在这风雪破屋中轰然敲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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