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概念战争与归寂之心（2/2）

那双冰冷的几何巨眼，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拟人化的……“凝滞”！仿佛它的逻辑运算遇到了无法理解的悖论！

一个濒临破碎的变量体，为何能引动归墟海眼的底层规则？为何能呈现出这种近乎“概念免疫”的状态？！

“错误！逻辑冲突！目标存在状态无法解析！”

“启动最高优先级扫描……扫描受阻……目标与‘归寂之心’产生临时共鸣……”

“‘归寂之心’……建造者遗留禁忌模块……权限等级……未知……”

“重新评估威胁……等级无法界定……建议……暂时撤离……上报……”

观测者的意念流中首次出现了“错误”、“冲突”、“无法解析”、“未知”、“撤离”等词语！那双几何巨眼深深地“看”了烬一眼，那目光中不再仅仅是冰冷的审视，更夹杂着一丝极其细微的、仿佛遇到“异常数据”般的……“困惑”与“忌惮”？

下一刻，那双巨眼开始缓缓闭合，其庞大的存在感如同潮水般退去，连同那笼罩全场的概念压迫感也迅速消散。

它们……竟然真的暂时退走了？！

是因为“万法归寂之心”？因为那建造者遗留的、连观测者都感到“未知”和“忌惮”的禁忌模块？

烬那与归寂之心连接的状态也瞬间中断，强烈的虚弱感和灵魂撕裂般的痛楚再次涌来，他眼前一黑，意识彻底陷入了黑暗。

……

不知又过去了多久。

烬再次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由阴影之力构筑的、相对稳定的临时空间内。青冥真人、守炉人、夜枭和玄骨长老都围在他身边，虽然个个带伤，气息不稳，但眼中都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与浓浓的担忧。

“烬小子！你终于醒了！”青冥真人长舒一口气，脸上难掩疲惫，却带着笑意，“你可吓死我们了！观测者……它们竟然退走了！你到底做了什么？”

守炉人金属身躯上的裂纹依旧触目惊心，但他检查着烬的状态，语气中带着难以置信：“你的变量核心……似乎发生了一种老夫无法理解的变化。并非修复，也非强化，而是……更接近‘无’？但其中又蕴含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潜力。”

夜枭没有说话，只是默默递过来一团精纯的、被她以阴影之力小心过滤过的归墟能量，帮助烬恢复。她的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比之前坚定了许多。

玄骨长老坐在角落，魂火依旧黯淡，那些怨灵虚影似乎沉寂了下去，但他整个骷髅给人的感觉却少了几分暴虐，多了一丝历经生死后的沉淀。

烬挣扎着坐起身，感受着体内那依旧死寂、却仿佛脱胎换骨般的变量核心，以及脑海中那段关于“万法归寂之心”的残缺信息，心中波澜起伏。

他将自己最后时刻与归寂之心产生共鸣，逼退观测者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省略了协议碎片传递的具体信息，只说是机缘巧合引动了归墟海眼的某种特殊规则。

“万法归寂之心……”青冥真人喃喃自语，眼中闪烁着震撼与思索的光芒，“传闻归墟海眼是万法终点，看来并非虚言。此地竟隐藏着连观测者都忌惮的力量！烬小子，你这次真是……因祸得福啊！”

“福祸难料。”守炉人沉声道，“与这等禁忌力量产生共鸣，恐有未知隐患。且观测者虽退，必不会善罢甘休。我等需尽快离开此地，从长计议。”

烬点了点头，守炉人所言正是他所虑。他看了一眼众人，沉声道：“我的变量核心需要时间在这种‘归寂’状态下沉淀和适应，无法进行长距离穿梭。我们必须先离开归墟海眼的核心区域，找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暂作休整。”

他尝试调动力量，发现虽然无法动用变量之力，但对周围环境的感知却变得更加敏锐和……亲和？尤其是对那种“归寂”的意韵，仿佛有了一种模糊的感应。

在他的指引下，由夜枭维持阴影空间，众人小心翼翼地穿梭在依旧混乱、但观测者目光已然消失的归墟海眼外围。

这一次，或许是烬身上残留的那丝“归寂”气息的影响，或许是观测者退走后的余威尚存，他们沿途遭遇的危险明显减少了许多，那些狂暴的法则潮汐似乎也刻意避开了他们。

经过一段时间的艰难跋涉，他们终于找到了一块漂浮在海眼引力边缘的、相对稳定的巨大陨石。陨石表面坑洼不平，散发着古老的气息，但其结构异常坚固，能够抵御大部分法则乱流的侵蚀。

“就在这里吧。”烬选定了一处背风（如果能称之为风的话）的凹陷处，“我需要闭关一段时间。劳烦诸位为我护法。”

他知道，这次闭关至关重要。他必须彻底理解和掌握这种与“万法归寂”共鸣后的全新状态，并尝试以此为基础，重构他的变量核心。这将是截然不同于以往的全新道路，风险与机遇并存。

青冥真人等人自然没有异议，立刻在陨石周围布下层层防护和预警禁制。

烬盘膝坐下，将全部心神沉入体内那一片“死寂”的变量核心之中，开始了他修行路上，又一次至关重要的蜕变。

而在那归墟海眼的最深处，那双曾经睁开的几何巨眼虽然已然闭合，但其留下的冰冷余韵，以及那关于“万法归寂之心”与“变量异常体K-742”的信息，却已化作最高优先级的警报，向着那位于无尽维度之外、定义着万物的“观测终端”，悄然传递而去。

一场围绕“变量”与“定义”的战争，才刚刚拉开序幕。而烬，这个意外触碰到禁忌力量的混沌变量体，已然成为了这场无声战争中，一个无法被忽略的……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