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钢铁黑狱，幽冥暗涌（1/2）
零柒冰冷的话语，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贯入徐青刚刚燃起一丝希望的胸腔。静滞牢笼…钢铁黑狱…潜在污染源…强制收押…隔离…
每一个词都带着钢铁堡垒特有的冷酷秩序，每一个词都像沉重的枷锁，瞬间勒紧了他的心脏，让他几乎窒息。眼前宏伟而冰冷的钢铁心脏区域——那密集如林的巨大管道，轰鸣运转的机械基座，交错纵横的空中走廊——此刻在徐青眼中，都扭曲成了冰冷囚笼的栅栏，散发着森然的禁锢气息。
“隔离？为什么？！”徐青猛地踏前一步，新生的右臂因为激动和虚弱而微微颤抖，手腕内侧那道灰黑色的诅咒烙印似乎也因他情绪的剧烈波动而隐隐发烫。“他们经历了什么？！星枢城…葬魂尊者…他们也是受害者！他们需要帮助！不是囚禁！”声音因为愤怒和急切而撕裂沙哑，在空旷的通道口回荡，却被下方巨大空间永不停歇的机械轰鸣轻易吞噬。
零柒缓缓转过身，那双纯粹的蓝晶眼眸毫无波澜地迎上徐青燃烧着怒火与不解的目光。她的姿态依旧挺拔、精准，如同钢铁浇筑的标杆，银灰色的制服在巨大空间投下的冷白灯光下泛着无机质的微光。
“逻辑清晰，情感驱动。”她的声音如同精密的齿轮啮合，冰冷而稳定，“基于现有信息分析：你的同伴，在进入堡垒时，体内均检测到高浓度幽冥死气残留，能量波动异常紊乱，伴有不同程度的精神污染症状，部分个体存在强烈的攻击倾向和不稳定能量爆发。其中，魁梧雄性个体（推定代号：熊奎）体内检测到异常高活性空间能量碎片残留，与堡垒核心能量管道产生间歇性共鸣，构成潜在安全威胁。”
“星枢城陷落，幽冥入侵，污染不可避免。但这并非他们的意愿！”徐青咬牙反驳，胸口剧烈起伏，牵动着玄脉深处尚未愈合的裂痕，带来阵阵闷痛。“他们需要治疗，需要净化，而不是被当成囚犯关押！”
“‘净源’单元资源有限，优先级序列明确。”零柒的目光扫过徐青手腕的诅咒烙印，那冰冷的审视感仿佛在评估一件物品的瑕疵，“当前首要任务：确保堡垒核心安全，维持‘钢铁回廊’基本秩序。任何可能威胁此核心目标的‘不稳定因素’，必须予以控制隔离。这是‘星枢之眼’基于最高生存逻辑做出的裁定，不容置疑。”
不容置疑！冰冷的四个字，彻底堵死了徐青试图沟通的路径。堡垒的意志，如同这钢铁巨兽本身，冰冷、庞大、遵循着绝对理性的生存法则，个体的痛苦与诉求在其面前，渺小得不值一提。
“他们在哪？d区？钢铁黑狱？”徐青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执着。怒火被强行压下，只剩下冰冷的现实。争吵无用，他需要信息，需要见到他们！
零柒的蓝晶眼眸微微转动，似乎在调取数据：“d-7静滞单元。深层隔离区。非授权人员禁止接近。”
“带我去。”徐青的语气斩钉截铁，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他向前一步，身体虽然依旧虚弱，但眼神中的决绝如同淬火的刀锋，死死锁定零柒那双非人的眼眸。“现在。”
通道口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数秒。巨大的机械轰鸣声成为唯一的背景音。零柒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波动，但徐青敏锐地感知到，她周围那种无形的、冰冷的能量场似乎有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扰动，仿佛精密的仪器遇到了一个超出预设逻辑的变量。
“请求驳回。”零柒的声音毫无起伏，“你的身份：外来者。状态：污染残留（诅咒标记），能量核心濒临崩溃。权限：临时收容观察对象。无访问d区权限。”
“我不是在请求！”徐青的声音陡然拔高，压抑的怒火再次翻涌，新生的右手猛地攥紧，粉嫩的皮肤下青筋隐现，那道诅咒烙印似乎也随之变得更深邃，“他们是我的同伴！是我带他们进入星枢城！是我没能保护好他们！我必须见到他们！确认他们的状况！否则…”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近乎疯狂的偏执，“否则，我无法保证我这个‘不稳定因素’会对这座堡垒做出什么！”
赤裸裸的威胁。在一个人工智能掌控的钢铁要塞中，威胁其秩序维护者，这无异于自杀。但徐青已经顾不上了。同伴的下落不明，被当成污染源囚禁，这比任何伤势都更让他痛苦和愤怒。
零柒的蓝晶眼眸深处，那恒定微光似乎闪烁了一下，快得如同错觉。她沉默地看着徐青，那冰冷的视线仿佛在重新扫描、评估这个刚刚从濒死线上拉回来的“观察对象”。数据流在她非人的意识中无声奔涌。
“基于你当前精神状态评估，拒绝访问可能导致不可控冲突升级，损害‘净源’修复成果，威胁堡垒内部稳定。”零柒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变化，不再是纯粹的陈述，带上了一丝…权衡？“逻辑修正。临时授权：观察性访问。目标：确认d-7单元收容体状态，稳定外来者情绪。路径：最短非核心区通道。时限：一刻星刻。全程由我监控。任何违规行为，将触发强制禁锢程序。”
她侧身，指向通道左侧一条相对狭窄、灯光也略显昏暗的金属辅道：“这边。保持距离，禁止触碰任何非授权设备或结构。”
徐青紧绷的心弦微微一松，但警惕并未放下。一刻星刻？足够了！他必须亲眼看到红鱼姐他们！他不再言语，只是沉默地、一步一顿地跟上零柒那精准而冰冷的步伐，踏入那条通往堡垒黑暗面——钢铁黑狱的辅道。
辅道狭窄、压抑。冰冷的金属墙壁距离很近，失去了主通道那种宏伟空旷感。头顶的灯光是冰冷的白色，却比主通道的灯光昏暗许多，在金属墙壁上投下长长的、扭曲的影子。空气循环系统的嗡鸣在这里显得更加沉闷，还混杂着一股淡淡的、无法驱散的…铁锈混合着消毒水，却又隐隐透着一丝陈腐的、类似地下监牢的阴冷气息。脚下金属网格地板的触感，似乎也变得更加冰冷刺骨。
通道并非笔直，转折更多。两侧墙壁上，那些覆盖着灰绿色防爆装甲的区域比例明显增大。更让徐青心悸的是，在一些装甲板的接缝处，那暗红色的微光更加清晰可见，如同冷却岩浆的脉络，在冰冷的钢铁下不安地搏动。他甚至能隐约感觉到一丝微弱、却带着躁动热意的能量辐射从那些缝隙中渗透出来，与他体内枯竭的混沌元力产生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排斥感。
零柒走在前面，步伐稳定如初，似乎对这些异状毫无所觉。她的背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更加冷硬而遥远。
辅道尽头，是一扇截然不同的门。不再是厚重的合金闸门，而是由无数根手臂粗细、闪烁着幽蓝色能量光芒的金属栅栏构成的牢门。栅栏的材质非金非铁，表面流淌着细密的能量符文，散发着强大的禁锢力场。牢门上方，一个巨大的、冰冷的红色三角警告标志不断闪烁，下方蚀刻着同样冰冷的古星枢文字：d区入口d区入口-静滞牢笼静滞牢笼-非授权禁入非授权禁入。
门旁，矗立着两尊高大的金属构装体。它们并非人形，而是如同放大了数倍的钢铁蜘蛛，八条粗壮的、覆盖着厚重装甲的机械节肢深深扎入金属地板，稳固异常。躯干部分是一个菱形的金属核心，核心中央镶嵌着一颗硕大的、不断旋转扫描着红光的复眼传感器。没有任何武器外露，但那沉重冰冷的压迫感和复眼中毫无情感的扫描红光，比任何刀剑都更具威慑力。这是堡垒的狱卒——静滞守卫。
零柒走到门前，蓝晶眼眸扫向守卫核心的复眼传感器。红光聚焦在她身上片刻，复眼的旋转停止，栅栏门上幽蓝的能量流暂时中断，伴随着低沉的金属摩擦声，沉重的栅栏门缓缓向一侧滑开，露出后面更加深邃、更加压抑的黑暗通道。
一股比辅道中强烈十倍、混合着消毒水、铁锈、陈腐阴冷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能量静滞感的冰冷气息，如同实质的寒流，猛地扑面而来！徐青猝不及防，被这股气息一冲，只觉得浑身血液都似乎要冻结，新生的右臂更是传来一阵针刺般的麻痹感，那道诅咒烙印也微微灼热起来，仿佛在抗拒着此地的力量。
“跟上。保持安静。”零柒的声音在寒流中显得更加冰冷，她率先迈入那片黑暗。
徐青强忍着不适，深吸一口带着浓重金属和静滞气息的冰冷空气，紧随其后踏入。
门在身后沉重地合拢，幽蓝的能量流重新覆盖栅栏，将外界彻底隔绝。眼前是一条向下倾斜的、完全由暗灰色高强度合金铸造的甬道。光线极其昏暗，只有墙壁高处镶嵌着间隔很远的、散发着惨白微光的壁灯，勉强照亮脚下冰冷的金属地板。空气仿佛凝固了，带着一种沉重的粘稠感，每一次呼吸都格外费力。死寂，绝对的死寂，只有他们两人清晰的脚步声在密闭的甬道中回荡、放大，如同敲打在紧绷的鼓面上。
压抑！窒息！绝望！
这就是钢铁黑狱！星骸堡垒最冰冷、最无情的秩序之刃！
甬道漫长而曲折，不断向下延伸。两侧不再是墙壁，而是一扇扇紧闭的、同样由能量栅栏构成的牢门。牢门深嵌在厚重的合金墙体中，门上只有一个巴掌大小的、覆盖着高强度晶体的观察窗。大部分牢门后的观察窗内一片漆黑，死寂无声。偶尔有一两扇门后，会突然亮起一双或数双眼睛！那些眼睛，有的空洞麻木如同死鱼，有的布满血丝充满疯狂，有的则闪烁着非人的诡异光芒！当徐青和零柒的脚步声靠近时，这些眼睛会猛地贴在观察窗上，死死地、无声地瞪着外面经过的人影，眼神中充满了怨毒、仇恨、或者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纯粹的好奇。没有嘶吼，没有撞击，只有那无声的、充满恶意的凝视，如同跗骨之蛆，缠绕在精神之上。
徐青的心脏被紧紧攥住，后背的寒毛根根倒竖。这些被关押在这里的…都是些什么存在？堡垒之子？流亡者？还是…更可怕的东西？
零柒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蓝晶眼眸直视前方，对那些充满恶意的窥视视若无睹，仿佛行走在空旷的原野。她的冷静，在此刻显得格外恐怖。
终于，在转过一个近乎直角、冰冷刺骨的弯道后，零柒停在了一扇与其他牢门并无二致的能量栅栏门前。门上的标识铭牌清晰地蚀刻着冰冷的符号：d?7d?7。
门后，观察窗内并非漆黑一片，而是透出一种极其微弱、如同风中残烛般的惨绿色光芒。光芒非常暗淡，却顽强地存在着。
徐青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猛地扑到观察窗前，双手紧紧抓住冰冷的能量栅栏，不顾那幽蓝能量流带来的刺痛麻痹感，将脸贴在小小的观察窗上，向内望去——
狭小的静滞单元内部，一片冰冷死寂的灰白色调。墙壁、地板、天花板，全部由吸光、吸音的特殊合金铸造，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整个单元被一层肉眼可见的、如同凝胶般粘稠的惨绿色能量场所充斥！这能量场就是光源的来源，它散发着强烈的静滞力场，身处其中，仿佛连时间都变得粘稠缓慢。
单元内，四个身影如同被冻结在琥珀中的昆虫，僵硬地悬浮在离地半尺的惨绿色能量场中！
叶红鱼！她悬浮在靠左侧的位置。那身标志性的红裙早已褴褛不堪，沾满了凝固的血污和焦黑的痕迹，如同褪色的残破旗帜。她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长长的睫毛覆盖着眼睑，嘴角残留着干涸的血迹。原本英气勃勃、如同火焰般的脸庞，此刻只剩下令人心碎的脆弱和疲惫。她身上缠绕着数道粗大的、由惨绿色能量构成的枷锁，深深勒入她的身体，锁链的另一端连接着墙壁，似乎在强行压制着她体内某种狂暴的力量。最让徐青目眦欲裂的是，在她裸露的肩胛骨附近，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虽然被绿色的能量凝胶覆盖着，不再流血，但那伤口边缘，赫然残留着丝丝缕缕、如同活物般蠕动、试图侵蚀周围血肉的幽冥死气！那是葬魂尊者的力量残留！
熊奎！他悬浮在叶红鱼右后方，魁梧的身躯蜷缩着，如同受伤的巨熊。身上的岩石臂铠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仿佛随时会彻底崩碎。原本如同花岗岩般刚毅的脸上，此刻布满了痛苦扭曲的狰狞表情，即使陷入静滞，那痛苦仿佛也烙印在灵魂深处。他的双拳紧握，覆盖着臂铠的拳头指关节处，血肉模糊，甚至能看到森白的指骨！在他胸口心脏位置，一团极其不稳定的、散发着银灰色光芒的空间能量碎片，如同嵌入血肉的弹片，被数道惨绿色的能量锁链死死捆缚、压制着！那碎片每一次微弱的脉动，都引得周围惨绿色的静滞能量场剧烈波动，熊奎的身体也随之痛苦地抽搐一下。徐青一眼认出，那是他撼地拳套崩碎后残留的核心碎片！它失控了！
林风！他悬浮在更靠后的位置，身形依旧保持着一种潜行的姿态，但动作僵硬扭曲。他的身体表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不断凝结又碎裂的黑色冰晶！那冰晶散发着刺骨的阴寒，每一次碎裂，都带起一丝微弱的、充满怨恨的灵魂尖啸！他双目圆睁，瞳孔却是一片空洞的漆黑，没有眼白，如同两个深不见底的怨魂漩涡！他的意识显然被某种强烈的精神污染和怨魂侵蚀所占据，即使在静滞中，那空洞的双眼也直勾勾地“望”着天花板，嘴角咧开一个无声的、充满恶意的弧度。
月影！这个总是怯生生跟在叶红鱼身后的小阵法师，此刻悬浮在角落，身体蜷缩得最小。她的情况看似最“好”，没有明显的外伤，但徐青的心却猛地一沉！月影的脸色是一种不正常的青灰色，她的身体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半透明感！仿佛随时会融入周围的惨绿色能量场中，彻底消散！无数极其细微的、由惨绿色能量构成的丝线，如同蛛网般密密麻麻地缠绕在她身上，甚至刺入她的皮肤，连接着她的玄脉节点。这些丝线似乎在强行抽取着她的生命力，转化为维持静滞力场的能量！她小小的眉头紧紧蹙着，即使在无意识中，也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绝望！窒息！愤怒！
徐青的指甲深深抠进冰冷的能量栅栏中，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新生的右臂剧烈颤抖着，那道诅咒烙印灼热得如同烙铁！他的牙齿死死咬住下唇，浓重的血腥味在口中弥漫开来，才勉强压制住那几乎要冲破喉咙的嘶吼！
这就是堡垒的“治疗”？这就是所谓的“控制”？这分明是酷刑！是慢性扼杀！他们在强行抽取月影的生命力！他们在用静滞力场放大熊奎的痛苦！他们在放任幽冥死气侵蚀红鱼姐！他们在让林风被怨魂吞噬！
“放开他们！”徐青猛地转身，赤红的双眼死死盯住身后如同冰山般矗立的零柒，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扭曲变形，如同受伤野兽的咆哮，“你们这不是在救人！是在杀人！立刻停止这个鬼力场！打开牢笼！”
零柒的蓝晶眼眸平静地迎上徐青燃烧的怒火，声音依旧毫无波澜：“静滞力场状态：稳定运行。收容体生命体征：维持基础阈值。能量污染与精神侵蚀扩散：有效抑制。逻辑判定：当前处置方案为最优解，符合堡垒安全与收容体最低生存保障需求。指令：维持。”
“最优解？！最低生存保障？！”徐青几乎要被这冰冷的逻辑气疯了，他指着牢笼内惨不忍睹的景象，“你看看他们！看看熊奎身上的空间碎片！它在撕裂他！看看月影！你们在抽干她的生命力！看看林风！他的意识在被怨魂吞噬！看看红鱼姐！幽冥死气还在侵蚀她！这他妈叫最优解？！这叫等死！”
“空间碎片：高活性异种能量，与堡垒核心能量管道存在共振风险，强行移除可能导致不可控湮灭，危及收容体生命及堡垒结构稳定。目前压制状态可控。”零柒的目光扫过熊奎胸口那被绿光锁链捆缚的碎片，数据流在蓝晶眼眸中闪过，“月影（代号）：体质特殊，能量亲和性异常，其生命能量场与静滞力场存在高度契合性，作为临时能量节点，可有效降低主能源系统负荷。逻辑判定：资源优化利用。林风（代号）：精神污染层级过高，常规净化手段无效。静滞力场可延缓其意识被完全侵蚀的速度，为后续可能的‘格式化’或‘精神重构’方案争取时间。叶红鱼（代号）：体内幽冥死气已深度纠缠生命本源，强行净化可能导致本源崩溃。静滞力场可最大限度延缓其侵蚀扩散速度。”
她每说一句，徐青的心就更冷一分。资源优化利用？格式化？精神重构？争取时间？在这些冰冷的逻辑和效率面前，同伴的痛苦、灵魂的完整、生命的尊严，都成了可以计算、可以牺牲、可以“优化”的冰冷数据！
“所以…为了堡垒的安全，为了节省那点该死的能源，为了争取那虚无缥缈的‘可能方案’，他们就活该在这里承受无尽的痛苦？像标本一样被钉在这里？！”徐青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无力感而颤抖，他指着零柒，手指因为激动而剧烈颤抖，“你们…你们这些冰冷的机器！你们根本不懂什么是生命！什么是同伴！”
零柒的蓝晶眼眸凝视着徐青，那冰冷的镜面深处，似乎有极其复杂的、无法被解读的数据洪流奔腾而过。她沉默了片刻，那毫无起伏的声音再次响起：
“情感：非逻辑核心参数。堡垒生存：最高优先级。个体痛苦：必要代价。”她的目光再次扫过徐青手腕的诅咒烙印，“包括你。你的诅咒标记，同样是堡垒潜在的威胁源。若非‘星枢之眼’裁定你体内存在更高优先级观察价值（星枢本源波动、混沌元力特性），你的处置方案，将与d-7单元同步。”
冰冷的话语，如同最后的宣判，彻底斩断了徐青心中最后一丝幻想。沟通是徒劳的。这座堡垒，它的意志，它的规则，就是如此冰冷而绝对。它不会理解，也不会在乎。
就在这时——
嗡！
徐青怀中，紧贴胸口的玄阴骨片，毫无征兆地传来一阵强烈的悸动！一股温润却带着强烈穿透性的玉光，瞬间透体而出！这光芒并不刺眼，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秩序”感，如同投入粘稠胶水中的一颗纯净水滴！
滋啦——！
玄阴骨片的玉光照射在d-7单元那惨绿色的静滞力场上，如同滚烫的餐刀切入了凝固的油脂！力场与玉光接触的地方，瞬间发出刺耳的消融声！那粘稠的惨绿色能量场，竟被硬生生“融化”出一个小小的、不规则的缺口！虽然缺口极小，转瞬就被周围涌来的绿光弥补，但这一瞬间的扰动，却如同在死水潭中投入了一块巨石！
“呃啊——！”悬浮在力场中的熊奎，胸口那被压制的空间碎片仿佛受到了某种刺激，猛地爆发出刺目的银灰色光芒！一股狂暴的空间撕裂力量轰然爆发！
轰！咔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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