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新的发现（1/2）

声控灯熄灭的瞬间，黑暗像一块湿冷的裹尸布，将林墨紧紧包裹。

那股混合着水藻与河泥的腥气，浓郁得几乎令人作呕。它就在这里，就在他面前，不到一臂的距离。冰冷的、带着水汽的空气拂过他的脸。

他能感觉到。

不是听到，也不是看到，而是皮肤上每一个汗毛传递来的、最原始的恐惧信号——一个冰冷的、湿漉漉的“存在”，正与他面对面地站立在这片纯粹的黑暗里。

规则二只说了站在光源下直到声音消失。

现在，声音消失了，光也消失了。

他该怎么办？

动，还是不动？

跑？往哪里跑？在完全未知的黑暗里奔跑，下一秒可能就会撞进它的怀里。

尖叫？那会不会更像是一种…邀请？

时间仿佛凝固了。林墨的大脑在疯狂运转，试图从手册和那本笔记的只言片语中寻找依据，但一片空白。只有那条最原始的、刻入骨髓的警告在回荡：不要回头。不要回头。不要回头。

可现在是正面。

他甚至能想象出它此刻的样子——黄色的雨帽下是模糊不清的脸，雨水正顺着发梢和衣角滴滴答答，落在地上，却诡异地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它只是静静地站着，在黑暗中…“看”着他。

极度的恐惧攫住了他，四肢百骸都僵硬了。他连动一动手指都做不到，只能像一尊雕塑般钉在原地，用尽全力控制着不让自己发抖，连吞咽口水的动作都显得无比艰难和响亮。

它在等什么？

等他犯错？等他崩溃？还是等他…看向它？

寂静中，只有林墨粗重、压抑的喘息声，以及那无孔不入的、仿佛能渗透灵魂的湿冷气息。

然后。

一只冰冷、湿黏的小手，缓缓地、试探性地，搭在了他紧紧攥着笔记本的左手手腕上。

和之前手背的触感一样，但这次，更清晰，更…坚定。那寒意瞬间穿透皮肤，沿着手臂的血管直冲心脏，几乎让他的心脏停跳。

它没有用力，只是贴着。

像是一个孩子，在牵着大人的手。

但林墨知道，这不是牵手。这是一种标记，一种确认，或者说，一种…所有权的宣告。

因为他拿到了笔记，他成了“守夜人”。所以，它找上了他。

他的牙齿开始不受控制地打颤，咯咯作响。冰冷的绝望感从被它触碰的手腕处蔓延开来。他会死在这里吗？像那些都市传说里消失的夜班管理员一样，无声无息地消失在这个凌晨的图书馆地下？

就在他的心理防线即将彻底崩溃的瞬间——

“啪嗒！”

头顶的声控灯，猛地亮了！

惨白的光芒瞬间驱散了黑暗，刺得他眼睛生疼。

他下意识地眯起眼，目光第一时间投向自己的左手手腕。

那里，空无一物。

没有小手，没有水渍。只有皮肤表面残留的、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触感，证明着刚才的一切不是幻觉。

他急促地喘息着，惊魂未定地迅速环顾四周。

楼梯间空荡荡的。只有他，和那本紧紧攥在手里、封面似乎变得更加暗蓝潮湿的笔记本。

它走了？

不。

他的目光凝固在刚刚灯亮起时，正对着他站立位置的水泥地面上。

那里，清晰地印着两小滩浑浊的水渍。

一滩，就在他脚尖前。

而另一滩…

在他左手手腕的正下方。

仿佛刚才，真的有什么东西，在这里静静地拉着他的手，直到灯光亮起的前一秒。

灯光惨白，映照着地上那两滩刺眼的水渍。手腕上残留的阴冷触感挥之不去，像一条无形的毒蛇缠绕着骨骼。

它走了。至少，此刻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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