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匪夷所思的女子（2/2）

夜海辰没有理会她的嘲讽，他停下脚步，距离小野千鹤只有几步之遥。他看着她，眼神坦荡而决绝，一字一句，清晰地、不容置疑地说道：

“小野千鹤，我要和小夏结婚了。”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狠狠地砸在小野千鹤的心上！虽然早有预感，但当这句话从夜海辰口中如此平静、如此确定地说出时，那冲击力依旧让她浑身剧震！她握着尺八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深紫色的竹管似乎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细微呻吟。

周围那些围观的人群也听到了这句话，瞬间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吸气声和嗡嗡的议论声！东北军上将夜海辰，要娶那个一直形影不离、照顾他的神秘女子？而且是在这样一个场合，对一个明显关系不寻常的日本女人宣布？

“你…”小野千鹤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颤抖，如同绷紧到极限的琴弦，“你…是在羞辱我吗？夜海辰！”最后三个字，她几乎是咬着牙挤出来的，带着滔天的恨意和……深入骨髓的痛楚。

“不，”夜海辰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斩断一切过往的沉重力量，“我是在告诉你事实。也是在劝你放下。千年前的恩怨，归墟的债，早已随海水流尽。今生，你是小野千鹤，我是夜海辰。你有你的路，我有我的归途。小夏，就是我的归途。”

他顿了顿，目光深邃地看着小野千鹤那双瞬间涌起狂澜的眼睛，语气里甚至带上了一丝难得的、近乎劝慰的温和：“别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去寻找属于你自己的幸福生活吧。那或许…才是真正的解脱。”

“幸福？解脱？”小野千鹤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话，她猛地仰头，发出一串凄厉又癫狂的冷笑，“哈哈哈…夜海辰！你好狠的心！好虚伪的慈悲！”

她的笑声在寂静的庭院里回荡，充满了绝望和毁灭的气息，让围观的众人都感到一阵毛骨悚然，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

她死死地盯着夜海辰，面纱下的脸庞想必已经扭曲。那双眼睛里的冰层彻底碎裂，只剩下疯狂的火焰在熊熊燃烧：“属于我的幸福？一千年前就被你亲手葬送在归墟海底了！我的解脱？就是看着你…还有你心爱的狐狸精…一起坠入地狱！”

她猛地举起手中的尺八，那支曾经吹奏出空灵乐音的紫竹管，此刻在她手中仿佛化作了仇恨的象征。

“咔嚓——！”

一声脆响！那支价值不菲、跟随她多年的名贵尺八，竟被她硬生生地从中折断！断裂的竹管如同她此刻破碎的心，凄厉地指向夜海辰。

“夜海辰！你记住！”小野千鹤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带着刻骨的诅咒，“婚礼？我会送你一份…永生难忘的大礼！用你们北海龙族和青丘狐族的血…来染红你的喜堂！”

说完，她不再看夜海辰一眼，猛地转身。黑色的身影如同融入阴影的鬼魅，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庭院角落的松林深处，只留下那断裂的尺八，孤零零地躺在洁白的雪地上，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

阳光依旧温暖地洒在庭院里，但空气却仿佛凝固了，带着刺骨的寒意。围观的人群噤若寒蝉，都被刚才那充满杀机和怨毒的一幕惊呆了。那些拍照的人更是面面相觑，不知这照片拍下来是福是祸。

夜海辰站在原地，久久未动。他低头看着雪地上那两截断裂的尺八，冰蓝色的眼眸深处，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沉重，有无奈，但更多的是一种冰冷的决绝。他知道，小野千鹤的诅咒，绝非虚言。这场婚礼，注定不会平静。

牧小夏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回廊的柱子旁，她默默地看着这一切，琥珀色的眼眸里充满了担忧。她走到夜海辰身边，轻轻握住他冰凉的手。

夜海辰反手紧紧握住她温暖的小手，仿佛要从她身上汲取力量。他抬起头，望向小野千鹤消失的方向，阳光落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一半明亮，一半却笼罩在松林投下的阴影里。

“她走了。”夜海辰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更多的是坚定，“我们走小夏。马上办理出院手续。”

他牵着牧小夏的手，转身离开。阳光将两人的身影拉长，依偎在一起。而那断裂的尺八，静静地躺在雪地里，如同一个不祥的预兆。小野千鹤最后的诅咒，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的涟漪正悄然扩散，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更加凶险的风暴。婚礼的钟声尚未敲响，血色已悄然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