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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血巷与暗(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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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快速扫过医院侧门附近的一切细节。

一个穿着蓝色清洁工制服、推着大型垃圾清运车的瘦小老头,正慢吞吞地从侧门里出来,把车停在门口的指定区域,然后佝偻着背,走向旁边一个卖煎饼果子的小推车,似乎想买点吃的。他的工作牌随意地挂在胸前。

一辆印着“康安医疗器械”字样的白色小货车停在侧门旁边的临时卸货区。司机跳下车,正拿着送货单,跟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医院工作人员交涉着什么。车后门敞开着,能看到里面堆放着一些纸箱。

几个穿着外卖制服的小哥,提着保温箱,在医院门口进进出出,保安基本不怎么检查。

还有……医院门口旁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立着一个“医疗废弃物临时存放点”的黄色警示牌。一个穿着厚厚防护服、戴着口罩和护目镜的保洁人员,正费力地将几个鼓鼓囊囊的黄色医疗垃圾袋拖出来,扔进一个专用的、带锁的大型垃圾桶里。垃圾桶旁,还散落着几个没来得及扔进去的黄色袋子。

我的目光,死死锁定在那个穿着防护服的保洁员身上。他(她)全副武装,看不清面容,体型中等。更重要的是,他(她)刚刚完成工作,正走向旁边一个员工通道的小门,似乎准备进去脱掉防护服休息。

机会!

一个极其冒险、成功率渺茫的计划,在剧痛和眩晕交织的脑海中瞬间成型。成功率可能不到一成,但这是唯一的机会!

我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夹杂着浓重的血腥味灌入肺中,带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又被我强行压了下去。手臂上的印记再次灼热地跳动起来,像是在发出最后的警告。身体的状态正在急剧下滑,眩晕感越来越强。

不能再等了!

趁着那个保洁员拉开员工通道小门、侧身进去的瞬间,趁着门口保安的注意力被一辆驶入的救护车短暂吸引,趁着街道上暂时没有行人注意到这个阴暗的角落——

我动了!

如同回光返照般,将残存的所有力量和意志灌注到双腿!无视了小腿伤口崩裂的剧痛和几乎要跳出胸腔的心脏!身影快得拉出一道残影,从垃圾箱后猛地窜出,目标直指——那个医疗废弃物临时存放点旁,散落在地上的、最靠近墙根阴影的一个鼓囊的黄色医疗垃圾袋!

动作快如鬼魅!在身体扑倒的瞬间,沾满污泥和血污的右手已经死死抓住了那个沉重的垃圾袋!同时左手闪电般探出,在旁边的另一个垃圾袋上狠狠一抹!将上面沾染的、不知道是什么的暗红色粘稠污物,胡乱地擦在自己脸上、脖子上、还有那件反穿的破旧连帽衫上!

浓烈刺鼻的消毒水和某种难以形容的、混合着腐败与化学药剂的味道瞬间将我包围!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几乎在完成这些动作的同时,我蜷缩起身体,顺势滚进那个大型医疗垃圾桶和墙壁之间的狭窄缝隙里!这里堆满了散落的黄色垃圾袋,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形成了一个绝佳的、被视觉忽略的角落。

“噗通!”身体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剧痛让我几乎昏厥。我死死咬住牙,屏住呼吸,将那个沉重的黄色垃圾袋抱在身前,头深深埋下,身体蜷缩成一团,尽可能地融入周围肮脏的环境。

脚步声!

穿着防护服的保洁员从员工通道小门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水杯,似乎刚才进去喝了口水。他(她)毫无察觉,径直走向存放点,开始弯腰收拾地上散落的垃圾袋,准备扔进大桶。

我的心脏狂跳得如同失控的引擎,撞击着肋骨,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全身的伤口,带来撕裂般的痛楚。冷汗如同小溪般从额角、后背不断涌出,混合着脸上刻意涂抹的污物,粘腻而冰冷。浓烈的消毒水和医疗废弃物特有的腐败气味疯狂地钻进鼻腔,刺激着敏感的神经,胃袋剧烈地抽搐着,酸液灼烧着喉咙口,几乎要冲破牙关。

不能动!不能出声!甚至连呼吸都必须压到最低!身体蜷缩在冰冷墙壁和散发着恶臭的垃圾袋夹缝中,像一块没有生命的石头。只有手臂上那三十道印记在皮肤下疯狂地灼烧、跳动,每一次搏动都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如同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在骨髓里搅动,提醒着我生命的急速流逝和这绝境中的疯狂赌注。

保洁员沉重的脚步声在耳边响起。他(她)似乎有些不满地嘟囔了一句什么,大概是抱怨谁又把垃圾乱丢。接着,是黄色垃圾袋被拖拽的摩擦声,一个,两个……离我藏身的角落越来越近!

我甚至能听到他(她)粗重的呼吸声透过防护服的口罩传来!能感觉到他(她)的目光扫过这片区域!

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全身的肌肉紧绷到极致,如同拉满的弓弦!藏在破旧连帽衫下的右手,死死攥住了腰后那把冰冷的匕首柄!汗水瞬间浸透了握柄,滑腻冰冷。如果被发现……只能拼死一搏!在保安赶来之前解决掉他(她),然后冲进那个员工通道!但这成功率……无限接近于零!而且会彻底暴露!

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被拉长成无尽的煎熬。

脚步声停在了我旁边!他(她)弯下腰,伸手去抓我身前挡着的那个垃圾袋!防护服粗糙的布料几乎擦到了我的胳膊!

完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老张!快点!三号楼隔离区催了!赶紧把这批垃圾处理掉!上面来检查了!”一个略显急促的喊声从员工通道的小门里传来。

弯腰的动作顿住了。被称为“老张”的保洁员似乎犹豫了一下,烦躁地应了一声:“知道了知道了!催命啊!”他(她)放弃了抓取我身前那个位置靠里的袋子,转而一把抓起旁边另外两个散落的垃圾袋,动作粗暴地塞进了那个大型垃圾桶里,然后用力合上了沉重的桶盖,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脚步声再次响起,朝着员工通道小门走去,伴随着老张不满的抱怨:“……天天检查,屁事真多……隔离区那些鬼东西……”

小门“咔哒”一声关上了。

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在门后,我才敢极其缓慢地、贪婪地吸进一口浑浊而“珍贵”的空气。肺部如同破旧的风箱般剧烈抽动,带起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又被我强行用手捂住嘴,压抑成沉闷的呜咽。冷汗已经彻底浸透了里外的衣物,冰冷地贴在皮肤上。刚才那一瞬间的极度紧张和濒死感,几乎耗尽了刚刚恢复的一点点力气。

暂时安全了……吗?

我小心翼翼地抬起头,透过垃圾袋的缝隙观察。存放点暂时没人。员工通道的小门紧闭。街道上的行人和车辆依旧,没人注意这个散发着恶臭的角落。

就是现在!

我挣扎着,用尽最后一点残存的意志力,将自己从那恶臭的垃圾堆里“拔”了出来。身体虚弱得如同风中残烛,每一步都像踩在云端。我踉跄着,没有走向街道,而是直接扑向那扇刚刚关闭的员工通道小门!

门是普通的弹簧锁,没有从外面反锁!

心脏狂跳!我颤抖着伸出手,握住冰冷的门把手,轻轻向下一压——

“咔。”

门开了!

一股医院特有的、混合着消毒水、药物和一丝淡淡血腥味的冰冷空气扑面而来。门后是一条狭窄、光线昏暗的走廊,墙壁刷着下半截绿色的老式油漆,地面是光滑的水磨石。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远处隐约传来的广播声和推车滚轮的声音。

没有犹豫!我闪身而入,反手轻轻将门带上,隔绝了外面街道的光线和喧嚣。

成功了……第一步。

但危机远未解除。这里,是医院内部。是王振涛可能早已布下眼线的地方。而我,就像一个散发着恶臭和血腥味的病毒,闯入了无菌室。

我靠在冰冷光滑的墙壁上,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和浓重的血腥味。眩晕感如同潮水般一波波袭来,眼前阵阵发黑。手臂上的印记灼热得如同要融化皮肤,虚弱感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着四肢百骸,不断收紧。

必须找到那个清洁工老张!必须得到他的衣服和工作牌!这是我能在医院里自由行动的、唯一的伪装!

目光扫过昏暗的走廊。一侧是紧闭的、标着“设备间”、“保洁用品”等字样的房门。另一侧走廊尽头,隐约传来水流声和拖把桶碰撞的声音。

那里!

我咬紧牙关,强迫自己站直身体,拖着那条剧痛僵硬的伤腿,一步,一步,朝着水流声传来的方向,如同走向刑场般,挪了过去。沾满污血和医疗垃圾污物的鞋子,在光洁的水磨石地面上留下一个个清晰而肮脏的脚印。

通往未知,通往危险,也通往……那渺茫的、名为“小雅”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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