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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灰烬余温(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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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我的目光死死盯在怀里那个皱巴巴的塑料袋上!装着药品的塑料袋!里面……似乎有……

我颤抖着,用还能勉强活动的左手,极其艰难地撕扯开塑料袋的封口。手指冻得僵硬麻木,几乎不听使唤。摸索着……冰冷的塑料缝合包……板状的抗生素……还有……几个小小的、硬质的塑料瓶!

止血粉!还有……一小瓶外用消毒喷雾!

天无绝人之路!

没有时间犹豫!没有条件讲究!每一秒都弥足珍贵!

我挣扎着,用牙齿咬开那瓶外用消毒喷雾的瓶盖!刺鼻的酒精和化学药剂气味瞬间弥漫开来!然后,强忍着剧痛和寒冷,一点点卷起左边那条早已被血和泥浆浸透、冻硬的裤腿。

小腿的伤口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狰狞可怖。皮肉翻卷,边缘泛着不正常的灰白色,深可见骨。凝固的血痂和污泥混合在一起。没有化脓的迹象,但失血和低温带来的坏死风险极高。

“嘶——!”

冰冷的消毒喷雾带着强劲的压力,狠狠喷在伤口表面!瞬间的剧痛如同被烧红的烙铁烫过!身体猛地绷直,牙齿几乎要咬碎!冷汗(或许是冰水)瞬间浸透了里衣!但这剧痛也带来了绝对的清醒!

我用颤抖的手,抓起止血粉的瓶子,拧开盖子,将里面白色的粉末不要钱似的,狠狠倾倒在狰狞的伤口上!粉末接触血肉,带来一阵刺麻和新的灼痛,但也迅速吸收了渗出的组织液,开始凝结。

接着,是缝合包。撕开无菌包装的手指冻得不听使唤。里面是弯针、持针器、缝线、剪刀……动作笨拙而艰难。在模糊的视野和刺骨的寒冷中,凭借着无数次在战场上处理伤口的肌肉记忆,我咬着牙,用持针器夹住弯针,沾着止血粉,开始一针一针地缝合那翻卷的皮肉!

没有麻醉!每一针刺入皮肉,每一次拉紧缝线,都带来撕裂灵魂般的剧痛!身体剧烈地颤抖着,汗水(或许是冰水)混合着血水不断从额头滚落,砸在冰冷的泥地上。喉咙里压抑着不成调的嘶吼。手臂上那死寂的印记,仿佛也被这极致的痛苦刺激,传来一阵阵针扎般的微弱刺痛。

一针……两针……三针……

简陋的缝合歪歪扭扭,丑陋不堪,但至少将那道狰狞的裂口强行拉拢闭合!最后剪断缝线。看着那被白色粉末覆盖、勉强缝合的伤口,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感混合着更深的疲惫席卷而来。

顾不上处理其他伤口,我颤抖着拿起那板抗生素,抠出几粒,也不管剂量,直接塞进嘴里,用唾液艰难地吞咽下去。苦涩的药味在口腔里弥漫。

做完这一切,我瘫倒在冰冷的垃圾堆旁,如同一条被彻底抽掉骨头的鱼,只剩下剧烈起伏的胸膛和眼前无尽的黑暗与闪烁的光斑。体力彻底耗尽,刚刚被痛苦强行激发的力量如潮水般退去,留下更深的、源自生命本源的枯竭。手臂上的印记依旧冰冷死寂,但那种被加速燃烧生命的感觉……似乎暂时停滞了?不,更像是……燃料即将告罄前的平静。

怀里的U盘紧贴着心脏,冰冷而坚硬。

不能停留!王振涛的人随时可能搜到这里!必须离开!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读取U盘!

安全的地方……哪里安全?

家?早已被监控。安全署的据点?自投罗网。旅馆?需要身份登记,形同虚设。朋友?不能连累任何人……

一个地点,如同黑暗中的萤火,在混乱的记忆碎片中闪现——城西废弃的“红光”机械厂!在之前的某次轮回中,我曾短暂藏身在那里。巨大的厂房,错综复杂的管道和废弃设备,如同钢铁丛林。位置偏僻,流浪汉和野狗的乐园。更重要的是,那里……似乎有一间废弃的值班室,角落里还有一台早被遗忘、但或许……还能通电的老式电脑终端?

赌!最后一次赌命!

求生的意志支撑着这具被冰封又被强行缝合的残躯。我挣扎着,用那条经过粗暴处理、暂时不再大量失血的左腿和相对完好的右臂,一点一点,极其艰难地把自己从冰冷的泥泞中撑坐起来。每一个动作都伴随着骨骼的呻吟和缝合处的剧烈抽痛。

扶着冰冷粗糙、布满锈迹的金属垃圾箱边缘,我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眩晕感如同狂暴的海啸,瞬间席卷而来!眼前彻底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踉跄,重重撞在垃圾箱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呃……”一口鲜血再也压制不住,猛地从口中喷出,溅在身前污秽的雪地上,如同绽开的、凄厉的红梅。

不能倒!倒下去……就真的……再也起不来了!

我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浓重的血腥味。指甲深深掐入早已血肉模糊的掌心。用这自残般的剧痛,强行驱散眩晕!手臂上冰冷的印记传来微弱的刺痛,仿佛在嘲笑我的徒劳。

一步。拖着沉重如灌铅的左腿,迈出了第一步。踩在冰冷的泥泞里,如同踩在烧红的刀尖上。

又一步。

身体佝偻着,每一步都伴随着剧烈的喘息和全身骨骼不堪重负的呻吟。寒风如同冰冷的刀子,刮过裸露的脖颈和脸颊。怀里的U盘、冰冷的枪、装着药品的塑料袋,紧贴着身体,是唯一的依靠,也是沉重的负担。

我像一个真正的、濒死的流浪汉,拖着残破的身躯,一步,一步,踉跄着,朝着巷口那微弱的光亮和城市模糊的喧嚣挪去。身后,肮脏的后巷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巨兽冰冷的肠道,吞噬着一切痕迹。

巷口的光线越来越亮。混杂着汽车尾气和城市尘埃的冰冷空气涌入鼻腔。我靠在巷口最后一个巨大的、散发着恶臭的绿色垃圾箱后,阴影将我完全笼罩。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头。

外面是一条相对僻静的次干道。路灯昏暗,车流稀少。远处,城市的霓虹在夜空中勾勒出模糊的轮廓,虚假而遥远。

目标:城西。红光机械厂。

距离……至少十公里。以我现在的状态……如同徒步穿越地狱。

没有选择。

我低着头,将破旧清洁工制服的领子竖起,尽量遮住后颈的伤口和苍白失血的脸。然后,拖着那条僵硬剧痛的腿,一步,一步,如同走向最终的刑场,融入了城市边缘冰冷、死寂的夜色之中。

每一步,都在冰冷坚硬的路面上留下一个粘稠、肮脏、带着淡淡血色的脚印。如同通往地狱的足迹。

手臂上,那三十一道死寂的印记,在昏暗的路灯下,如同古老墓碑上的铭文。

倒计时,在灰烬的余温中,无声地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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