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彭越英布引兵至,汉军五路围霸王(2/2)
城上楚军不甘示弱,钟离昧在北门挥戟挑飞三支弩箭,对着身旁亲兵怒吼:“传我将令,北门用‘滚木连环’,南门抛‘火油陶罐’!”话音刚落,北门城垛后推出数十根缠满麻布的滚木,点燃后顺着城墙滚落,撞在彭越布下的拒马阵上燃起熊熊大火,暂时阻挡了梁军的逼近;南门楚军则将盛满火油的陶罐砸向登城梯,陶罐碎裂处火舌窜起,几名攀爬的死士瞬间被火焰吞噬,惨叫着跌落城下,攻势一时受阻。
东门的韩信见状立刻调整战术,手中象牙兵符一挥:“投石机,目标东南角楼!长枪阵,推进!”二十具投石机同时发力,点燃的火石弹带着呼啸声砸向城头,东南角楼的木梁被连续击中三次,木屑飞溅中轰然坍塌,烟尘弥漫间露出一道丈许宽的缺口。三万长枪兵组成的鱼鳞阵趁机推进,前排巨盾手用铁钩相连形成盾墙,挡住城头落下的箭雨与礌石,中层长枪兵从盾缝中递出丈八长枪,精准刺向探身反击的楚军,后排士兵则推着攻城车直逼缺口,车轮碾压过尸体的声响令人牙酸。
与此同时,西门的英布已按计诱杀季布伏兵,十架飞桥横跨干涸河道,五辆蒙铁皮的攻城车正疯狂撞击城门,木门裂开的缝隙越来越大。季布亲自守在西门城楼,将一面青铜盾斜支在身前,挡住淮南军射来的弩箭,对着士兵嘶吼:“用‘狼牙拍’!砸断他们的攻城车!”两名士兵合力推出巨型狼牙拍,沉重的木架带着尖刺砸向攻城车,“咔嚓”一声将车头砸得变形。英布见状大怒,弯刀直指城楼:“弓箭手,射穿那木架的绳索!”数百名淮南弓箭手齐射,弓弦声响成一片,狼牙拍的绳索被射断,轰然砸落在城门内侧,西门攻势再度提速。
“追!斩尽杀绝,一个不留!”土坡后传来季布怒不可遏的吼声,他亲自提着长剑冲出掩体,剑鞘撞击甲叶发出脆响。楚军弓箭手们见状纷纷弃弓提刀,嗷嗷叫着追了上来——这些弓箭手本是步兵出身,因粮尽才临时充任射手,此刻见汉军轻骑“溃逃”,只当是捡战功的良机,脚下步伐愈发急切。他们哪里知晓,这正是英布设下的诱敌之计,那看似慌乱的奔逃路线,早已被淮南军斥候勘测完毕,每一步都在将他们引向死亡陷阱。
待楚军前锋追到第三棵老槐树下,树身斑驳的树皮上突然出现一道醒目的红漆标记——那是英布与弩兵约定的反击信号。“反击!”英布猛地勒住马缰,黑马前蹄人立而起,一声长嘶刺破晨雾。他手中弯刀直指楚军阵列,声音洪亮如钟,震得周围士兵耳膜发麻。
早已埋伏在两侧丈许深的沟壑中,五千淮南军弩兵如猛虎出闸般齐齐起身,甲叶碰撞声连成一片。他们迅速分成三排,前排弩兵单膝跪地,后排士兵站立搭箭,动作娴熟得如同演练过千百遍。“放!”弩兵队长一声令下,第一排弩箭如黑云蔽日般袭来,箭簇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精准穿透楚军士兵的皮甲,惨叫声瞬间此起彼伏。第一排弩兵旋即俯身装箭,第二排立刻补位射击,箭矢如暴雨般连绵不绝;待第二排退下,装箭完毕的第一排已重新站起,三段式齐射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箭网,将楚军牢牢困在原地。
楚军弓箭手猝不及防,纷纷中箭倒地,尸体在老槐树下堆成半人高的尸山。季布挥剑挑飞两支弩箭,怒喝着斩杀两名转身欲逃的士兵:“慌什么!列盾阵反击!”可他话音刚落便意识到——弓箭手本就未配备盾牌,此刻赤手空拳面对密集箭雨,根本无从抵挡。一名士兵刚弯腰想去捡地上的弓,便被三支弩箭同时射中后背,身体晃了晃轰然倒地,鲜血顺着箭孔汩汩涌出。
“扔火罐!烧退他们!”英布见楚军阵脚大乱,再次高声下令。百名轻骑迅速解下腰间陶罐,掏出火折子点燃引信,罐口瞬间冒出袅袅青烟。他们手腕发力,将火罐朝着楚军密集处掷去,陶罐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弧线,摔在地上后轰然碎裂,硫磺焰硝混合着煤油瞬间燃起熊熊大火。火借风势,很快形成一道丈许高的火墙,将楚军退路彻底封死。被火焰吞噬的士兵发出凄厉的惨叫,浑身着火地在地上翻滚,火星溅到旁边士兵身上,又点燃新的火苗,场面混乱不堪。
“杀!”英布拔出弯刀,刀刃映着火光泛着寒芒。他率先策马冲向楚军,轻骑们紧随其后,马蹄踏过燃烧的尸体,发出“滋滋”的声响。弩兵们也抽出腰间短刀,从沟壑中跃出,与轻骑形成前后夹击之势。淮南军本就擅长近身搏杀,弯刀在他们手中如臂使指,专挑楚军咽喉、腰腹等要害;反观楚军,在箭雨与大火的双重打击下早已军心涣散,手中短刀挥舞得毫无章法,往往刚举起兵器,便被弯刀划破颈动脉。季布拼死抵抗,长剑与英布的弯刀碰撞出火星,却被对方借力一脚踹中胸口,踉跄着撞在老槐树上,喷出一口鲜血。他刚要挣扎起身,两名淮南军士兵已扑上前,死死按住他的肩膀,粗糙的绳索瞬间将他捆了个结实。
清理完河道两侧的伏兵,英布抬手抹去脸上的血污,对着身后挥手:“架飞桥!速通河道!”早已在远处待命的五千刀盾手立刻推着十架“飞桥”上前。这飞桥皆是用碗口粗的百年松木制成,桥面铺着三寸厚的硬木板,底部装有裹着铁皮的滚轮,每架飞桥由三名士兵便可轻松推动。刀盾手们高举盾牌护住头顶,顶着城头射来的零星箭雨,快步将飞桥推至河道两侧。“放!”随着一声令下,飞桥前端的铁钩精准勾住河道对岸的岩石,十架飞桥同时架起,如十条巨龙横跨河道,将干涸的河床彻底连通。
“攻城车出击!撞开西门!”英布一声令下,五辆蒙着三层铁皮的攻城车如巨兽般朝着西门进发。车身由数十根粗木拼接而成,前端装着青铜铸造的撞角,撞角上还残留着前几次攻城时的血迹。二十名士兵一组,推着攻城车稳步前行,车轮碾压过尸体与火焰,发出“吱呀”的刺耳声响。“咚——”第一辆攻城车狠狠撞在西门上,木门剧烈晃动,裂开一道指宽的缝隙;紧接着,第二辆、第三辆攻城车接连撞击,撞击声如惊雷般响彻战场,西门的缝隙越来越大,木屑飞溅中,隐约能看到门后楚军惊慌的脸庞。
中军高台上,刘邦双手紧紧攥着剑柄,鎏金剑鞘上的纹路被汗水浸得发亮。他望着四面战场,东门韩信的银甲阵列已逼近城墙,南门樊哙的死士营正顶着火油攻城,西门英布已架好飞桥,唯有北门彭越按兵不动——显然是在提防楚军突围。张良轻摇羽扇,走到他身旁低声道:“主公,楚军虽困于城中,但江东子弟皆是死士,西门季布虽被擒,钟离昧仍在北门顽抗,咱们强攻怕是要折损数万兵力。不如暂缓攻势,再围一日,待其粮尽水绝,或可不战而胜。”
刘邦目光如炬,死死盯着东门方向——韩信的银甲军队已竖起三架登城梯,第一名齐军士兵正抓着梯绳奋力攀爬,刚爬到一半便被城头楚军推下的礌石砸中,惨叫着跌落城下。但他身后的士兵毫无惧色,立刻有第二名、第三名士兵补了上去,登城梯上很快又布满了攀爬的身影。“子房此言差矣!”刘邦沉声道,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项羽狡兔三窟,若给了他喘息之机,难保不会再有援兵赶到。何况韩信、彭越、英布皆是骄兵,唯有速胜才能震慑他们!”他抬手对着传令兵高喊,“传我将令,所有预备队全部投入战场!东门增派五千弓兵支援韩信,南门让周勃率弩兵压制城头火力,今日务必拿下固陵城!”
传令兵领命而去,号角声再次响彻战场,汉军预备队如潮水般涌向各城门,原本就激烈的战局,瞬间变得愈发焦灼。
(删除重复段落,此段与block_uid=15末尾刘邦决策强攻的情节重复,已整合至block_uid=15,使指挥逻辑更连贯)
正午时分,东门缺口处的烟尘尚未散尽,韩信亲率先锋营如出鞘利剑般发起总攻!他身披亮银铠甲,边缘已被火焰熏得微焦,手中长剑斜指地面,剑刃上的血珠顺着锋刃滴落,刚劈开一名扑来的楚军士兵咽喉,便高声疾呼:“兄弟们,缺口已开!破城者封侯,擒项羽者万户侯!杀——!”
“将军已破城!随我杀进去!”曹参率领预备队如潮水般涌来,丈八长戟舞得虎虎生风,先是横扫逼退三名合围的楚军,戟尖顺势一挑,将一名想攀城逃窜的楚军校尉挑飞丈许,重重砸在城墙内侧。先锋营士兵士气暴涨,踩着同伴与敌军的尸体组成楔形阵,从缺口源源不断涌入——前排持盾格挡巷战刀劈,后排持短刀补刀,配合默契如臂使指。不多时,东门城楼便被齐军控制,一名满脸血污的齐军什长踩着城垛攀上旗杆,腰间弯刀劈断绳索,猩红的“项”字大旗晃悠着坠落,“齐”字大旗随即升起,在风中猎猎作响,齐军“杀!杀!杀!”的呐喊声震得大地颤抖,连中军高台的旗帜都跟着晃动。
刘邦在中军高台上凭栏远眺,见“齐”字大旗升起的刹那,积压多日的郁气尽数消散,他放声大笑,拔出鎏金长剑直指城头,声如洪钟:“楚军东门已破!传我将令——五路大军即刻入城!抵抗者格杀勿论,伤及百姓者军法从事!生擒项羽者,赏黄金万两、封万户侯,赐楚地三县世代承袭!”
号令经号角传下,五路大军势如破竹:南门的樊哙赤裸上身沾满血污,肌肉虬结的臂膀青筋暴起,开山斧带着呼啸声劈断碗口粗的门闩,城门刚开一道缝隙便纵身跃入,一斧将楚军校尉连人带甲劈成两半。三千死士营紧随其后,赤臂嘶吼着清剿残敌,楚军刚探身便被一刀封喉,尸体堆成半人高的尸墙。
西门的英布已率淮南军攻破城门,脸上刀疤在血光中更显狰狞,弯刀如毒蛇出洞专攻要害。淮南军三人一组,一人持盾、两人挥刀,在街巷中如鱼得水——楚军长剑难以施展,往往刚拔鞘便被划破颈动脉。英布亲自追杀季布,弯刀直指其背心,季布回身格挡却被踹中胸口,踉跄着撞在墙根,当即被士兵按倒捆牢。
北门的彭越早已预判楚军突围,见城门口人影晃动,立刻高喊:“点燃引信!”三道陷马坑瞬间燃起熊熊大火,火舌窜起丈许高,封死突围路线。率先冲出的楚军骑兵收势不及,连人带马坠入坑中,倒钩铁刺穿透马腹,后续楚军被推搡着坠入,惨叫与火焰噼啪声交织成炼狱。
北门城楼之上,钟离昧已战至力竭,长戟枪尖卷刃,戟杆缠满箭羽与布条。他大腿中了梁军毒弩,黑血顺着伤口流淌,麻木感蔓延全身。见东门大旗升起,他眼中闪过绝望与决绝,撑着长戟冲向梁军:“项王麾下将士,宁死不降!”话音未落,便被三支毒弩射中胸膛,轰然栽倒在城垛边,临死前仍望向项羽帅帐方向,喃喃道:“项王……末将……未能护您周全……”
就在汉军清点俘虏时,西门侧门突然传来震天喊杀声——项羽亲率八百江东子弟兵突围!他身披漆黑重甲,甲叶间插满箭羽,手中丈八霸王枪如游龙出海,枪尖挑飞拦路的淮南军,胯下乌骓马踏过尸体,血珠溅落如雨。
此前帅帐中,得知东门失守的项羽正摩挲着虞姬的佩剑,剑鞘珍珠在烛光下泛着冷光。他将剑系在腰间,对八百亲信沉声道:“刘邦背盟合围,今日死战突围!能回江东者,他日我必率十万大军卷土重来!”霸王枪直指帐外,“随我杀出去!”
八百子弟兵组成“锥形阵”,项羽居阵尖,盾兵紧随其后形成盾墙。霸王枪出神入化,横扫震飞三人,突刺精准穿甲,枪杆一拧便挑飞敌兵;乌骓马通灵,前蹄踏碎头颅、后蹄踢飞短刀,载着他在乱军中如入无人之境。
英布怒喝着挥刀阻拦,弯刀劈向项羽咽喉,却被霸王枪后发先至挑开,巨大力量震得他虎口开裂,弯刀险些脱手。“英布小儿,背主投汉也配拦我?”项羽一声怒喝如惊雷,趁其失神之际,枪尖穿透青铜盾,堪堪停在其心口前一寸——他不屑斩杀背主之徒。
英布惊魂未定,眼睁睁看着项羽率子弟兵冲出包围圈。乌骓马速度极快,很快甩开追兵。哨塔上的夏侯婴立刻敲响警示钟,率四千轻骑追击:“项羽突围了!快追!”箭雨射向楚军后卫,子弟兵回身举盾格挡,两名断后士兵中箭倒地,仍用身体阻敌争取时间。
项羽回头瞥了眼追兵,勒住马缰高喊:“兄弟们,过了芒砀山便安全了!他日重返江东,必为战死兄弟报仇!”乌骓马长嘶着加速,八百子弟兵紧紧跟随,身影很快消失在芒砀山密林。
刘邦得知项羽突围,笑容瞬间凝固,眼中闪过寒芒:“夏侯婴已追击,传我令——全军入城休整一日,明日拂晓进发,追至江东擒杀项羽!”固陵城火光映红天际,血腥味与烟火气交织,一场决定天下归属的追击战,在夜色中悄然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