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癫狂序曲（2/2）
追杀持续了不到五分钟。
小林的确是个优秀的忍者，隐匿和逃遁技巧高超，但在张道一那种不讲道理的魂魄感知下，一切伪装都形同虚设。
他终于被逼到了绝路——一处偏僻的山涧，身后是布满湿滑青苔的悬崖，瀑布冲刷的轰鸣声掩盖了大部分动静，但也断绝了他最后的退路。
他背靠悬崖，绝望地看着呈扇形围拢过来的华夏小队成员，最后的目光，死死盯住了那个缓步走来，如同死神般的年轻男子。
“你们……不得好死！八岐大神会降临，会将你们……”小林嘶吼着，做着最后的威胁。
张道一似乎根本没听见他在说什么，他的注意力，更多地放在了自己内心的变化上。
他能感觉到，【认知锚定】的效果在持续减弱，现在只能勉强锚定住“我是张道一”、“目标是杀光他们”等几个最核心的认知。
而对于“如何杀戮”、“杀戮的感受”这些次级认知，正在被一种纯粹的、暴戾的享受所取代。
他舔了有些发干的嘴唇，眼中那抹猩红越来越明显。
“你的废话，太多了。”
他抬起手，万魂幡的虚影前所未有的凝实，幡面上无数魂影蠕动咆哮，凶煞之气让整个山涧的温度都骤降了几分！
甚至连瀑布的水声似乎都变得遥远。
小林感受到了比之前强烈十倍的吸力，他身上的忍具、护符在这股力量面前纷纷破碎失效！
“不——！！！”
凄厉到变调的惨叫在山涧中回荡，又迅速被瀑布声淹没。
他的魂魄被硬生生扯出，比前两人更加痛苦、更加漫长的过程，仿佛是对他最后咒骂的惩罚。
万魂幡贪婪地将其吞噬，幡旗的质感几乎要化为实体，幽暗的红光暴涨！
轰！
海量的魂魄能量和精纯的杀戮意志，如同火山爆发般在张道一脑海中炸开！
【认知锚定】的光芒剧烈闪烁了几下，如同风中残烛，最终黯淡下去，只能死死守住最核心的一点自我意识。
而与此同时，一股前所未有的舒畅感和强大感席卷全身！
爽！太爽了！
这就是力量！这就是掌控他人生死的感觉！
所有的谋划、所有的谨慎、所有的理性，在这一刻，都显得那么多余和可笑！
杀光他们！把所有碍眼的、该死的家伙，全部变成万魂幡的养料！
张道一的脸上，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一抹扭曲而愉悦的笑容。
他的眼神不再冰冷，而是充满了一种猎食者的疯狂和兴致盎然。
他微微歪着头，看着眼前空无一物的悬崖边，仿佛在欣赏一幅绝美的画卷。
“呵……呵呵……”低沉而带着磁性的笑声，从他喉咙里溢出，在这鬼气森森的山涧里，显得格外瘆人。
高铭、雷玥等人全都停下了脚步，警惕而惊惧地看着状态明显不对的张道一。
“张研究员？你……”高铭试探性地开口，手已经按在了自己的武器上。
眼前的张道一，散发出的危险气息，比刚才那三个樱花玩家加起来还要浓烈！
张道一缓缓转过身，那双猩红的眸子扫过小队众人，目光中不再有之前的合作与冷静，只剩下一种打量物品般的审视，以及……一丝隐藏极深的、仿佛在考虑这些魂魄是否也有点用处的残忍念头。
小队成员瞬间如临大敌，冷汗浸湿了后背。
就在这气氛紧绷到极点，仿佛下一秒就要内部火拼的刹那——
张道一怀中，那张从《青山精神病院》副本得到后一直无法鉴定、看似无用的【健康证明】，突然微微震动了一下，然后变得滚烫！
一股奇异的力量，如同清凉的溪流，瞬间注入他几乎被杀戮意志淹没的核心意识深处。
【检测到玩家精神认知濒临崩溃，核心自我受到强烈侵蚀……】
【符合特殊道具：健康证明触发条件！】
【效果：锁定玩家核心认知！在精神病态效果下，强制维系基本逻辑思维能力！】
【状态附加：身体基础素质小幅度永久性提升！身体恢复速度大幅度提升！】
【病态倾向固化！】
这股力量的出现，并非驱散了他脑海中的杀戮欲望和那种变态般的快感，而是……将它们与那最后一点核心的张道一强行缝合在了一起！
疯狂与理智，以一种极端扭曲的方式共存了！
他脸上的愉悦笑容并未消失，反而更加清晰，但那眼神深处，却重新燃起了一种清晰、冷静、甚至带着研究兴味的光芒。
“高队，不用担心。”张道一开口了，声音依旧带着一丝令人不适的笑意，但话语内容却逻辑分明，“我很好，从未这么好过。只是突然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他活动了一下脖颈，发出轻微的“咔哒”声，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和快速恢复的体力。
“防守？猎杀？太慢了，效率太低。”他猩红的眸子望向京都区深处，那里怨气冲天，鬼影重重。
“既然老鼠喜欢躲，喜欢用这些垃圾来消耗我们……”
他嘴角咧开一个残酷的弧度，“那就把这座城市，所有的垃圾，连同老鼠一起……全部清理掉吧。”
“我的万魂幡，还饿得很。”
他不再理会小队众人，转身，朝着怨气最浓郁、诡异最密集的城区中心方向，迈开了脚步。
那不是逃亡的脚步，也不是潜行的脚步，而是……狩猎者踏入自家猎场，准备进行无差别、大范围清剿的脚步。
高铭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张道一没有失控？不，他绝对不正常了！
但他似乎又比任何时候都清醒！这种极致的疯狂与极致的理智结合的状态，比单纯的失控，要可怕十倍！
“跟上他！”高铭咬牙道，“无论如何，先完成任务！警惕……他的一切行为！”
而此刻，在京都区的某个角落，叛徒山本一郎似乎也感应到了什么，他看向张道一所在的方向，布满诡异符文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凝重，甚至……是一丝隐隐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