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一室双魂（2/2）

她开口，声音幽幽的像在自言自语。

“比我想象中还要更冷一些。”

这句看似平淡的话，是她发出的第一个试探的信号，一个只有经历过同样绝境的人才能听懂的信号。

“习惯了就好了。”

许倾寰（林许）站在不远处，声音同样平静无波。

“有时候冷一些反倒能让人的头脑更清醒。”这是她的回应。

许倾寰（许林）终于缓缓地转过了身。

她那张属于林嫣霜的美艳脸上，再无半分的温婉与慈悲，只有一片冰冷的锐利的如同实质般的审视。

“宫里有很多传闻。”她缓缓说道。“他们说冷宫里的废后早已疯了。她会对着空气说话。会莫名其妙地哭笑。像一个失去了所有神智的可怜虫。”

她顿了顿，向前走了一步。

“可是我听到的却是另一个故事。”

“我听说这座冷宫里住着的不是什么疯子。而是一个能预知未来的‘鬼魂’。”

“一个能看透人心能洞悉所有阴谋的‘鬼魂’。”

“一个在暗中帮了我数次的‘鬼魂’。”

她的目光如同两把最锋利的手术刀，要将眼前这个女人的所有伪装都一层层地彻底剖开。

面对她这近乎摊牌般的逼问，许倾寰（林许）却笑了。

那笑容很淡。也很冷。

“世人也听过很多关于霜妃娘娘的故事。”

她迎着对方的目光不闪不避，同样向前走了一步。

“他们说越国来的公主天真烂漫不谙世事。像一只误入了狼群的纯洁的小白兔。”

“可是……”她的语气陡然一转充满了讥讽的意味。“我看到的却不是什么小白兔。”

“我看到的是一头披着兔子皮的最凶猛的母狼。”

“是一头能将所有猎人的陷阱都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真正的女王。”

“她用着不属于她的智慧。下着不属于她的棋。”

“她回到了她最熟悉也最痛恨的战场。”

“只为拿回那些本该属于她的东西。”

当最后这句话从许倾寰（林许）的口中一字一顿地说出时。

对面，那个一直保持着强大气场的霜妃娘娘，她那双美丽的眼眸猛地收缩了一下。

她们的交锋已经结束了。

虽然谁都没有说出最后的答案。

但她们都已从对方的话中听出了那个最不可能也最惊悚的真相。

她们是同类，她们都是从地狱归来的复仇者。

屋子里再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这一次，沉默中少了几分试探，多了几分属于同类之间那种既惺惺相惜又彼此警惕的复杂气息。

最终，还是许倾寰（林许）先开了口。

她的声音很轻。

“所以。现在的问题已经不是我们在假扮谁了。”

许倾寰（许林）看着她，用同样轻的声音接上了她的话。

“现在的问题是……”

“我们到底是谁？”

当最后一个字落下时。

她们看着彼此。

仿佛都在对方那双冰冷的陌生的却又无比熟悉的眼眸里。

看到了那个早已死去的……

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