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新纪元（2/2）

黄昏时分。

皇太后（许林）带着小皇帝，来到了景仁宫。

萧珏处理完军务，也如约而至。

这成了他们十年来的习惯。

每个月的十五，无论多忙，他们都会聚在这里，吃一顿便饭。

没有君臣之礼，没有繁文缛节。

就像是一家人。

饭桌上，菜色很简单。几碟精致的小菜，一壶宁太妃亲手酿的药酒。

“……念儿（小皇帝）的字，越写越好了。”宁太妃笑着夸赞道。

“……那是母后教得好。”萧念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骑射也不能落下。”萧珏在一旁板着脸说道，但眼角却带着笑意，“……过几天秋猎，皇叔要考校你的箭法。”

看着这温馨的一幕，皇太后（许林）忽然有些恍惚。

她想起了十年前的那个夜晚。

想起了那个在御书房里疯狂嘶吼的萧昭远。

想起了那个充满了血腥、阴谋与背叛的旧时代。

那个被关在冷宫里的“疯子”，在五年前的一个冬夜，无声无息地死去了。

死的时候，怀里还紧紧抱着那个脏兮兮的枕头，嘴里喊着“朕是天子”。

他的死，没有激起任何波澜。

史书上只留下了寥寥数语：废帝昭远，暴毙于冷宫，以庶人礼葬。

那就是对他最后的“审判”。

不是杀戮，不是酷刑。

而是——被遗忘。

被这个崭新的、充满希望的时代，彻底遗忘。

“……姐姐，想什么呢？”

宁太妃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沉思。

皇太后回过神，看着面前这两个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看着那个正在茁壮成长的新帝。

她笑了。

举起手中的酒杯。

“……没什么。”

“……我只是觉得，现在的日子……真好。”

萧珏也举起了杯，目光深邃而温暖。

宁太妃微笑着举杯。

“……敬大魏。”

“……敬我们。”

“……敬这……来之不易的新纪元。”

三只酒杯，轻轻碰到了一起。

发出清脆的声响。

肆·尾声：黄金时代

夜深了。

萧念已经在偏殿睡下。

三人走出景仁宫，站在高高的汉白玉台阶上，俯瞰着这座沉睡在月色中的皇城。

远处，京城的万家灯火，如繁星般璀璨。

那不是虚假的太平，那是真正的繁荣。

是商旅通达，是百姓安居，是海晏河清。

“……你们后悔吗？”

宁太妃（林许）忽然问道。

她的声音很轻，飘散在夜风中。

“……后悔什么？”萧珏问。

“……后悔……如果不曾‘交换’……如果不曾走上这条路……”

皇太后（许林）转过头，看着宁太妃。

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那张属于“林嫣霜”的脸庞，眼中闪烁着泪光。

“……如果我是许倾寰，我会死在那个冷宫里，带着满腔的怨恨。”

“……如果我是林嫣霜，我会死在皇帝的算计里，成为一个可悲的棋子。”

“……但是现在。”

她指着这万里江山。

“……我们活着。不仅活着，还活出了一个……黄金时代。”

萧珏看着她们，嘴角勾起一抹释然的微笑。

他这一生，杀伐决断，从未后悔。

唯一庆幸的，就是在这乱世之中，遇到了这两个足以与他并肩而立的灵魂。

他们是“穿越者”。

他们跨越了生死，跨越了命运的捉弄。

他们没有被这个残酷的时代所吞噬，反而联手，将这个旧时代彻底埋葬。

“……最后的审判，已经结束了。”

萧珏缓缓说道。

“……审判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吃人的旧世道。”

“……而现在……”

他抬头看向东方，那里，黎明的曙光正再次破晓。

“……现在，是属于我们的……”

“……新纪元。”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