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都市重生 > 那年我把全村气运偷走了 > 第13章 从同村姐姐到KTV前台

第13章 从同村姐姐到KTV前台(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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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有人闹矛盾。”她简略,“跟你们没关系。”

“打起来了吗?”

“还没。”她把门往回拉,“真打起来了你们也帮不上忙。”

我心里有点不舒服:“要不要报警?”

“你报?”她看了我一眼,“你身份证拿得出来吗,欧皇同学?”

……这一刀挺现实。

“咱这地方啊,警察一来,老板头一个骂的是我。”她轻描淡写,“你们学生还得写检讨。”

“那你呢?”我问,“你站台前面,你不怕?”

“怕啊。”她笑笑,“没办法,这就是我工作的一部分。”

她说“工作”那两个字的时候,语气轻得像在说“洗碗”。

过了一会儿,外面吵闹声小了一点,走廊里响起老板压低的嗓门:“弄啥呢?又想被投诉是不是?”

紧接着是几声不太好听的脏话,刘小琴本能缩了一下肩,又立刻挺直。

过一会儿,她回来收空盘子,手上多了两道细细的红印,像被什么东西勾了一下。

“你手——”

“刚才端盘子,角撞了一下。”她看也不看,“又不是第一次。”

我突然想到那年她在村小学后墙揍人的样子——那会儿她出拳是真敢打,现在她赔笑是真会笑。

“你们唱完就回去。”她说,“别在外面晃太晚。”

“你不上班的时候干嘛?”我顺口问。

“睡觉。”她答,“睡醒了刷视频,看别人旅游、谈恋爱、读大学,特别好。”

“那你自己——”

“我自己忙着活着。”她打断我,“哪有空。”

她说话很快,像不想给我任何“安慰她”的机会。

4

十一点多,KtV打烊前一小时,老板开始催我们结账。

刘小琴算完账:“一共八十七,给八十五算了。”

“多出来那两块呢?”我问。

“我抽烟。”她说,“放心,你们没资格给我戒烟。”

我们一群人被赶出门,站在街口夜风里。

暑假的夜晚也不算凉,风里全是烤串和垃圾桶混合的味道。

“走不走?”同学们有的要打车,有的要走路。

“你们先走,我在这边还有点事。”我随口扯了个理由。

大家哄哄嚷嚷走了,街口一下子安静了不少。

没过多久,刘小琴从后门出来,换了件宽松t恤,头发随便扎成丸子头,踩着一双拖鞋。

“你怎么还在这?”她看见我,有点意外。

“等车。”我指指远处,“镇上的末班车还没过。”

“末班车过了。”她说,“刚才我看见它溜过去了。”

“……”

“你可以在这条破街上坐一宿,顺便写几篇观察作文。”她翻了个白眼,“走吧,请你吃夜宵,顺路。”

我们在拐角一家小摊坐下,塑料凳子腿有点摇晃,桌子上粘着不知道多少届客人留下的油。

她点菜的速度很快:“来两串鸡皮,两串鸡胗,一盘花生,两个烤馒头片,再来个冰啤——他喝汽水,小孩不能喝酒。”

我抗议:“我都初二了。”

“初二也不行。”她拆瓶盖,“你喝啤酒,一会儿回去在床上吐,你班主任第一个想起的是谁?”

“你。”

“还算有良心。”

她给自己倒了一杯,抿了一口,喉结轻轻动了一下。

“你现在住学校吧?”她问。

“嗯。”

“假期也不回?”

“偶尔周末回一趟。”

“挺好。”她戳一颗花生米,“有书读就好。”

“你以前不这么说。”我笑,“你以前说‘读书有什么用,打架才有用’。”

“那也得看跟谁打。”她扯扯嘴角,“后来发现,跟生活打架,拳头不太够用。”

她说得轻描淡写,我心里却有点堵:

“你现在咋样?”

“我现在?”她想了想,“我现在挺好的啊。”

“真的?”

“至少没人再拿我当模范。”她夹了一块烤馒头片,“你知道‘反面教材’这三个字有多难听不?”

我愣了一下。

她盯着烤架上那片片肉:“我初中没读完出去打工,后来结了一次婚,结错了,对方赌博还动手。”

“离了。”她喝一口酒,“本来以为大家会说‘你看,小琴多勇敢’,结果村里人说——”

她语气往下一沉,模仿那种尖利的腔:“‘女孩子念书念少了,就会被骗,早晚得吃亏’。”

她笑了一下:“你们这些读书人肯定听不惯,我们这些不读书的,听得挺习惯。”

烤串端上来,油滴在铁盘上“滋滋”响。

我把签子拿在手里,一瞬间有点不知道怎么接话。

有些人明明伤口还没好,就先学会自嘲。

“你以后要是能考出去,就别回来了。”她突然说。

“……”

“我不是说不让你看家里人。”她补充,“我是说别再回到这种地方来讨生活。”

“你看我。”她抬抬自己杯子,“我现在挺能笑的吧?”

“是挺能笑的。”

“那就对了。”她把杯子轻轻放下,“我不想哪天你也学会这一套。”

夜风从街口吹过来,把纸巾吹得动了动。

我突然想到那只碗里缩小版的古柳村,想到阿华二表哥的事故。

“对了。”她像突然想起什么,“你知道吗?”

她咬了一口烤馒头片,嘴里还含着东西,讲话有点含糊:“这几年村里谁家倒霉,都会拿你当反面例子——”

她学着村里大婶的语气:“‘看人家林宴多有福,你们就知道命不一样。’”

她把那句“命不一样”咬得特别重。

那一下,烤串香味突然就不香了。

我握着签子的手有点用力,竹签在手指里微微发出一声细响。

——原来我在村里,不止是“福星”,还是“对照组”。

“你别往心里去。”她喝了口酒,“他们就是嘴上说说,谁家有好事也不会分你。”

她这句本来是开玩笑的,我却笑不出来。

我知道,他们嘴上说说,命上也在算。

——

然后呢?

那天晚上回到学校,我翻开小破本,在新的一页写下:

“xx年x月x日,县城KtV遇刘小琴,早婚离,做前台。”

“同日,确认村里很多‘倒霉事’后,都会配一句:‘看人家林宴多有福。’”

笔尖停在“多有福”这三个字上,我犹豫了很久,最后在旁边又加了一行小字:

“——这福,开始不好意思花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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