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新生大会上,系统让我选一个“倒霉鬼”(1/2)
新生大会那天,太阳很给面子——
大清早就拉满亮度,把整个体育馆外墙晒得发白。
“今天这太阳,是不是想提醒我们军训其实还没结束?”
胖子一边往鞋里塞脚,一边哀嚎,“我刚把迷彩裤塞进柜子,就又被拉出来穿了。”
“人家要求是‘整齐划一’。”
瘦高个照着镜子整理衣领,“你把肚子收进去,整体勉强能拉齐一点。”
“我肚子这是储备战备粮。”
胖子不服,“你们这种竹竿,停水一天就先挂。”
林宴靠在窗台,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两个冷冰冰的字:是\/否。
分命·试运行。
昨天晚上他在“是”和“否”上来回滑了五分钟,最后选择——直接把屏幕关掉,假装没看见。
结果今天早上,一开机,灰碗界面就自己弹出来,像一条固执的催债短信:
【新手任务·分命·试运行】
【提示:当前已进入“新环境节点”,建议尽快完成操作教程。】
“催命催得这么勤快,你咋不去给电信当客服。”
他小声骂了一句,把手机翻面按在桌上。
“排头,你在嘟囔啥?”
胖子从上铺探头,“不会是在给顾晚星写情书吧?”
“我给你写悔过书。”
林宴抬眼,“就写你军训期间每天夜里吃方便面干碎,那都是粮食安全问题。”
“兄弟别出卖我。”
胖子“啪”一声跳下来,“我今天要坐在校花附近,不能让她知道我夜里嚼干面。”
“你想得美。”
瘦高个翻白眼,“人家顾晚星坐的是前排‘领导亲友团’区域,你这种体型坐过去会被保安当不明物体拖走。”
“那谁坐我们旁边?”胖子不死心。
棕发男推了推眼镜:“大概率还是你室友和一群跟你一样的‘军训遗民’。”
几个人吵吵闹闹往外走。
走廊里都是同样穿着统一t恤的新人,肩上挂着学生证,像一群暂时还没想好怎么被社会碾压的崽子。
体育馆门口,学生会的人举着牌子维持秩序。
广播里放着“欢迎新同学”的歌,音响有点破音,听着像有人拿着大喇叭挤牙膏。
“哇,看那边。”
胖子突然压低声音,“外院的女神们进场了。”
一群女生刚走进馆门,瞬间把附近所有视线都吸过去。
中间那个最显眼——
长发、白裙、薄薄的淡妆,走路不快不慢,像每一步都清楚自己会被看见。
“顾晚星。”
棕发男小声报出名字,“新生群里翻出来的资料,外院舞蹈系,早就有粉丝后援群了。”
“哇,现场画质比群里照片还高。”
胖子捂着胸口,“这种级别的,就叫做‘城市光晕’。”
“你别给人家扣词。”
林宴懒懒瞥了一眼,视线又收回来——
漂亮是漂亮,但他此刻更被手机里那两个字恶心着。
他们被学生会的人引导着坐到体育馆中间区域。
座椅一排排搭起来,前面是领导席和舞台,后面是稀稀拉拉的高年级“围观群众”。
坐下不久,广播里开始让大家关静音、不要乱走动。
大屏幕上滚着“欢迎xx大学202x级新同学”的大字,底下滚动播出一些“优秀校友事迹”“校园风光”。
“你们有被这种视听冲击洗脑的感觉吗?”
胖子小声说,“有种马上要签卖身契的气息。”
“我倒想洗脑,把高三那几年刷题的阴影冲一冲。”
瘦高个接话,“人家至少给你个舞台,让你自愿走上去。”
这时,舞台侧面走上来几个穿着正装的学生会干部。
最中间那个男生,西装笔挺,带着细框眼镜,笑容得体,拿着麦走到前台。
“那是我们学院学生会的谢临川。”
棕发男压低声音,“外联部部长,据说家里挺有背景的。”
“看着就很会说人话。”
胖子评价,“那种一开口就让你觉得自己很重要,但其实你只是活动流程的一部分。”
谢临川面向全场,声音放大:“各位新生同学,欢迎来到xx大学。接下来,我们有请校领导致辞……”
一套流程走下来,校领导讲话、军训总结、文艺表演。
顾晚星上台跳了一支欢迎舞,台下摄像头泛滥,体育馆里一阵阵起哄。
“我宣布,‘来大学看美女’这个愿望已经完成三分之一。”
胖子感叹,“剩下三分之二是‘追不到’和‘被拒绝’。”
“你很有自知之明。”
林宴打了个呵欠。
他本来以为,新生大会就是一场仪式感很强的流水线。
直到谢临川再次上台,语气一转:
“在热烈奔涌的青春之外,我们也不能忘记,这所学校里,还有很多来自农村和困境家庭的同学。是他们,用不服输的努力,走进了这座校园。”
大屏幕忽然一花,切换成几张黑白色调的照片:
破旧的乡村教室、土坯房、雨天泥路上背着书包的小孩背影。
“来了。”
林宴心里“咯噔”一下。
“接下来,我们请两位新生代表,跟我们讲讲他们的故事。”
谢临川笑得温柔,“第一位,是来自xx深山的同学,袁立冬。”
前排右侧,一个戴着旧帽子、背略微有点驮的男生站起来。
他穿着学校发的t恤,外面套了件洗得发白的外套,鞋子是明显有些旧的运动鞋,鞋面刷得干干净净。
“这人看着比你还土。”
胖子小声说,“我忽然觉得你有点像城里来的。”
林宴没笑。
袁立冬走到台上,接过麦克风,声音不大,有点紧:“我叫袁立冬,来自xx市xx县一个山沟沟里的村……”
他讲他家里只有老人,父母在外地打零工,自己在镇上读书,每天要搭半个多小时的车;讲他差点因为学费放弃高考,是镇上的老师帮他联系了助学名额。
他讲得很克制,甚至有点冷静。
体育馆里倒是很给面子,掌声一阵一阵。
“接下来第二位。”
谢临川接过麦,“他来自一个被媒体称为‘典型问题村’的地方——”
大屏幕再次一闪。
林宴看到画面里的东西,心口像被人扯了一下。
那是古柳。
高空俯拍,让村口那条新修公路像一条蜿蜒的伤疤。
画面一角,老柳树被圈在红框里,底下大字:“安全隐患突出村”。
配的是他初中时参加什么竞赛领奖的照片,站在镇政府门口,手里捧着一个奖状,笑得有点僵。
“……但他没有被这些标签打倒,反而用一份份成绩证明:出身不是命运的终点。”
谢临川笑着,把手一伸,“有请来自古柳村的同学——林宴。”
整片体育馆有一瞬间安静。
随后,掌声从四面八方涌过来。
“哎哟,排头,轮到你了。”
胖子用肘子顶了他一下,“上去显摆一下。”
林宴喉咙有点干。
他知道,这一幕在大多数人眼里,是“高光时刻”。
在古柳那边亲戚的眼里,大概也是“光宗耀祖再+1”。
可他脑子里闪过的,是那晚祠堂碗里翻滚的影子,是老头在村路口骂他“你走了之后,我们村就没好事”。
你们说这是励志故事,可故事里那些坑,不是你们挖的人也不是你们掉进去的人。
他站起来,尽量把肩膀拉直,往台上走。
走过过道的时候,他余光瞟到旁边的看台。
秦婉婉坐在人群里,冲他微微一笑,眼里全是“成品”的审视——就像看一个包装好了、随时可用的宣传符号。
手机在裤兜里轻轻震了一下。
他没拿出来,但视线角落飘过一串灰色的浮字——
仿佛不在屏幕里,而是直接贴在他眼球上。
【检测到“公众发言节点”】
【分命·试运行:可用额度:1】
【建议关联合约对象(示例):】
【A:袁立冬——当前好运指数:32(临界偏低),未来12个月内存在“中途辍学风险”。】
【b:谢临川——当前好运指数:68(中上),未来24个月有“项目收益暴涨”可能。】
【c:顾晚星——当前好运指数:55(中),近期存在“家庭矛盾升级”风险。】
字像是在空气里飘,他每迈一步,那三行提示就跟着他移动。
只有他能看见。
你到底图啥?
他在心里对灰碗骂了一句。
【提示:本次分命额度仅限一次,时效一年。】
【所有选择,都将记录在“因果账本”。】
系统特别会选时间——
不早不晚,偏偏挑在他要上台,被所有人当“励志样板”的这一刻。
他接过麦克风的时候,掌声还没停。
礼仪小姐把话筒递给他,冲他微笑,眼神标准而温柔。
“同学简单介绍一下自己。”
谢临川笑着说,“也可以说说你是怎么走出那个‘问题村’的。”
“问题村”三个字,从他嘴里出来的时候,带着一点刻意压下去的戏剧感。
台下很多人眼睛都亮了一下。
这种标签,对没经历的人来说,天然有一种好奇心刺激。
林宴看着他,笑了一下:“我先纠正一个小地方。”
谢临川愣了一下:“嗯?”
“那个村,确实被电视里叫成‘问题村’。”
林宴拿着麦,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不过我个人感觉——问题不只在村。”
台下一部分人跟着笑,另一部分人没反应过来。
谢临川笑容微微一僵,但很快接上:“那你觉得,问题还在哪儿呢?”
“在哪儿我说不清。”
林宴摊摊手,“我当年只是个中学生,我连村里水利怎么批的都不知道。后来才慢慢发现,有时候,标签贴得越响,真正帮你解决问题的人,反而越少。”
体育馆里安静了两秒。
一两个老师的眉头轻轻动了一下。
“你说得很真实。”
谢临川迅速调整话术,“那你是怎么在这样的环境里,坚持走到今天的?”
“也没坚持啥。”
林宴笑,“说实话,就是运气好一点。”
运气。
他看了一眼大屏幕上自己尴尬的旧照,又扫了一圈台下黑压压的人头。
“我小学考试瞎蒙能蒙对,镇上联考莫名其妙进了前十;”
他慢悠悠说,“中考那年题目印错,我刚好蒙对了那几道;高考那会儿,最后十分钟统一口头更正公式,刚好又让我捡回来一点分。”
“如果按小说写法,我大概属于那种‘主角模板’。”
他自嘲,“但现实不是小说,小说不会写——我蒙对题的时候,我们村刚有人在工地上出事。”
体育馆后排,有人吸了一口气。
谢临川的笑容僵住了半秒。
“当然,我知道在座各位都希望听那种‘我拼命读书,终于走出大山’的版本。”
林宴继续,“我也确实有读书。但如果我现在站在这儿只说‘努力就会有回报’,我自己会觉得脸热。”
他停顿了一下,让自己的呼吸稍微稳一点。
“所以我要说的其实很简单。”
他看向前排的袁立冬,“如果你来自跟我们那地方差不多的乡下,不要把自己没考好全怪在‘不够努力’上——有时候就是运气烂,碰上监考老师心情不好,或者试卷出得不对路。”
台下一阵轻微的笑声,有人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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