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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返乡前那通电话,每个人都在往我身上塞一句话(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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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车票前,我先盯着手机上的出发时间发呆。

周五上午九点,城站发车,下午两点半到县城,再转一趟去镇里的小巴,最后搭一辆乡村公交或者三轮,才能晃到古柳。

以前这条路,在我心里是“放假回家路线”;

这次,看着时间,我脑子里自动给它改了注释——“拎着摄像机返乡自首路线”。

系统这会儿倒是异常安静,只在角落挂着一行小灰字提示:

【友情提示:返乡前,请提前完成关键人物沟通,可减少临场情绪波动。】

翻译成人话就是:先把该挨的骂挨完,再上车。

我深吸一口气,先给我妈拨了个电话。

——

电话刚响两声就被接起来。

那头照例是锅碗瓢盆的声音,夹着油烟机嗡嗡的背景音:“喂?宴?”

“嗯,是我。”我扯了扯嘴角,“妈,你在干嘛?”

“还能干嘛,在厨房啊。”她一边说一边吆喝,“你爸,你把煤气关小一点,再烧要糊了!”

然后才想起来刚才的问题:“你咋有空给我打电话?不是说最近忙期末?”

“期末还早。”我犹豫了一下,“我这个周末,要回一趟县城……不对,回镇上,再回村。”

那头沉默了两秒,油烟机声音清晰了好多。

“回村?怎么?学校放假吗?”她警觉得比我还快。

“不是放假。”我硬着头皮解释,“学校搞个实践营,说要去几个地方做防灾、防汛调研……其中一个是古柳。”

“啥?”她语气一下子拔高,“你读个书,怎么又搞到防汛上去了?你是去背沙袋还是去游泳?”

“……不是那个防汛。”我扶额,“妈,我们就是去问问情况,拍点东西,写个报告。”

“拍啥东西?”她警惕值直接拉满,“把你们村拍电视上啊?”

我从善如流:“差不多吧。不过是……比较正面的那种,记录乡村建设啥的。”

我能听见她那头掐断火的“啪”一声,接着是拖椅子的声音,估计是坐下了:“我跟你说啊,宴,你要回来,妈肯定高兴。可你别瞎说话。”

“我什么时候瞎说过话。”我小声嘀咕。

她立刻抓住:“你小时候在亲戚家就瞎说过——谁家打麻将打到半夜你都能说出来。你爸那次被你害得差点被你舅舅骂。”

“那是你们打得太响。”我条件反射甩锅。

她没跟我扯回忆,话锋一转:“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你们学校去,肯定还有什么记者、平台的,人家嘴厉害着呢。你少讲村里人的难,知道不?”

我愣了一下。

“为啥?”我问,“他们难的不是真的难吗?”

“真的难也不是给外人看的。”她脱口而出,“关起门来自己认命就行了。”

这话听着耳熟。

从王支书,到罗雨薇,再到我妈,大家不约而同地在说同一句话:

‘有些话你可以心里认,但不能往外讲。’

“妈。”我试探着问,“那……如果人家问我,古柳是不是现在成了什么‘问题村’,我能不能说‘是’?”

电话那头空气一下子安静。

我以为她挂了,拿开手机看了一眼,显示还在通话。

过了好几秒,她才慢吞吞开口:“电视上说啥,你就顺着说两句。别跟人家较劲,人家写稿子早有谱。”

“那要是他们说错呢?”

“说错也轮不到你纠正。”她火气又上来了,“你一个学生,你纠正谁啊?”

我被她噎得说不出话。

她叹了口气,声音放软了一点:“宴,你听妈一句,外头什么人都有,有的就爱挖你一句话去编故事。你要心疼村里,就别添一嘴乱七八糟的。”

“……行。”我闷声说。

听筒里传来她翻筷子的声音,还有菜碰锅沿的“哐当”。

“衣服多带两件。”她又切回老母鸡模式,“最近看新闻,外面水大得很,别冻着。还有,别跟着人家乱跑,叫你干啥你就干啥,记得给家里打电话。”

“知道了。”我应了一串。

要挂电话前,她突然又补了一句:“还有,那个什么……运气的事,你在外面给我收一收嘴。人家要是说你命好,你就笑笑,别再扯什么‘别人替你倒霉’。听到没?”

我心里一震:“……你怎么知道我会说这个。”

“你小时候就爱瞎琢磨。”她不耐烦,“你爷爷走那阵,你在祠堂嘟嘟囔囔的,我又不是没听见。”

“你那时候不是说我想多了吗?”

“那时候你小。”她说,“现在你大了,就算你说得对,也没必要往明面上抖。”

说完,她好像觉得这话说重了,又加一句:“你心里记着就行。欠谁的,将来自己找机会还。外人不需要知道你多后悔。”

电话挂断前,她还念叨:“注意安全。”

——

挂了电话,我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

系统沉默了很久,终于悠悠地浮出一行小字:

【家庭口径已锁定:】

【关键词:认命、别乱说、自己知道就行。】

【备注:此口径有利于短期家庭关系稳定,不利于真相外流。】

“谢谢你。”我阴阳怪气地说,“你分析得真专业。”

系统没回。

我翻出通讯录,下一通打给王大根——古柳村的王支书。

——

电话刚响两声,那头就接了,背景是很熟悉的村委会电视声,永远在播什么“要致富先修路”的宣传片。

“喂,小宴啊?”他声音跟当年没太大区别,只是多了点气短,“我前两天就听镇里说了,说你们学校要来搞什么实践活动。”

他的信息比新闻还快。

“是。我这边被分到古柳线。”我说。

“好事啊,这是好事。”他立刻打开“干部语录”模式,“现在国家那么重视乡村建设,学校又来做活动,多露脸,乡亲们以后出去都好说话。”

“嗯。”我含糊应着,“那……村里怎么想?”

“还能怎么想,配合呗。”他笑,“你小子出息了,成大学生不说,还带着一群大学生回来视察乡村。你看,这叫什么?这叫‘人才反哺’。”

我实在不想跟他在“人才”两个字上打转,决定直球一点:“王叔,那这个实践,他们大概会拍一些画面,做个小片子。到时候,有些以前的事……比如车祸、债务这些,会不会被问起?”

那头沉默了半秒,电视里正好响起“共建和谐美丽新农村”的女声。

“问起肯定会问。”他说,“不过怎么讲,就要商量着讲。”

“罗雨薇已经找我说过‘口径’了。”我坦白。

“你别听她一个小丫头整天说公文话。”他轻咳一声,“小罗这孩子还是懂事的,就是太爱谨慎。你呢,记着几点就行。”

“您说。”

“第一,我们古柳之前确实发生过事,这个捂不住,就别死遮着。遮也遮不住。”他说,“但你要记得加后半句——‘在上级关心下,我们已经整改得怎么样怎么样’。”

“……”我默默地用眼神给系统记笔记。

“第二,别让人家以为我们村的人都是迷信。”他特意压低声音,“你心里怎么想你自己知道,讲出去的时候,就讲‘大家现在都靠政策吃饭,靠双手致富’。”

“那老柳树呢?”我问,“他们要是拍老柳树?”

“老柳树就说是‘古树名木,见证乡村变迁’。”他张口就来,“以前传什么‘有灵’啊什么‘护佑’,你就一律说是老一辈老人讲故事,你听着有意思就行。”

“……”我脑子里自动弹出小时候他在祠堂里拿着话筒,带着记者指那棵树的时候,说的就是“古树名木,见证乡村变迁”。

他说了十几年,现在终于说顺口了。

“还有一点。”他顿了顿,“他们要是问你,村里人对你怎么看,你就讲‘大家都挺支持的,觉得你是村里走出去的希望’。”

我笑了一下:“那他们要是不这么想呢?”

“那你就当他们这么想。”他语气突然严厉了半度,“你是读书人,你要明白有些话,是要往好的方向讲的。”

“可那样会不会有点……假?”我问。

“你以为人家来,就是要听你说真心话?”他反问,“他们要的是一个能播出去的好故事。”

我忽然有点想笑。

妈刚说完“外人不需要知道你多后悔”,

村支书就接上了“人家要的是能播出去的好故事”。

我在他们之间晃来晃去,就像一颗被两只手来回推的乒乓球。

“王叔。”我忍不住问,“那……你自己觉得,古柳现在是‘问题村’吗?”

电话那头沉寂了一会儿,电视里的声音被他调小了。

“我觉得——”他慢慢说,“古柳是有问题,可问题不是用来给别人看的,是用来自己改的。”

他这句话,突然有点不像官话。

“那你让我回去,讲什么?”我问。

“你就讲——我们一直在努力。”他说,“你们大学生回来,可以提意见,可以帮忙,但别替我们下结论。”

说完,他又恢复成平时那套口气:“反正你回来,叔肯定给你准备席面。到时候实践老师也一起喊起来,多热闹。”

“好。”我说,“那到时候见。”

挂了电话,我揉了揉眉心。

系统弹出一条小提示:

【村支书口径已锁定:】

【关键词:努力、整改、好故事。】

【备注:此口径有利于项目推进与上级评价,不利于深挖根因。】

“好家伙。”我骂了一句,“你这是给我做舆情分析呢。”

系统这次竟然回了两个字:

【正在。】

——

接下来轮到周甜。

她微信头像还停在前几天那张——对着镜子拍的半身照,滤镜开到最大,眼睛大得像动画片。

我没打电话,直接发了条语音邀请,她秒接。

那头环境声是一片混乱,有奶茶机轰鸣、有顾客喊“多加冰”,还有老板在吼“甜甜,单你核对了没”。

“喂——”她把声音拉得老长,“古柳欧皇同学,有何贵干?”

“你在上班?”

“对啊,打工人打工魂。”她一边笑一边喘,“你快讲,你要是闲聊我就挂了,老板盯着我呢。”

“那我长话短说。”我说,“你那条老柳树视频,平台是不是准备找你拍后续?”

“你咋啥都知道?”她尖叫了一下,“他们昨天给我发邮件,说什么‘原生内容创作者’、‘返乡视角’、‘乡村影像计划’……名字起得听着就想哭。”

“你想去吗?”我问。

“我啊——”她拖长了音,“我想去,我也怕去。”

这句话跟之前打字那句一模一样,但用嘴说出来,尾音多了一点抖。

“怕啥?”我问。

“怕我一回去,就有人指着我骂:‘就是你当初拿我们村出丑!’”她说,“我那个视频标题确实起得有点过分,当时就想博个眼球嘛。后来不都沉了吗,谁知道今年水一大,又给翻出来了。”

“你现在删也来不及了。”我说。

“我知道啊。”她很坦然,“数据都被他们抓走了。我现在删了只会显得自己心虚。”

她那边突然传来一阵喊声,不知道谁又点错单了,她一边应付,一边夹着电话对我说:“喂,你周末真回来?”

“真回来。”我说,“以‘线路学生负责人’的身份。”

“哇塞,你这是披着学校马甲回村受审啊。”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没事,有我在,我给你拍个帅一点的角度,让你上镜不难看。”

“我可不想帅。”我说,“我只想活着回去。”

“你这人怎么讲话这么丧。”她说,“不过……说真的啊,宴哥。”

她突然语气一转,难得认真:“他们要是让我出镜说话,你觉得我该怎么说?”

我愣了一下。

“你想怎么说?”我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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