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醒来那天,所有人都在问我——你图什么(1/2)
1、前情提要(极简版)
暴雨夜,山河社趁“河道治理”动手脚,我在老柳树下强行开了镇域级调运,硬生生把山体滑坡、河水暴涨压到最小代价,自己当场被抽干,昏倒在柳树根前。
昏迷里,我被系统拖进“因果视图”,看完自己十年欧皇史的账本,也看见全国一片“镇域人”光点,被问了一嘴:接不接这破岗位。我只按下“暂缓”,还有三天。
现在:雨停了,我的命卡在“还没死透”和“还得继续还账”的中间。
2、人物状态快照
林宴
情绪:虚、烦、躲不过。刚从“后台审计”出来,回现实又被一堆眼睛盯着,想装糊涂,脑子比谁都清醒。
关系&立场:
对古柳:从“欠债人”往“值班保安”那边偏,但嘴上还不愿承认。
对系统:想砸了它,又知道离开它自己更瞎。
对几位女主:谁都不想伤,可谁都不敢多给承诺。
苏小杏
情绪:又气又怕,气他不要命,怕他真死了。
立场:明面上继续骂“欠债狗”,实际上已经默认他是“自己人里最能扛雷那一个”。
梁思曼
情绪:烦躁+心虚一点点。项目押在他身上,人也押了一半,现在这个“镇域岗位”一露头,她就知道自己再跑不干净。
立场:理智上想劝他别那么玩命,利益上又离不开这条“活龙脉”。
顾晚星
情绪:心疼+专业拉扯。镜头前,她得把故事讲圆;镜头外,她不确定自己到底是在帮他,还是把他钉到公众意见里。
本章目标
冲突:
外部:暴雨险情后,村里、镇里、山河社、媒体都要一个说法。
内部:所有人都在问他“你图什么”,他自己刚从因果视图里出来,比谁都清楚——这问题没那么好回答。
爽点:
他醒来第一句话就把哭成狗的小杏怼回去一点点,把“我命本来就欠着”的态度说穿;
在王支书、医生、领导面前,他不按“宣传稿”说,而是用半真半假的话把责任扛到自己身上,又把锅分一点回去。
伏笔:
三天“岗位确认”倒计时开始;
县里要给他树“见义勇为牌坊”,和系统那边的“镇域承运人”形成一明一暗的双重任命。
正文
我是被一股子碘伏味儿呛醒的。
鼻子一辣,眼皮一抖,耳朵里先冒出来的是小杏的嗓门:
“你要是敢死,我现在就给你烧纸——当面烧!”
嗓门抖得厉害。
我努力把眼皮抬开一点缝,先看到的是一片发黄的天花板,木板缝里塞着旧报纸,报纸边缘被烟熏得发灰。
村卫生室。
再往下一点,小杏的脸突然怼进来——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
“哎——”我嗓子干得跟吃了灰,“你这眼睛,是被谁打了?我得给古柳记一笔新仇。”
她愣了一下,鼻子一酸:“打你的人。”
说完自己先红了眼眶,“啪”地抬手就往我胸口锤了一拳。
“疼疼疼——别真打,心电图都快被你锤直了。”我吸了口凉气。
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干嘛,忙收手,嘴还不肯软:“活该,谁让你非要装英雄?镇里那么多干部不去拦,你一个读书狗跑去挡挖机,你脑子是被水泡了?”
“我脑子确实进水了,”我咧了下嘴,“不然怎么会跟你回村开店。”
小杏被呛得一愣,嘴角不争气地往上一抽,又硬给掰回去。
“行啊,你都半截埋土里了,还嘴这么硬。”
她往旁边一站,这时候我才看清楚屋里还有谁。
靠窗那边,梁思曼坐在塑料椅上,西装外套搭在她臂弯,里头一件衬衫皱了一圈,看起来像刚从哪场灾后重建会议上被硬拖回来。
她腿交叠,看我醒了,只抬了一下眼皮:“醒了?挺好,我投资还没回本,你现在死不划算。”
“你这话……”我咳了两声,“挺安慰人的。”
她没笑,眯着眼打量我一圈:“医生说你这叫什么来着——应激性晕厥,加极度疲劳。好听点是‘为人民服务累倒’,难听点就是——你拿命当锄头使。”
“锄头至少还能换粮食。”我说,“我这命……顶多换个锦旗?”
“锦旗已经在路上了。”角落里传来另一个声音。
顾晚星靠墙坐着,膝盖上搭着相机,镜头盖扣着,没开机。
她人比镜头安静多了,眼圈却和小杏有得一拼,只不过她会化妆,被粉底压了一层,看着就不那么惨。
“镇里说,要给你挂个‘见义勇为先进个人’的牌子。”她慢悠悠道,“配套还有一笔慰问金,数额不多,但是很适合用来堵村民嘴。”
“堵不住的。”我下意识回了一句。
我说完自己都愣了下——这话,怎么跟系统那句“只能平衡一部分”一个味儿。
小杏插嘴:“慰问金给谁?给你,还是给那几户淹了地的人?”
“理论上是给他的。”梁思曼说,“但在实践中——”
“在实践中,”门口响起一个粗哑的声音,“我们村委会会研究一个合理的分配方案。”
王支书提着个保温杯进来,身上的雨披还没完全干透,一边解,一边挤出个“欣慰”的笑。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他把保温杯往桌上一搁,转头就开始“主持会议”:“医生说了啊,命是保住了,就是以后少操点心,什么危险的事让我们年轻人来——”
“王支书,”我打断他,“您今年比我爸还大。”
屋里一瞬间安静。
小杏“噗”一下笑出来,又假装咳嗽掩饰。
王支书尴尬咳了一声:“咳,这个年龄不重要,主要是立场问题嘛。小林同志,你这次的行为,非常值得肯定……”
他开始顺嘴就往“表彰大会”那套话术上靠。
我看着他,突然有种很强烈的既视感——
因果视图里那些线,刚从我眼前抽走。
现实里新的线,就开始往我身上缠。
“支书,”我开口,“您想要一个什么版本?”
他愣了愣:“啥?”
“这场事儿的版本。”我声音有点哑,但说得慢,“是‘镇里指挥有方,群众积极配合’,还是‘有个脑子进水的村民冲上去挡车’,还是‘大家齐心协力化险为夷’?”
屋子里几个人一起看向我。
王支书手指在保温杯盖上顿了顿。
他当然想要第一个版本。
但纪录片预告刚把整个古柳架在网上烤了一圈,
他也知道,太假没人信。
“肯定是第三个嘛。”他最后挤出一句,“大家齐心协力,你是代表,我们……也是代表。”
“那好,”我点点头,“那到时候写材料,就别只写我一个人。”
我偏头看向窗外,破玻璃上还挂着几滴没干的雨水,外面老柳树的影子被风扯得乱晃。
“把小杏写上,”我说,“把那几家提前撤的人写上,把杨老师写上,把罗雨薇写上,把今晚帮忙跑来跑去的,都写上。你要是非得突出一个,就写——我们运气好。”
屋里安静得能听见输液滴答。
王支书皱着眉,显然在盘算“这能不能往总结材料里塞”。
“运气好这仨字,很难被审批。”他嘟囔。
“那您可以改成‘在党的英明领导下,我们有幸没塌’。”我懒洋洋地补了一句。
顾晚星没绷住,低头笑了一下。
梁思曼抬眼看我,嘴角也动了动。
小杏伸手在我胳膊上掐了一把:“你别在这儿教王支书怎么写材料。”
“我这是提供群众智慧。”我说。
就在这时,脑子里突然“叮”了一下。
不是现实里的声音,是那套该死的系统。
视野角落悄悄浮出一个小小的透明框:
【生命体征:勉强稳定】
【岗位确认倒计时:71:23:17】
数字冷冰冰地跳着。
我心里“啧”了一声,把视线从空气里挪开,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总之,”王支书清了清嗓子,“具体的我们再研究。小林,你先养病,别瞎想。镇里领导下午可能要过来看看你,你到时候就按照我们说的那样——注意措辞。”
他看了顾晚星一眼,又补了一句:“录不录都行啊,录了也要剪辑好。”
顾晚星淡淡点头:“我只拍真话。”
王支书笑容一僵:“真话……也要注意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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