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同殒与新生(1/2)
冰骨蜈蚣的残骸还在冒寒气,冰碴子落在雪地上,化出小坑。相柳的剑拄在地上,玄色大氅扫过残肢,把最后点寒气压在底下。可前方的焚天阵,火舌已被尸傀踩得缩成橘色光点,防线像块被啃破的布,风一吹就晃,随时要散。
血月悬在头顶,红得发暗,玄冰军阵后那道惨白光柱,抖得越来越厉害——冰渊的缝正往大裂,底下传来的威压像只手,攥着每个人的心脏,连呼吸都沉。大巫祝的吟唱裹着狂笑飘过来,字字像冰锥:“相柳!等吾主出来,大荒都得给辰荣陪葬!”
相柳冰蓝色的眼眯了眯,指节在剑柄上攥出白痕。他侧头看小夭,眼尾那点冷意软了软,像雪化时的融痕——有不舍,有嘱托,还有把后背交她的信。“守住这里。”他没多说,怕再多说一句,就舍不得转身。
小夭伸手抓住他的袖口,指腹蹭过他沾血的甲片,声音发颤:“别去……那是死路。”
他的指腹轻轻蹭过她冻红的指尖,轻轻却不容挣地拉开——再碰一秒,他就走不了了。“相信我。”话音落时,他周身爆起冰蓝光,妖力裹着剑,像道流星扎进敌阵,尸傀的冰刃擦过他的大氅,划开道口子,他却没回头。
“拦住他!”大巫祝的嘶吼刺破混乱,玄冰军高手腾空扑来,可相柳的剑太快,剑光扫过,冰刃碎成渣,他根本不缠斗,眼里只有那个飘在光柱旁的残魂。
小夭看着那道蓝光扎进敌阵,心像被攥住拧了拧,却突然听见身后伤员的哼声——药罐倒在地上,老军医正扶着个断腿的士兵,手忙脚乱。她咬了咬舌尖,疼得眼泪差点掉下来,却猛地直起身:“医官们!先救能站的,伤重的抬进暖棚!能拿武器的,跟我守第二道线!”
她把金针囊往腰侧紧了紧,捡起地上的短刃,刃口还沾着冰碴。有个新兵慌得要退,她伸手拽住他的胳膊:“你看前线——将军在替我们挡,我们不能退!”新兵看着她眼里的光,咬了咬牙,把枪握得更紧。
此刻的相柳,已杀到大巫祝跟前。骨杖挥来的瞬间,他侧身避开,剑尖挑向残魂的兜帽——兜帽掉下来,露出张劈过的脸,疤从嘴角裂到耳根,眼窝是空的,飘着幽蓝鬼火。“当年辰荣的债,我替你算了!”大巫祝的骨杖砸在地上,怨气凝成鬼影,扑向相柳。
“辰荣的债,轮不到你假替!”相柳的剑绞碎鬼影,却觉脚下的吸力越来越强——冰渊的缝已能塞进半个人,再等片刻,里面的东西就要出来。他的剑刃抖了抖,沾着的冰碴子落在雪上,碎得脆响:常规招法,赶不上门开的速度了。
他摸向胸口——那里藏着片辰荣旧符,是当年巫祝教他的禁术,能引自身本源,跟敌人同归于尽。妖丹在体内烧得发烫,每一寸经脉都在尖叫,可他看着那道越来越亮的光柱,眼尾的冰蓝里,只剩决绝。
相柳突然把剑掷出去,剑刃带着蓝光,直刺大巫祝的残魂。大巫祝慌忙挥杖格挡,却没见相柳的身影——他已结好印,双手按在胸口,妖力从指尖溢出来,裹着他的身子,成了团刺眼的冰蓝光球。
“以吾之魂,封此冰渊!”他的声音震得空气发颤,光球像颗流星,撞向大巫祝,也撞向那道连接血月的光柱。
“不——!”大巫祝的尖叫里满是恐惧,残魂想逃,却被光球吸住,根本动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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