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没人在意的路明非（1/2）

塔顶的空中，如同水波荡漾，浮现出一块巨大的、清晰的屏幕。

画面一：地铁深处的死战

那是北京地铁幽深隧道的尽头，岩窟如同史前巨兽张开的腹腔，压抑而恐怖。楚子航的身影在其中快速闪动，手中那柄名为“村雨”的御神刀，带着凄厉的破空声，斩击在龙侍青灰色的鳞甲上，迸溅出刺目的火星。

他使用了“暴血”技术，黄金瞳燃烧得如同熔岩，狂暴的力量在他体内奔涌。然而，他的左肩已经塌陷，一个狰狞的伤口正汩汩涌出混合着龙血的暗红色泡沫，每一次挥刀都牵扯着剧痛。

路明非则缩在一根断裂的承重柱后面，手中紧握着的沙漠之鹰因为过度用力而指节发白。弹匣早已打空，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楚子航在龙侍狂暴的攻击下苦苦支撑，像个无能的累赘。

“走！”楚子航猛地旋身，村雨劈开一根坠落的尖锐岩锥，嘶哑的吼声在封闭的隧道里炸响，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就在他分神的刹那，龙王无形的“力场”如同看不见的巨手，狠狠击中他的胸口！

“噗——”

楚子航胸前猛地绽开一朵凄艳的血花，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被那股巨力狠狠掼在后方坚硬的岩壁上，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路明非眼睁睁看着师兄如同破碎的玩偶般从岩壁上滑落，暗红色的血液在他身下的积水中迅速漫延开来，形成一张狰狞的蛛网。

他浑身不受控制地发抖，冰冷和绝望再次攫住了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只有雨声的孤独天台。

可是，这一次不一样。

他看见，即使意识近乎涣散，楚子航那碎裂的指骨，依旧死死地卡在村雨的刀镡上，不曾松开。

前方，龙王的竖瞳在黑暗中缓缓转动，带着漠视一切的冰冷。整个岩层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濒死的呻吟，更大的崩塌即将来临。

“交换吗？”少年清越的嗓音，如同鬼魅，在路明非耳畔响起。

他猛地转头，看见穿着黑色礼服的路鸣泽，正悠闲地坐在一根扭曲裸露的钢筋上，晃荡的双腿踢碎了地面上倒映的、闪烁不定的应急灯光。

“四分之一的寿命，换他活下来。”小魔鬼的指尖，轻描淡写地点向楚子航那残破不堪的身体，语气充满了恶魔式的权衡，“或者……你们一起葬在这里。这场景，像不像你毕业典礼上，没人邀请你跳舞的那个夜晚？一样的孤独，一样的……被遗弃。”

路明非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

他忽然想起，某个阳光灿烂的下午，楚子航在空旷的体育馆里教他剑术。阳光把木地板晒出好闻的松香味。那个永远挺直脊背、面无表情的师兄，在纠正他握刀姿势时，曾认真地说：“握刀要留三分力，以备变招。但守护……必须用尽全力。”

守护……用尽全力……

看着楚子航濒死的模样，看着那依旧紧握着刀的手，一股混杂着绝望、愤怒、不甘和某种决绝的情绪，如同岩浆般冲垮了路明非所有的犹豫。

他猛地伸手，一把抓住路鸣泽精致的衣领，眼眶因为极度激动而裂开般赤红，几乎要滴出血来。

“救他。”

这两个字，是从他咬紧的牙缝里，带着血腥气，硬生生挤出来的。

就在话音落下的瞬间，一股无法形容的剧痛，如同冰锥狠狠凿开了他的颅骨！某种温暖而重要的东西，正被强行从他体内抽离，仿佛有一个无形的沙漏，在他灵魂深处猛然翻转。

路鸣泽的脸上，绽放出一个巨大而妖异的微笑，在这即将崩塌的隧道背景下，显得格外惊心动魄。

“契约成立。”

当路明非再度睁开双眼时，那双原本总是带着怯懦或吐槽的眸子里，燃起了如同烈日般的黄金瞳！其烈度，甚至让前方的龙王都发出了警惕而凝重的低吼。

他踏出一步，脚下是漂浮的碎石。所经之处，断裂的、扭曲的钢筋如同拥有生命的活蛇，自动蜿蜒、编织，在他手中凝聚成一柄粗糙却无比狰狞的剑！

与此同时，楚子航脱手落在一旁的村雨，发出了清越的嗡鸣，它挣脱了主人那已经僵硬的手指，化作一道银光，飞入了路明非的另一只手中。

他手持双剑，目光平静地看向龙王。

“别碰我师兄。”

这平静的宣言，比龙威更具压迫力，如同律令。

龙王释放的无形力场，在触及他身前的瞬间，便如同脆弱的玻璃般，碎裂成漫天闪烁的光屑。少年每一步踏出，都在混凝土浇筑的地面上，烙下一个个熔岩般的金色脚印。

当他手中的村雨，以超越视觉的速度，精准而冷酷地贯穿龙侍心脏时，狂暴的龙侍发出了最后一声哀鸣，轰然倒地。

路明非看也没看那消散的龙类，他俯下身，用那只还沾染着滚烫龙血的手，轻轻合上了楚子航因为痛苦和涣散而无法聚焦的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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