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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青山裁云记(上)(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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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剩把那件怪衣裳塞进床底时,槐树叶正落得满地都是。他蹲在床前瞅了半晌,布料在昏暗中泛着暗花,像浸了油的夜云,摸上去滑溜溜的,比村东头张寡妇织的最好的绸缎还要软三分。

“邪门玩意儿。”他嘟囔着往灶房挪,脚刚跨过门槛,就听见身后“窸窣”一声。回头看时,那件衣裳竟从床底溜了出来,下摆还扫着他的草鞋。

狗剩是溪云村有名的憨子,三十出头没娶上媳妇,靠给村里缝补浆洗过活计——别误会,他是个男人,只是手巧得离谱,纳的鞋底能传三代,补的衣裳看不出补丁。三天前他在后山捡柴,看见这衣裳挂在歪脖子槐树上,领口绣着些看不懂的花纹,盘扣像两只小蝴蝶停在那儿,样式怪得很,既不是短褂也不是长衫,裹在身上怕是连锄头都抡不动。

他本想上交里正,可衣裳太体面,他这辈子没见过这么讲究的物件,鬼使神差就揣回了家。

此刻那衣裳在地上慢慢蠕动,活像条没骨头的蛇。狗剩吓得腿肚子转筋,抄起门后的扁担:“你……你是个啥东西?”

衣裳忽然立了起来,领口往起一翘,像是在打量他。过了会儿,一个脆生生的女声响起,带着点捏着嗓子的娇气:“瞎叫唤什么?吓掉了我的盘扣你赔得起?”

狗剩的扁担“哐当”砸在地上。这衣裳成精了?他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眼睁睁看着那衣裳往他跟前飘了飘,袖口还抖了抖,像是在拍灰。

“看你这穷酸样,”女声啧啧两声,“住的地方比我见过的轿夫歇脚棚还破。”

“你……你到底是啥精怪?”狗剩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舌头还打着结。

“旗袍。”衣裳挺了挺腰,虽然没人穿着,却显出几分挺括,“正经苏绣的旗袍,不是什么野路子精怪。”

狗剩哪听过“旗袍”这词,只当是某种他不懂的妖怪名号。他缩到墙角,看着那件自说自话的衣裳在屋里飘来飘去,一会儿嫌弃灶台上的锅黑,一会儿抱怨窗户纸破了透光。

“喂,那个谁,”旗袍忽然转向他,“给我找个衣架,黄铜的最好,没有的话红木也行,实在不行……这根晾衣绳也凑活,就是太糙。”

狗剩瞪着眼:“我这儿只有柴禾棍!”

旗袍像是被噎了一下,好半天才说:“那……那你别碰我,手上全是浆糊味。”

就这样,狗剩家多了个不请自来的房客。他试着把旗袍扔出去,可第二天一早准会发现它好端端挂在门后的柴禾棍上,还会抱怨外面露水打湿了绣花。他又想烧了它,刚点着火柴,旗袍就自己蹦进了水缸,溅得他满脸是水,还尖着嗓子骂他“暴殄天物”。

折腾了几天,狗剩认命了。反正这旗袍除了嘴碎点,也没害他,就是每天要占用他半缸清水来“泡澡”——其实就是把自己泡在水里舒展布料,还得让狗剩往水里撒把细盐,说是“固色”。

溪云村坐落在青山坳里,几十户人家靠种山货过日子。狗剩的名声本就一般,自从旗袍来了,他更是成了村里的怪谈主角。有人说他中了邪,整天对着空气说话;有人说他捡了件死人衣裳,被缠上了;还有人说他藏了宝贝,想独吞。

这天狗剩去河边捶衣裳,二柱子凑过来,神神秘秘地问:“狗剩哥,你家是不是有啥怪事?我昨儿半夜路过,看见你窗户上有影子在晃,还不是人的形状。”

狗剩心里一紧,嘴上却硬:“胡说啥,那是我新做的布偶,挂着玩呢。”

“布偶能有那么长的袖子?”二柱子撇撇嘴,“我看你是被啥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要不请王婆来念念经?”

狗剩正想骂他,就听见河边的洗衣石板“啪”地响了一声,像是被什么东西砸了。二柱子低头一看,自己刚捶好的裤子掉进了水里,还被一股水流推着往河中心漂。

“哎!我的裤子!”二柱子手忙脚乱去捞,结果脚下一滑,“扑通”摔进了河里,溅起老大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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