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 x 原神|菲谢尔】我的夜鸦爱人(2/2)
“吾之眷属,汝可曾听闻?那被凡俗赞誉所蒙蔽的灵魂,终将在浮华的泡沫中…迷失方向。”她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冰冷的锥子,轻易刺破了周围的欢声笑语。她微微抬起下巴,视线如同无形的枷锁,拷在空的脸上:
“汝之光芒,只应辉映于幽夜净土的永恒殿堂。沉溺于此等喧嚣,是对汝之本质的…最大亵渎。”
她的话语如同淬毒的冰凌,瞬间冻结了空周围小范围的空气。
那位须弥商人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尴尬地举着酒杯,进退不得。旁边几位宾客也投来诧异和探究的目光。空感到一阵难堪,怒火在胸中翻腾,但更多的是对菲谢尔此刻状态的深深忧虑。
她的平静,比之前的激动更加可怕,那是一种风暴来临前令人窒息的死寂。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情绪,正想开口说些什么。
菲谢尔却似乎已经完成了她的“宣判”。她不再看任何人,包括空。那只戴着黑色蕾丝长手套的手,从冰冷的廊柱上缓缓收回,姿态优雅得如同在舞台谢幕。
她微微提起裙摆,没有再看空一眼,也没有理会那个僵在一旁的商人,转身,迈着一种近乎仪式的、无声的步伐,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大厅另一侧更深沉的阴影之中。
那身缀满暗纹的黑色礼服,在光影交错间,仿佛真的化作了流动的夜色,只留下那缕挥之不去的塞西莉亚冷香,和她那句冰冷刺骨的“亵渎”之语,在空耳边嗡嗡作响,彻底浇熄了晚宴最后一丝虚假的暖意。
离开晨曦酒庄时,夜色已深。蒙德城沉浸在睡梦之中,只有零星几盏路灯在空旷的街道上投下昏黄的光晕,将行人的影子拉得细长而扭曲。
空拒绝了派蒙“再去找点夜宵”的提议,只想尽快回到尘歌壶。
菲谢尔在晚宴上那冰冷审视的目光和最后那句“亵渎”,如同跗骨之蛆,让他心头沉甸甸的,充斥着强烈的不安。他需要独处,需要梳理这越来越失控的局面。
他拐进一条通往自己尘歌壶锚点所在的僻静小巷。
巷子狭长,两侧是高高的石墙,月光被完全遮挡,只有巷口那盏老旧的路灯提供着微弱的光源,将巷子深处渲染成一片浓墨般的黑暗。脚步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每一步都敲打在他紧绷的神经上。
空气中,似乎又飘来那一缕若有若无的塞西莉亚花香。空的心猛地一跳,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停下脚步,警惕地环顾四周。错觉?还是…她又在附近?
就在他凝神感知的瞬间,异变突生!
他脚下的石板地,毫无征兆地亮起一个极其复杂的、散发着幽幽紫光的巨大法阵!那光芒瞬间暴涨,刺破黑暗,无数扭曲的、如同荆棘藤蔓般的符文在其中疯狂流转、缠绕!
一股强大到令人绝望的吸力骤然从法阵中心传来,如同无数只看不见的冰冷大手,死死攥住了他的双脚,并疯狂地将他向下拖拽!
“什么?!”
空惊骇欲绝!他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风元素力刚刚在掌心凝聚,就被那法阵中蕴含的狂暴雷元素能量瞬间干扰、撕碎!那力量带着绝对的压制性,仿佛整个大地都在与他为敌!
他的挣扎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显得如此徒劳。身体不受控制地被那股沛然莫御的吸力拉扯、下陷!
眼前最后看到的,是那幽紫色光芒充斥视野的瞬间,以及巷子深处阴影里,那双熟悉的、燃烧着红宝石般光芒的眼睛——奥兹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冷静地注视着他被吞噬的全过程,如同一个无情的见证者。
冰冷!粘稠!仿佛坠入没有尽头的幽暗沼泽!意识在剧烈的空间扭曲和能量冲击下变得模糊。塞西莉亚花的冷香变得浓郁刺鼻,混合着雷元素残留的臭氧味,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气息。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漫长如一个世纪。
“咚!”
身体重重地摔落在冰冷坚硬的平面上,撞击带来的钝痛让空的意识短暂地恢复了一丝清明。他艰难地睁开眼,视线由模糊逐渐聚焦。
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如坠冰窟!
这里绝不是蒙德!甚至不是他所知的提瓦特任何一处地方!
他身处一个巨大、空旷、死寂得令人心悸的空间。穹顶高远得望不到尽头,只有一片纯粹的、浓得化不开的幽邃黑暗,如同凝固的墨汁。
穹顶之下,矗立着一座难以形容其材质的巨大王座。它通体呈现出一种不祥的暗紫色,像是某种巨大生物的骨骼化石,又像是用凝固的雷霆和破碎的暗影强行糅合而成。
王座的靠背扭曲向上,延伸出尖锐嶙峋的骨刺,顶端镶嵌着一颗巨大的、散发着微弱幽光的紫色宝石,如同一只冷漠俯瞰众生的独眼。
而他,空,此刻正以一种极其屈辱的姿态被束缚在这座恐怖王座之上!手腕、脚踝、甚至腰部,都被一种散发着微光的、半透明的深紫色能量锁链紧紧缠绕、勒紧!
那锁链并非实体,却比钢铁更加冰冷坚固,其上流淌着细微的雷光,每一次闪烁都带来一阵麻痹的刺痛感,让他提不起丝毫力气。
锁链的另一端,深深地没入王座那暗紫色的基座之中,仿佛与这整个诡异的空间融为一体。
更让他头皮发麻的是这空间的氛围。绝对的死寂,连自己的心跳声都清晰可闻,却沉重得如同实质,压迫着耳膜。
空气冰冷而稀薄,带着浓郁的塞西莉亚花香和雷元素残留的独特气息,混合成一种令人窒息的甜腻。
四周的黑暗并非虚无,仿佛有无数无形的视线从四面八方投射而来,粘稠、冰冷,饱含着窥探、评估和某种…病态的满足感。
他动弹不得,像一只被钉在标本架上的蝴蝶。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这里…就是菲谢尔口中的“幽夜净土”?她竟然…真的把他囚禁在了这里!
“欢迎来到…吾之永恒殿堂,吾之…唯一眷属。”
一个熟悉,却又无比陌生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咏叹的、空洞的回响,在死寂的空间中悠然响起。
空猛地抬起头,循声望去。
在巨大王座前方,那片浓得如同实体的黑暗缓缓向两侧流动、退开,如同舞台拉开了帷幕。菲谢尔的身影,从黑暗中一步步走出。
她依旧穿着晚宴上那身华丽诡谲的黑色礼服,裙摆的暗纹在幽暗的空间里仿佛拥有了生命,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
然而,她的气质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晚宴上那种冰冷的平静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带着毁灭性气息的狂热。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精致得如同人偶。但那双紫色眼瞳深处,却燃烧着两簇幽暗的、近乎疯狂的火焰!
那火焰跳跃着,扭曲着,吞噬了所有理智的光,只剩下纯粹的、令人窒息的占有欲和一种掌控一切的病态满足感。
她的唇角甚至勾起了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却丝毫不能称之为笑容,更像是某种扭曲仪式的开场。
她踏着无声的步伐,如同行走在自己的神域,一步步逼近被束缚在巨大王座上的空。每一步落下,都仿佛踩在空紧绷到极致的心脏上。
“看啊…”
菲谢尔终于走到了王座前,距离空只有一步之遥。
她微微仰头,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贪婪地扫视着空因愤怒和恐惧而微微颤抖的身体,从他被锁链勒出红痕的手腕,到他沾着泥泞的靴尖,最终停留在他的脸上,锁住他惊骇的双眼。
她的声音低沉下去,不再是那种空灵的咏叹,而是带着一种粘稠的、近乎耳语的亲昵,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毒蛇,钻进空的耳朵:
“汝之呼吸…心跳…每一寸肌肤…每一缕发丝…”她缓缓抬起一只戴着黑色蕾丝长手套的手,指尖萦绕起一丝丝危险的、发出细微噼啪声的暗紫色雷光。那雷光并不炽烈,却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和压迫感。
她的指尖没有直接触碰空,而是带着那跳跃的雷光,极其缓慢、极其暧昧地,隔着一小段令人心悸的距离,沿着空脸颊的轮廓向下虚划。冰冷的静电感刺激着空的皮肤,汗毛倒竖。
“皆属本皇女。”
菲谢尔的声音带着一种宣告最终审判般的、不容置疑的绝对意志,紫色的眼瞳中,那两簇疯狂的火焰燃烧到了极致,几乎要将空连同这整个空间一起焚毁。
“汝之痛苦…与欢愉…”她的指尖最终停留在空的耳畔,带着雷光的冰冷气息拂过他敏感的耳廓。她的声音压得更低,如同情人间的呢喃,却蕴含着最深的恶意与扭曲的期待:
“皆为本皇女之…永恒盛宴。”
就在这令人窒息、恐惧达到顶点的时刻,王座后方那片浓重的阴影里,传来一声沉重到极点的叹息。奥兹瓦尔多缓缓显出身形,它站在阴影的边缘,红宝石般的眼瞳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痛苦和无力。
它的声音嘶哑,带着最后的挣扎:“小姐…这已经…不再是守护…这是…”
“闭嘴!奥兹!”菲谢尔猛地转头,眼中的疯狂火焰如同被浇了油的熔岩,瞬间爆发出骇人的光芒!那光芒带着实质性的精神冲击,让奥兹巨大的身体都微微晃动了一下。
她声音尖利刺耳,如同玻璃刮过石板,彻底撕碎了最后一丝理智的外衣,只剩下赤裸裸的偏执和疯狂:
“此乃…永恒的契约!无人可违逆!无人可质疑!”
她的目光重新投向王座上无法动弹的空,眼中的狂热与扭曲的占有欲如同深渊般张开巨口。她带着雷光的手指,终于缓缓地、不容抗拒地,向空被冷汗浸湿的脖颈落下。冰冷的触感和细微的麻痹感传来,如同死神的亲吻。
黑暗王座冰冷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衣物渗入骨髓,深紫色的能量锁链每一次细微的能量脉动,都带来一阵令人牙酸的麻痹刺痛。空死死盯着菲谢尔那只缠绕着不祥雷光、缓缓落下的手,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炸裂开来。
那冰冷的指尖,带着细微电流的刺痛感,终于触碰到了他颈侧温热的皮肤。
“呃…”空无法控制地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身体因这突如其来的刺激和深入骨髓的恐惧而剧烈颤抖了一下。那感觉像是被剧毒的冰凌刺入,麻痹感瞬间沿着神经蔓延。
菲谢尔紫色的眼瞳骤然收缩,如同捕捉到猎物致命反应的捕食者。那里面燃烧的疯狂火焰猛地蹿高,她脸上那种人偶般的冰冷被一种病态的、近乎迷醉的兴奋所取代。
她微微俯下身,那张美丽得如同艺术品、此刻却扭曲得令人心寒的脸庞凑近空,两人的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
塞西莉亚花的冷香混合着她身上那股因过度催动雷元素力而产生的、如同暴风雨前夕的浓烈臭氧味,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甜腻而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
“看啊…”她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黏腻的喘息,每一个字都像毒蛇的信子舔舐着空的耳膜,“汝之震颤…汝之痛楚…如最醇美的佳酿,令这永恒的殿堂…为之欢欣!”
她另一只手也抬了起来,同样缠绕着丝丝缕缕的暗紫色雷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宣告所有权的姿态,抚上空的另一侧脸颊。冰冷的蕾丝手套和跳跃的电流同时刺激着空的皮肤。
“吾之眷属,汝即吾之瑰宝,吾之囚徒…吾之…永恒。”她的声音如同梦呓,却又带着钢铁般的意志,目光贪婪地逡巡在空因屈辱和愤怒而微微扭曲的脸上,“此间即汝之归宿,直至…时间尽头!”
就在这时,王座后方那片浓得如同实质的阴影剧烈地波动起来!奥兹瓦尔多如同离弦之箭般猛地冲出!它巨大的漆黑羽翼完全张开,带着一股决绝的气势,像一面绝望的盾牌,硬生生撞向菲谢尔!
“小姐!住手!!!”奥兹的声音不再是往日的低沉优雅,而是撕裂般的、饱含着最深沉的痛苦与恐惧的咆哮!那声音在空旷的死寂空间中如同惊雷炸响!
“放肆!”菲谢尔的反应快得惊人!她眼中的迷醉瞬间被暴戾的怒火取代!猛地转身,缠绕着狂暴雷光的手掌并非拍向奥兹,而是狠狠向下一按!
“滋啦——轰!!!”
一道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粗壮、凝练的暗紫色雷光,如同从九幽深渊劈出的裁决之矛,带着毁灭一切的狂暴气息,从她掌心迸发!目标并非奥兹的身体,而是它前方咫尺之遥的地面!
震耳欲聋的巨响伴随着刺目的强光骤然爆发!整个幽暗空间仿佛都在这一击下震颤!狂暴的冲击波裹挟着碎石和灼热的空气,狠狠撞在奥兹身上!
它发出一声痛苦的、如同金属扭曲般的悲鸣,巨大的身体被这股沛然巨力狠狠掀飞,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向后翻滚着砸进那片浓稠的黑暗之中!几片漆黑的、带着焦糊味的羽毛在爆炸的余波中缓缓飘落。
“奥兹!”空失声惊呼,心猛地沉入谷底!他眼睁睁看着奥兹被那毫不留情的一击打飞,消失在黑暗里,生死不知。
菲谢尔缓缓收回手,掌心跳跃的雷光因剧烈的能量释放而显得有些黯淡,但她眼中的疯狂却燃烧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带着一种毁灭一切的、令人胆寒的决绝。
她转过身,重新面对空,脸上那丝因力量宣泄而泛起的红晕,反而让她看起来更加妖异和危险。
“永恒的契约…不容干扰…”她喘息着,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目光死死锁住空,仿佛他是这世界上唯一的存在。
那只刚刚释放了毁灭性雷光的手,再次抬起,带着残留的静电爆鸣声,伸向空被锁链紧缚的胸膛。指尖的雷光虽然微弱了些,却更加凝练,如同淬毒的针尖。
“吾之盛宴…”她的声音如同来自深渊的诱惑,又如同冰冷的审判,“…才刚刚开始。”
冰冷的指尖,缠绕着致命的雷光,带着菲谢尔眼中燃烧到极致的疯狂,缓缓按向空剧烈起伏的胸膛。
那雷光如同活物,跳跃着,嘶鸣着,散发着毁灭与掌控的气息。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刻般清晰,浓重得令人窒息。
就在那带着毁灭气息的指尖即将触及皮肤、麻痹感已经先行刺入骨髓的刹那——
“嗡——!”
一道柔和却无比坚韧、带着勃勃生机的翠绿色光芒,毫无征兆地从空被锁链紧缚的胸口处爆发出来!那光芒并非炽烈,却蕴含着一种温暖、浩瀚、如同大地般沉稳包容的力量!
光芒所及之处,菲谢尔指尖跳跃的、带着不祥气息的暗紫色雷光,如同冰雪遭遇骄阳,瞬间发出“滋滋”的哀鸣,剧烈地扭曲、波动,然后被强行驱散、湮灭!
“什么?!”菲谢尔脸上的狂热和掌控一切的得意瞬间凝固,化为极致的惊愕和一丝被冒犯的狂怒!
她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灼伤,猛地缩回手,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瞬间变得空空如也、只残留着微弱麻痹感的指尖。“不可能!此乃…吾之净土!汝怎能…?!”
空同样惊愕万分!他低头看向自己胸口——光芒的源头,正是他贴身佩戴的、那枚由蒙德英雄温迪所赠予的、形如风之翼的翠绿色徽章!
这枚徽章他一直贴身携带,更多是作为一份友情的象征,从未想过它竟蕴含着如此强大的力量!
此刻,这枚小小的徽章正散发着温润而坚定的光芒,那光芒如同一个微缩的、充满生机的风场,温柔地笼罩着他的身体,顽强地抵抗着王座空间中无处不在的冰冷死寂和菲谢尔那狂暴雷元素的侵蚀。
束缚着他手脚的深紫色能量锁链,在翠绿光芒的照耀下,发出剧烈的“滋滋”声,光芒明灭不定,仿佛受到了强烈的干扰,那股麻痹和禁锢的力量竟出现了明显的松动!
机会!
生的本能瞬间压倒了一切!空几乎没有任何思考,被锁链禁锢的身体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他猛地一挣!
“咔嚓!”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响起!并非锁链断裂,而是那翠绿光芒与禁锢之力激烈对抗下,锁链的能量结构出现了短暂的紊乱!空的手腕,竟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从锁链的束缚中猛地挣脱了出来!
“休想!!”菲谢尔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叫!眼中的惊愕瞬间被更深的、足以焚毁一切的疯狂所取代!她完全无法接受在自己的绝对领域内,猎物竟能挣脱掌控!
暗紫色的雷光如同失控的洪流,在她周身疯狂汇聚、炸裂!整个幽暗空间因她狂暴的力量而剧烈震荡,穹顶仿佛要塌陷下来!无数道细碎的、危险的雷蛇在她身边狂舞!
“汝之存在!汝之灵魂!皆属吾!永恒!!”
她状若疯魔,双手猛地抬起,狂暴的雷元素在她掌心凝聚成一个散发着毁灭气息的、极度不稳定的暗紫色雷球!那雷球的核心,是令人心悸的漆黑!
她要将这敢于反抗的“眷属”彻底摧毁!哪怕只留下残骸,也要永远禁锢于此!
空的心脏几乎停跳!挣脱的手腕带来短暂的希望,但菲谢尔此刻爆发的、完全失控的毁灭力量,让他清晰地嗅到了死亡的味道!那凝聚的漆黑雷球,蕴含着足以将他连同这座诡异王座一起化为齑粉的能量!
“菲谢尔!!”他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声音在雷暴的轰鸣中显得如此微弱,“看着我!是我!空!你的朋友!!”这是最后的挣扎,试图唤醒那被疯狂吞噬的、属于“菲谢尔”本身的意识。
“朋友?”菲谢尔的动作似乎极其短暂地顿了一下,脸上掠过一丝极其复杂、如同冰面裂痕般的痛苦挣扎。
她看着空因恐惧和急切而扭曲的脸,看着那双熟悉的、此刻却写满惊惶的金色眼眸…那里面映出的,是她自己此刻疯狂而陌生的倒影。
“不…是…眷属…”她喃喃着,声音带着撕裂般的痛苦,眼神中的疯狂火焰剧烈地摇曳、明灭,仿佛有两个灵魂在体内激烈撕扯。那凝聚的毁灭雷球也因此能量不稳地剧烈波动起来!
就在这生死一线、菲谢尔意识陷入混乱的瞬间!
“唳——!!!”
一声凄厉到穿金裂石的鸦鸣,如同绝望的号角,骤然撕裂了狂暴的雷声!
一道漆黑的身影,如同燃烧生命迸发出的最后流星,从王座后方那片被菲谢尔雷光炸得混乱不堪的阴影中猛然射出!
是奥兹!它的羽毛凌乱不堪,多处带着焦黑的痕迹,一只翅膀呈现出不自然的弯折,显然在刚才的重击下受了重伤!
但它那双红宝石般的眼瞳,却燃烧着一种超越痛苦的、近乎神圣的决绝光芒!
它没有冲向菲谢尔,而是以超越极限的速度,如同扑火的飞蛾,义无反顾地撞向了空胸前那枚正散发着翠绿光芒的徽章!
“奥兹!不要!”空瞬间明白了它的意图,目眦欲裂!
“噗——!”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奥兹那坚硬如铁的鸦喙,精准无比地撞击在风之翼徽章的中心!
翠绿色的光芒骤然暴涨!仿佛被注入了某种催化剂,又像是得到了同源的、献祭般的呼应!那光芒不再仅仅是守护,瞬间化为一股磅礴的、带着无尽风之气息的洪流!
“轰——!!!”
无法形容的翠绿色风暴以空为中心轰然炸开!那风暴并非毁灭,而是充满了无尽的包容与挣脱束缚的力量!它温柔又无比强横地席卷了整个幽暗空间!
菲谢尔手中那极度不稳定的毁灭雷球首当其冲,瞬间被这充满生机的风暴吹散、湮灭!她本人更是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闷哼一声,被这纯粹的风之力量狠狠推开,踉跄着向后跌去,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一丝被强行唤醒的茫然!
束缚着空的深紫色能量锁链,在这席卷一切的风暴面前如同脆弱的蛛网,寸寸断裂、消散!
整个由菲谢尔执念构筑的幽暗空间,在这代表自由与生命本源的风之力量冲击下,开始剧烈地震颤、扭曲!穹顶的黑暗如同破碎的镜面,裂开一道道散发着翠绿光芒的缝隙!地面在崩解!王座在哀鸣!构成这“永恒净土”的根基,正在飞速瓦解!
“抓住!旅人阁下!”奥兹虚弱到极致、却带着最后一丝坚持的声音在空耳边响起。它用那折断的翅膀,勉强地、却无比坚定地勾住了空挣脱出来的那只手臂。
空在剧烈的空间震荡和刺目的光芒中,下意识地反手死死抓住了奥兹冰冷的脚爪!这是唯一的生路!
下一刻,天旋地转!
破碎的空间碎片如同锋利的玻璃,从他们身边呼啸而过!
刺耳的碎裂声和风的咆哮声充斥耳膜!那浓稠的黑暗、冰冷的王座、菲谢尔最后那混合着狂怒、痛苦与一丝茫然的面容…一切都如同被打碎的幻影,在眼前急速崩塌、飞旋、远去!
冰冷、潮湿、混杂着泥土和青草气息的空气猛地灌入鼻腔,带着劫后余生的辛辣感。空重重地摔在坚硬的地面上,撞击带来的疼痛让他眼前发黑,剧烈地咳嗽起来。他下意识地蜷缩起身体,贪婪地呼吸着这属于提瓦特真实世界的、自由的空气。
意识如同沉船的碎片,一点点艰难地浮出水面。
耳边是熟悉的、淅淅沥沥的雨声,敲打着石板路,敲打着屋檐。身下是冰冷的、凹凸不平的鹅卵石…他猛地睁开眼!
昏暗的光线,熟悉的狭窄小巷,两侧高耸的、被雨水浸湿的深色石墙。巷口那盏老旧的路灯在雨幕中散发着昏黄而温暖的光晕,将雨丝映照成连绵不断的金色丝线。这里…正是他被那个紫色法阵吞噬前的地方!
回来了!他真的回来了!
巨大的狂喜和后怕如同两股汹涌的浪潮,瞬间冲击着空的神经。
他挣扎着想坐起身,却感觉浑身像是被拆散重组过一样,每一块肌肉都酸痛无比,手臂上被木屑划破的伤口和之前被锁链勒出的红痕更是火辣辣地疼。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那枚温迪赠予的风之翼徽章,此刻光芒已然黯淡下去,恢复了平常的翠绿色泽,静静地贴在他的衣服上,只是表面似乎多了一丝极其细微的、难以察觉的裂痕。
徽章旁边,还沾着几片湿漉漉的、带着焦糊味的漆黑羽毛。
奥兹!
空的心猛地一沉,连忙环顾四周。在离他几步远的湿漉漉墙角阴影里,他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奥兹瓦尔多蜷缩在那里,巨大的身体在冰冷的雨水中微微颤抖。它华丽的漆黑羽毛凌乱不堪,沾满了泥泞,多处呈现出刺眼的焦黑色,显然被菲谢尔最后那狂暴的雷击伤得不轻。
最触目惊心的是它的左翼,以一种绝对不可能的角度弯折着,无力地垂落在湿漉的地面上。
它紧闭着眼睛,红宝石般的眼瞳被眼皮覆盖,鸦喙微张,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带着痛苦的颤抖。
“奥兹!”空强忍着全身的剧痛,连滚带爬地扑到奥兹身边。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避开它折断的翅膀,轻轻触碰它湿冷的羽毛,感受到那微弱却顽强的生命脉动,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一点。“坚持住!我马上带你去找芭芭拉!”
就在这时,巷口那昏黄的光晕边缘,雨幕之中,一个纤细的身影缓缓浮现。
菲谢尔。
她站在巷口,离空和奥兹大约十几步远。雨水无情地冲刷着她单薄的身体,那身华丽诡谲的黑色礼服此刻被雨水完全打湿,沉重地贴在身上,失去了所有光彩,像一团被遗弃的、破败的黑布。
雨水顺着她凌乱的金发流淌下来,划过她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颊,混杂着不知是雨水还是其他什么,留下冰冷的水痕。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如同失去了灵魂的木偶。雨水模糊了她的面容,但空能清晰地看到,她那只独特的紫色眼瞳,此刻空洞地、失焦地望着巷子深处——望着他,望着地上重伤的奥兹。
那里面燃烧的疯狂火焰熄灭了,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冰冷的茫然和一种…被彻底掏空的死寂。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在无声地嗫嚅着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身体在冰冷的雨水中微微晃了一下,仿佛随时会倒下。
恐惧、愤怒、后怕、劫后余生的庆幸…无数情绪在空心中翻腾。
他看着雨中那个失魂落魄的身影,看着她空洞的眼神,看着地上为了救他而重伤垂死的奥兹,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感受堵在胸口,让他几乎窒息。
他想冲她怒吼,质问她为何如此疯狂;想将她从冰冷的雨水中拉出来;但身体却沉重得如同灌了铅,动弹不得。
冰冷的雨水砸在三人(鸟)身上,发出单调而压抑的声响。
狭窄的巷子里,只剩下雨声,以及奥兹微弱而痛苦的呼吸声。死寂弥漫开来,比那幽暗空间更加沉重。
菲谢尔空洞的目光缓缓移动,最终定格在奥兹那折断的翅膀和焦黑的羽毛上。
一滴浑浊的液体,混合着冰冷的雨水,终于从她空洞的紫色眼瞳中缓缓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