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灵异恐怖 > 原神病娇短文合辑 > 【原神x病娇|钟离x归终】锁中尘劫

【原神x病娇|钟离x归终】锁中尘劫(2/2)

目录

刺目的金芒如同小型太阳般爆闪!护盾纹丝未动,坚不可摧。但磅礴的岩元素反震之力却如同无形的巨锤,狠狠砸在那只尘埃巨手和归终的虚影之上!

虚影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啸,大半形体被震得溃散开来,如同被狂风撕碎的沙画:“摩拉克斯——!!”

“尘王归终!”钟离向前踏出一步,落脚处,地面如同水面般荡漾开金色的波纹。以他为中心,浩瀚磅礴的岩元素力如同积蓄千年的怒潮轰然炸开!

金色的洪流席卷整个庭院,所过之处,那些妖异盛放、散发着浓香的琉璃百合如同遭遇烈阳的薄雪,尽数化为齑粉!

甜腻得令人窒息的香雾被刚猛无俦的岩风瞬间撕碎、驱散,露出庭院一片狼藉破败的本相。

他直视着那片在空中痛苦翻腾、试图重新凝聚的尘埃虚影,一字一句,如同最沉重的岩楔,带着契约的绝对重量,狠狠钉入虚空:

“此身即契约。护佑璃月众生,无论生死——自然,也包括你此刻欲伤之人!”

那溃散的尘埃在空中骤然凝滞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更加癫狂、更加刺耳的大笑,笑声中充满了无尽的嘲讽与悲凉:

“契约?哈!好!好一个契约!好一个护佑众生!”笑声陡然拔高,如同夜枭泣血,“那我们的契约呢?!摩拉克斯!你我的契约呢?!”

狂笑声中,无数溃散的尘埃如同受到黑洞吸引,疯狂倒卷回钟离腰间那枚石锁之中!

锁身灰光再次大盛,这一次的光芒炽烈到近乎燃烧,滚烫的温度隔着衣物都灼烧着钟离的皮肤!

胡桃从钟离身后探出半个脑袋,小脸依旧煞白,但那双梅花瞳却死死盯着那枚在钟离腰间疯狂震动的石锁,带着一种洞察世情的了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喃喃自语道:“好凶的……‘相思病’啊……这病根,怕是比层岩巨渊还深了……”

孤云阁。高耸的残破神像孤寂地矗立于嶙峋礁石的最高处,如同一位被遗忘的巨人,默默承受着千年海风的侵蚀与拍打。

下方,是魔神战争的古老战场遗迹,深沉的墨色海水不知疲倦地撞击着犬牙交错的黑色礁石,发出沉闷而永恒的呜咽,其间夹杂着丝丝缕缕来自深渊的、令人不安的低沉气息。

钟离独立于神像掌心,海风猎猎,吹得他宽大的衣袍如同翻涌的玄色云海。他将那枚依旧散发着惊人灼热的尘世之锁,轻轻置于神像布满岁月裂痕的巨大手掌之中。

选择此地,正是要借这古战场残存的狂暴神力与紊乱的地脉之力,压制锁中那已然沸腾失控的执念。

“你要……封印我?”归终的声音直接在识海深处响起,没有了之前的癫狂嘶吼,反而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死寂的平静,“就像当年……你亲手封印若陀龙王那样?”

石锁在冰冷粗糙的石质掌心中微微嗡鸣,灰白色的光晕如同垂死之人的呼吸,明灭不定。

“此非汝归处。”钟离的声音在海风中显得格外冷硬。

他缓缓抬起右手,指尖一点纯粹到极致、仿佛浓缩了地脉核心之力的岩元素金光骤然亮起,带着净化与镇压的无上威能,稳定而坚决地点向那枚躁动不安的石锁。

“摩拉克斯,”就在金光即将触及锁身的刹那,归终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轻,很柔,如同归离原初冬的第一片雪花,轻轻飘落在琉璃百合最脆弱的花瓣上,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哀婉,“还记得……我化尘消散之前……最后对你说的话吗?”

那句被漫长时光无情冲刷、早已模糊在记忆角落的遗言,此刻却异常清晰地穿透了千年风沙,在她声音响起的瞬间,骤然在钟离脑海中重现,清晰得如同昨日——

【“看来……还是无法和你一同走下去了呢……”她的身影在风中变得透明,如同即将消散的晨雾,声音却带着强撑的笑意,“那把锁的事情……忘了它吧。”】

点向锁身的璀璨金光,在距离石质表面仅有一丝之隔的地方,骤然凝滞!

“我说……‘忘了它’……”归终的声音继续响起,每一个字都浸透了骨髓深处的哀凉与绝望,“可你呢?你为何一直带着它?为何一次次在无人处……用指尖摩挲它?为何……永不解开?”

石锁的震动变得异常急促,如同一个被捂住口鼻、濒临窒息之人的剧烈挣扎,“你明明可以!你是掌控大地、订立规则的契约之神!解不开一把小小的石锁?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那平静的声音陡然拔高,癫狂的火焰再次在她破碎的意志中熊熊燃起:

“你不敢!摩拉克斯!你不敢解开它!你怕!你怕看到锁芯里我藏的东西——看到我全部的心机算计!看到我全部扭曲的爱恋!看到我全部的不甘和怨毒!你怕承认我从未真正离开过!你怕面对这份……这份早已病入膏肓、无药可救的‘契约’!”

海风,似乎在这一刻骤然停滞。下方礁石间深渊的低沉呜咽也诡异地消失了。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如同无形的巨手,紧紧扼住了孤云阁的顶峰。

钟离的手指,停在那枚灰光闪烁的石锁上方,不足一寸的距离。指尖凝聚的那点足以镇压魔神的纯粹岩光,明灭不定,映照着他深不见底的鎏金眼瞳。

千年不动如磐石的心湖,被这来自灵魂最深处的、癫狂而绝望的诘问,狠狠砸出了蛛网般蔓延的裂痕。

为何……永不解开?

是这凝聚了尘世最高智慧的锁,连契约之神也束手无策?还是……在内心深处某个连他自己都未曾深究的角落,他……不愿?

神像掌心,尘世之锁的嗡鸣渐渐微弱下去,但那灰白色的光芒却愈发凝实,如同凝固的铅块,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一声疲惫到极点、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的叹息,缠绕着千年积尘的苦涩与尘埃的冰冷,从锁芯最幽深的黑暗里缓缓渗出:

“困住我的……从来不是这把锁啊,摩拉克斯。”

那声音停顿了一下,带着一种洞穿一切的悲凉,一字一顿:

“是你。”

玉京台最高处,远离了市井的喧嚣,只有山风拂过古松的低语。石桌上,一只粗陶茶壶嘴正袅袅逸出清淡的茶烟。

钟离将那枚重新变得冰冷、却仿佛比山岳更沉重的尘世之锁,轻轻置于石桌中央。

“归终……”他顿了顿,声音平静无波,仿佛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她可能……还在。”话音落下的瞬间,坚硬的石质桌面上,以那枚石锁为中心,无声无息地蔓延开细密如蛛网的裂痕。

萍姥姥浑浊的眼珠缓缓转动,目光如同古井般深幽,久久地凝视着那枚不起眼的石锁。枯枝般的手指悬停在锁身上方寸许,指尖萦绕着极其微弱却精纯的元素力波动,细细感应着。

半晌,她才收回手,发出一声如同深秋枯叶飘零般的叹息:“非生,非死。一缕不甘消散的魔神残念,依附于这凝聚其本源智慧的神器之上,经千年执念温养……竟已滋生成‘尘魇’。”

她抬起眼皮,目光锐利如针,直刺钟离,“此物已成你的附骨之疽,深入神髓。欲彻底拔除,唯有断其执念根源。而这根源——”她顿了顿,那声叹息更深沉了,“在您一念之间。”

“何解?”钟离的声音依旧平稳,但置于膝上的手指却微微收拢。

“解铃还须系铃人。”萍姥姥布满皱纹的手指轻轻点在冰冷的锁身上,

“她的执念,是‘不得’。不得共生,不得同死,不得……被遗忘。求而不得,故生怨憎。若您能让她‘得’一次……哪怕只是一瞬,那盘踞千年的执念怨毒,或可随之消解。”

钟离垂眸。石桌中央那枚锁,灰暗陈旧,毫无光泽,却仿佛有滚烫的熔金在其最深处无声地燃烧、流淌,映照着他眼底深沉的鎏金。

是夜,海灯节的烟花准时点亮了璃月港的夜空。绚烂的光华在墨蓝色的天幕上炸开,如同神女挥洒的璎珞,将整座港口映照得亮如白昼。

群玉阁上空,金色的岩元素力凝聚成威严的龙形,盘旋游弋,洒下漫天璀璨的光雨,引得下方港口万人空巷,欢呼声浪震天动地。

钟离独坐于远离喧嚣的云来海边缘,一块被海浪冲刷得光滑的黑色礁石之上。脚下是亘古不变的、深沉翻涌的墨色海水,身后是映亮半边天的喧闹繁华。

他身侧无人,唯有冰冷的海风带着咸腥的气息拂过。那枚尘世之锁,被他从腰间解下,置于膝头,冰凉坚硬的触感透过衣料传来。

他缓缓抬起右手,指尖一点纯粹到极致的神性金光亮起,并非用于战斗的磅礴威压,而是带着一种奇异的、如同契约文书上落笔般的郑重与决绝。

那光芒凝练如实质的刀刃,又如饱蘸墨汁的笔锋,稳定地落向尘世之锁那复杂到令人目眩的古老锁芯。

没有预料中的抵抗,没有暴戾的尘沙反击。锁身内部,只发出一连串极其细微、如同沉睡千年终于被唤醒的、带着悠长叹息般的机括转动声。

咔哒……咔哒……咔哒……

一道,两道,三道……千年未解、号称凝聚尘世最高智慧、唯有真心或契约才能打开的尘世之锁,在契约之神的手指下,那些精妙绝伦、环环相扣的机关,如同最温顺的臣民,层层开启,无声地臣服。

锁芯深处,没有预想中惊天动地的兵法阵图,没有她曾夸耀的能颠覆七国的“一切智慧”,更没有那些扭曲的爱恨与怨毒。

只有一粒尘埃。

微小如芥子,毫不起眼。然而,当钟离的目光落在这粒尘埃之上时,它却骤然散发出柔和而温暖的光芒。光芒之中,清晰地倒映出一片三千年前归离原的盛景:

琉璃百合铺展成无垠的雪海,在微风中摇曳生姿。

阳光明媚,草长莺飞。年轻的大衣袖少女,赤着双足,脸上带着明媚如朝阳的笑容,正踮着脚尖,努力将一枚刚刚雕琢完成的、还带着新石器气息的石锁,捧到一位身姿挺拔、面容尚带着几分年轻锐气的岩君面前。

少女双颊绯红,如同盛放的桃花,那双清澈的眼眸里,盛满了全世界的星光与最纯粹的希冀。

“喏!这可是盟约的信物!”少女清脆的声音仿佛穿透时光,在钟离耳边响起,“也是我对你的挑战——”

她俏皮地眨眨眼,带着狡黠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摩拉克斯,要是连你也解不开这把锁……哼哼!”

她忽然凑近,踮起脚尖,温热的呼吸几乎拂过年轻岩君的耳廓,唇瓣飞快地翕动了几下。

没有声音传出。但此刻,隔着千年的时光长河,钟离清晰地读懂了那句被尘封在历史尘埃之下的无声唇语。

——我喜欢你呀。笨蛋。

——比归离原上所有的琉璃百合加起来……

——还要多那么一点点哦!

就在他读懂那唇语的瞬间——

膝上石锁骤然变得滚烫!那粒倒映着古老时光的尘埃猛地爆发出刺目却无比温暖的光芒!

光芒之中,一道纤细的身影挣脱了所有束缚,带着琉璃百合的冷冽清香,如同乳燕归巢般,带着积蓄了千年的委屈与渴望,狠狠地扑入他怀中!

不再是狰狞的尘沙,不再是破碎的虚影。她的躯体近乎凝实,带着少女特有的柔软触感,双臂用尽全身力气死死环抱住他的脖颈,滚烫的泪水瞬间浸湿了他肩头的衣料。

“你看见了……你终于看见了!”

归终的声音不再是识海中冰冷的尖啸或癫狂的嘶吼,而是贴着他耳畔的、带着剧烈颤抖和浓重哭腔的哽咽,“我等了好久……等得自己都快忘了在等什么……等到自己都变成了一个疯子……”

她仰起满是泪痕的脸,那双熔金色的眼瞳里,曾经燃烧的足以焚毁一切的炽烈火焰已然熄灭,只剩下摇摇欲坠的、如同琉璃般脆弱易碎的水光,

“现在你都知道了……知道我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是个为了一句承诺等了千年、把自己等成怪物的疯子……你……你还要丢掉我吗?”

她的身体在迅速变冷、变淡,如同燃尽的余烬,温暖的光芒正从她身上不可逆转地流逝。执念得偿,便是这依附于执念的残魂彻底消散之时。

轰!哗啦——!

一朵巨大的、形似琉璃百合的金色烟花恰在此时于他们头顶的夜空中轰然绽放!

璀璨的光华如同神迹,瞬间照亮了她逐渐变得透明、如同晨曦薄雾般的脸庞,也照亮了钟离深不见底的鎏金眼瞳。

沉默。

唯有海潮永恒地拍打着礁石。

钟离沉默着,那双曾执掌大地、订立规则的手臂,却缓缓抬起,带着一种跨越了千年迟疑的沉重与温柔,第一次,主动地、坚定地环抱住了怀中那具正在飞速消散的尘埃之躯。

没有言语的回答。

他只是低下头,一个轻如雪落、却又重逾千钧的吻,带着磐石的温凉与神只的悲悯,轻轻印在她光洁冰冷的额间。

怀中骤然一空。

所有的温暖、重量、哭泣与呢喃,都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哗啦——哗啦——

只剩下海浪拍打礁石的单调声响,亘古不变。

膝上,那枚承载了千年陪伴与千年煎熬的尘世之锁,发出一声清脆的、如同叹息般的“咔哒”声,彻底碎裂开来。

无数细小的、闪烁着微光的尘埃从中逸散而出,如同获得了自由的精灵,被凛冽的海风卷起,旋舞着,升腾着,义无反顾地奔向那漫天璀璨、却又转瞬即逝的烟火夜空。

一粒最微小的尘埃,被风温柔地卷起,轻轻拂过钟离紧抿的唇。

冰凉。

带着咸涩的、仿佛泪水般的味道。

云来海的潮声依旧,亘古不变地冲刷着寂寞的礁石。礁石之上,只余下一道被烟花光芒拉得长长的孤影。他缓缓摊开一直紧握的左手掌心。

那里,静静躺着一枚残破的、失去了所有光泽的锁芯。

还有一朵……新生的、小小的琉璃百合。

洁白的花瓣娇嫩柔软,边缘还带着一丝新生的鹅黄,花蕊处却透着一缕奇异的熔金色泽。夜露凝在花瓣上,在漫天烟花明明灭灭的光影下,流转着湿润而坚韧的微光。

远处,绯云坡的方向,海灯节的欢歌笑语乘着海风隐约飘来,热闹非凡。

钟离握紧了掌心那朵柔软却仿佛蕴含着无限生命力的小花,抬眼,望向远方那片倒映着星辰与烟火、深邃如渊的夜空。

“契约已成。”他对着空茫的海风低语,声音融入永恒的潮声里,像说给某个已然消散却无处不在的魂灵,更像是对自己立下新的誓言,“此身长存,此念长存。”

浪花重重拍碎在礁石上,溅起一片细碎的、如同星辰般闪烁的微光,转瞬即逝。

海灯节的喧嚣如同退潮般散去,璃月港重归日常的繁忙与宁静。

往生堂庭院里,那些一夜之间妖异盛放、又一夜之间尽数化为尘土的琉璃百合,仿佛从未出现过,连那浓郁到令人窒息的异香也消散得一干二净,只留下被翻动过的泥土和几处新填补的石砖痕迹,无声地诉说着那场惊心动魄的“花事”。

庭院角落,一方新翻的松软花圃旁。钟离单膝微屈,玄色的衣袍下摆拂过湿润的泥土,他正专注地将一株带着新鲜泥土的琉璃百合幼苗,小心翼翼地植入土中。

那幼苗叶片青翠,嫩茎纤细,与寻常花苗无异,唯有叶脉深处,在阳光照耀下偶尔会流转过一丝极其细微、不易察觉的熔金色泽。

胡桃抱着胳膊,好奇地探着脑袋,梅花瞳一眨不眨地盯着那株柔弱的小苗:“先生,这花儿……真能活下来?”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毕竟那场“花灾”的阴影尚未完全散去。

钟离的指尖极其轻柔地拂过一片嫩叶,阳光透过叶片,清晰地映出那缕熔金般的脉络。

他没有直接回答,只是低声道:“或许。”声音平静,却仿佛蕴含着某种笃定。

那枚从碎裂的尘世之锁中取出的、布满细密裂痕的黯淡锁芯,并未被丢弃。

它被一根深色的、不知名材质的坚韧丝线仔细地系好,悬挂于钟离新制的玄色腰坠之下,紧贴着他腰间的玉饰,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像一枚古朴的护身符。

而石锁碎裂的其余残片,则被深埋在这株新生花苗的根系之下。

几日后的一个午后,北国银行那位橘发的执行官再次踏足往生堂。达达利亚的目光如同鹰隼般扫过钟离腰间,精准地落在那枚新添的、样式古朴的锁芯挂坠上。

他眉梢一挑,嘴角勾起惯有的、带着几分玩味和探究的笑容:“哟?钟离先生这是……换新首饰了?看着倒有几分古意。”

钟离正执壶斟茶,滚烫的茶汤注入白瓷杯中,热气氤氲。他的手稳如磐石,连一丝涟漪都未漾起,声音也平淡无波:

“旧锁已朽,不堪再用。”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日常琐事。

时光悄然流转。只有当夜半更深,万籁俱寂,连月光都沉沉睡去之时,庭院角落里那株看似柔弱的琉璃百合,才会无风自动。

纤细的花茎微微摇曳,洁白的花瓣如同拥有意识般,轻轻地、依恋地蹭着偶尔在月下独坐的客卿垂落的玄色衣角,发出细微到几乎不可闻的沙沙声。

这一夜,月光格外清朗。带着微醺酒气的吟游诗人踏着月色翻墙而入,轻盈地落在庭院中,怀中还抱着他那把从不离身的斐林。

温迪醉眼朦胧地瞥过墙角那株在月光下安静盛放、叶脉隐隐流金的琉璃百合,又扫过钟离腰间那枚随着他动作偶尔晃动的残破锁芯,碧绿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洞悉世事的了然笑意。

“老爷子,”他晃了晃手中的酒瓶,声音带着醉意特有的飘忽,却又仿佛藏着某种深意,“养花呢?还是……”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那枚锁芯,“养着点别的……更念旧的东西?”

钟离举杯,杯中清茶映着天上那轮皎洁的明月。月光如同水银般流淌,恰好落在他掌心托起的那枚残破锁芯上,照亮了锁芯深处——那里,一点细微到肉眼几乎难以察觉的尘埃,正静静地悬浮着,在纯净的月光下,流转着微弱却无比执拗的、永恒不灭的微光。

他并未看向温迪,目光似乎穿透了眼前的月色,投向更遥远的虚空,声音低沉而平静,如同在诉说一个古老而确定的真理:

“不过是一段尘缘……”

夜风拂过,庭中琉璃百合的叶片轻轻摇曳,叶脉深处的熔金光泽一闪而逝。

钟离将杯中清茶一饮而尽,月华在他鎏金的眼底沉淀。

“未到尽时。”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