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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灯煞(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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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优猛地后退,撞翻了墙角的水桶,水洒在地上,映出他惊恐的脸。水桶里漂着些东西:几根水草、半片贝壳、还有个小小的塑料发卡,粉色的,上面掉了颗水钻。

“她今晚就回来。”江顾欢把剪好的灯笼面摊开,上面的小女孩手里多了个纸船,“我给她做了新衣裳,用我的头发做的,这样她就不会冷了。”她的白衬衫袖口卷着,露出小臂上的抓痕,新旧交错,红得发紫。

顾优这才注意到,晾着的灯笼纸上,小女孩的头发越来越长,从双马尾变成了及腰的长发,发梢还画着些波浪线,像水草在水里浮动。

那天下午,巷里的老太太拄着拐杖经过,看见顾优站在门口发呆,凑过来压低声音说:“后生,离对门的江顾欢远点。”

老太太说,三年前的夏天,林溪了掉进巷口的河里,捞上来时已经没气了,头发被水草缠得像团乱麻,怎么解都解不开,最后只能用剪刀铰。江顾欢抱着妹妹的尸体哭了三天三夜,说要让妹妹“干干净净”地走,结果就在出殡前一晚,把妹妹的尸体偷回了家。

“有人夜里看见她在河边烧东西,火光里好像有头发在飘。”老太太的声音发颤,“从那以后,她就开始挂这青灯笼,说妹妹怕冷,要给她照亮回家的路。可谁都知道……林溪了的尸体,根本没下葬!”

顾优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想起江顾欢屋里的梳头声,想起那缕沾着河泥的黑发,突然明白石桌对面的空板凳上,到底“坐”着什么。

当晚,暴雨倾盆。雨点砸在屋顶的瓦片上,发出“噼啪”的巨响,像无数只手在拍门。顾优缩在沙发上看电影,看到一半时,突然响起“咚咚”的敲门声,节奏很慢,带着股湿漉漉的潮气。

“谁啊?”顾优的声音在雨声里发飘。

门外传来个小女孩的声音,软乎乎的,像刚哭过:“哥哥,我是溪了,我好冷。”

顾优的心脏瞬间被攥紧。他冲到门边,透过猫眼往外看——

门外站着个小女孩,穿件洗得发白的连衣裙,浑身湿透,头发贴在脸上,遮住了大半张脸。能看见的地方,皮肤白得像纸,嘴唇却青得发紫。她的手里攥着个粉色发卡,正是顾优在江顾欢家水桶里看到的那个。

“哥哥,开门好不好?”小女孩抬起头,露出双眼睛,眼珠是浑浊的白,显然不是活人,“姐姐说,你有好看的故事书,能给我讲讲吗?”

顾优死死抵着门,后背的冷汗浸透了衬衫。他听见对门传来江顾欢的声音,温柔得像水:“溪了,别闹哥哥。你看,姐姐把头发都给你了,做了新衣裳,你怎么还不满足?”

“我要的不是头发!”门外的小女孩突然尖叫起来,声音尖利得像指甲刮玻璃,“我要的是她的命!当年是她把我推下河的!她怕我告诉爹娘,她偷了家里的钱去买游戏机!”

顾优的瞳孔骤缩。透过猫眼,他看见小女孩的头发突然暴涨,像无数条黑色的蛇,顺着门缝往里钻,又像无数条水草,猛地缠向对门!

“啊——”对门传来江顾欢的惨叫声,只响了一声就断了。接着是梳头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响,都急,“吱呀——吱呀——”,像在撕扯什么血肉模糊的东西,混着骨头摩擦的“咯吱”声。

顾优死死捂住耳朵,蹲在地上发抖。门外的小女孩还在尖叫,声音里带着种诡异的满足:“让你推我!让你骗爹娘!我要把你的头发全薅下来,缠在水草里,让你也尝尝被淹死的滋味!”

不知过了多久,雨声渐渐小了。梳头声停了,尖叫声也停了。巷子里静得可怕,只有风吹过灯笼的“哗啦”声。

顾优瘫在地上,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敢慢慢爬起来,透过猫眼往外看。

对门的灯笼还亮着,只是里面的白发变成了黑发,缠成个拳头大的球,红线勒进头发里,渗出暗红色的液珠,像在流血。门口的青石板上,扔着把桃木梳,梳齿上沾着块带血的头皮,还连着几缕黑发。

梳子旁边,压着张纸条,是用铅笔写的,字迹歪歪扭扭,显然是江顾欢的:“妹妹,我把命给你,头发给你,连这引魂灯的光,都给你。这次……别再走了,好不好?”

顾优当天就收拾行李搬走了,连押金都没敢要。他站在巷口回头看时,见江顾欢家门口的灯笼还亮着,青幽幽的光里,似乎有两缕头发缠在一起,一缕白,一缕黑,像对相拥的影子。

半年后,他听老巷的中介说,江顾欢的房子被拆了。工人在地基下挖出个陶罐,罐口封着厚厚的泥,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两颗人头骨,一颗大,一颗小。头骨上的头发缠在一起,白的混着黑的,红线绕了一圈又一圈,分不清哪缕是姐姐的,哪缕是妹妹的。

拆房那天,据说巷里所有的灯都灭了,只有江顾欢家门口那盏青灯笼,还亮着,光幽幽的,像谁在说,欠了的命,用命还了;欠了的陪伴,用头发缠了,总算是……没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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