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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骨笛(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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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水“咕嘟”冒了个泡,纸船又漂了上来。船上的男人剪影转过身,脸对着井口,虽然看不清五官,却能感觉到一道冰冷的视线落在她身上。“李家的后人?”他的声音从水里传来,带着股潮湿的腥气,“终于舍得找我了?”

“你放了我弟弟。”李玉心举起骨笛,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这笛子我还给你,你要报仇,冲我来。”

“晚了。”周之舟的声音里带着笑,像水泡破裂的轻响,“你弟弟已经跟我做了朋友,他说……水里很凉快,比岸上舒服。”

李玉心冲到屋里,见李玉安正往嘴里塞毛巾,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像有东西堵着。她掰开弟弟的嘴,手电筒的光柱里,那缕水草已经长得很长,缠住了舌头,尖端甚至露出了牙齿缝。

“安安!”李玉心的眼泪掉下来,她死死拽住水草,往外拉,水草却像生了根,越拽越紧,弟弟的脸憋得发紫。

“别费劲了。”周之舟的声音从井边传来,“他的魂魄,已经一半在水里了。你太爷爷欠我的,你爷爷欠我的,总得有人还。”

李玉心突然想起日记里的话——太爷爷说周之舟手里攥着支竹笛,刻着太奶奶的名字。她冲到井边,对着水面喊:“你当年的竹笛呢?是不是被太爷爷拿走了?”

纸船上的男人剪影顿了顿:“你怎么知道?”

“太奶奶的嫁妆里,有个紫檀木盒子,一直锁着。”李玉心的声音发颤,“我小时候偷看过,里面是支竹笛,笛尾刻着个‘舟’字。”

周之舟的声音突然变得激动:“她……她留着我的笛子?”

“她到死都戴着。”李玉心想起奶奶说的,太奶奶临终前,手里一直攥着个东西,下葬时也一并埋了,“她说那是‘等你的凭证’。”

井水剧烈地翻涌起来,纸船在浪里颠簸,男人的剪影变得模糊。“带我去见她。”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像压抑了几十年的委屈,“我要见她。”

李玉心连夜找来了村里的老木匠,说明来意。老木匠听完,叹着气摇摇头:“掘人祖坟是大不敬啊……”可当他看到李玉安喉咙里越来越粗的水草,最终还是点了头。

太奶奶的坟在村后的山坡上,孤零零的一座,旁边没有太爷爷的合葬墓——当年太爷爷害死周之舟后,太奶奶就和他断了关系,守着空房过了一辈子。

棺材被打开时,一股淡淡的檀香飘了出来。太奶奶的尸骨保存得还算完好,手指骨紧紧攥着,里面果然是支竹笛。竹笛已经泛黄,笛尾的“舟”字却依然清晰,和李玉心手里的骨笛放在一起,纹路竟能严丝合缝地对上,像原本就是一体的。

“原来……她真的等过我。”周之舟的声音从骨笛里传来,带着浓重的鼻音。井水里的纸船不知何时漂到了坟前,船上的男人剪影渐渐变得清晰,穿着长衫,眉眼清俊,只是脖子上有圈淡淡的勒痕——那是当年被太爷爷的人打的。

他伸出手,指尖穿过竹笛,触碰到太奶奶的指骨。就在这时,骨笛和竹笛突然同时发出“嗡”的轻响,绿光从笛身里透出来,笼罩着两座笛子。李玉心怀里的李玉安突然咳嗽起来,一口绿水从嘴里喷出来,里面缠着缕断了的水草。

“姐……我渴……”弟弟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清亮。

绿光散去时,纸船开始冒烟,周之舟的身影在火光中渐渐透明。他最后看了眼太奶奶的尸骨,又看了看李玉心,轻声说:“告诉她,我来了。”

纸船烧完后,只留下一小撮灰烬,被风吹散在坟前。骨笛和竹笛的纹路彻底融合在一起,变成了支完整的笛子,只是颜色变得温润,像浸过了岁月的水。

李玉安的病第二天就好了,只是从此再也不能吹任何乐器,一碰到笛子就会喉咙发痒。李玉心把那支融合了两截骨头的笛子重新埋回太奶奶的坟里,上面种了棵桃树——太奶奶生前最喜欢桃花,周之舟的竹笛上,也刻着桃花纹。

那年春天,桃树开了第一朵花。李玉心去坟前祭拜时,听见坟头传来阵笛声,调子温柔得像春风,吹得桃花瓣簌簌落下,像场粉色的雨。

她知道,是周之舟在吹笛,太奶奶在听。几十年的等待,几十年的怨恨,终于在这笛声里,化成了绕着桃花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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