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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蚀影之隙(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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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洽娜的指甲在铜制烛台上划出细碎的声响,十二根蜡烛的火苗突然齐齐朝东墙倾斜。画室里弥漫着松节油与霉味混合的气息,那幅未完成的《月光下的自画像》斜靠在画架上,画布上她的影子正以肉眼难辨的速度变得稀薄。

你的调色盘在渗血。毕碧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位以修复古画为业的女人总戴着一副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睛此刻正盯着肯洽娜手边的瓷盘。颜料确实在渗出暗红色液体,在群青与钛白的色块间蜿蜒,像极了凝固的血迹。

肯洽娜猛地转身,画室内的挂钟恰好敲响午夜十二点。墙上的温度计显示十七摄氏度,但她却感到后颈爬过一阵冰寒。三天前她在约克郡拍卖会拍下的那幅维多利亚时期素描就挂在东墙,画中庄园地窖的阴影里,隐约能看见几条黑色条状轮廓。

齐谷说这画有问题。肯洽娜的声音发紧,她抓起铜烛台走向东墙,烛光扫过素描时,那些黑色轮廓似乎动了动。三天前那个雨夜,古董商齐谷把这幅《庄园秘景》送到画室时,特意在画框上缠了三圈铜丝,当时他布满老茧的手指在颤抖。

毕碧安推了推眼镜,从工具箱里取出紫外线灯:1897年约克郡庄园案,十二名仆人失去影子后变成痴呆。法医报告里说,地窖发现的荧光黏液能在黑暗中持续发光七十二小时。紫外线光束射在素描上,画中阴影处立刻浮现出蓝绿色光斑,如同凝固的萤火虫。

画室的门突然被撞开,萨邬跌跌撞撞地冲进来,这位研究古代符号学的学者怀里抱着的羊皮卷散落一地。他的头发凌乱如鸟窝,平日里总是熨烫平整的衬衫沾满泥污,左手死死捂住右眼,指缝间渗出的不是血,而是粘稠的蓝绿色液体。

它们在繁殖。萨邬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满月夜,影子是孵化器。他松开手,露出的右眼瞳孔已经变成浑浊的蓝绿色,虹膜上布满蛛网状的荧光纹路,齐谷在庄园遗址出事了,他让我带这个回来。

肯洽娜注意到萨邬的影子缺了一块,就在右脚脚踝的位置,像是被硬生生咬掉了半圆。

羊皮卷上的拉丁文在烛光下浮现出诡异的活性,那些字母会随着烛火晃动改变排列顺序。毕碧安用沾了柠檬汁的羽毛笔在边缘记录,她发现这些文字在紫外线照射下会显露出第二重含义——一段1897年庄园管家的日记。

第七夜,厨娘玛莎的影子开始发抖。她端着的汤碗明明是平的,汤汁却不断往影子里流。我用铜钥匙戳了她的影子,那东西发出了老鼠般的尖叫。毕碧安念到这里时,画室的窗户突然被狂风撞开,十二根蜡烛同时熄灭。

黑暗中响起鳞片摩擦地板的细碎声响。肯洽娜摸索着抓住烛台,铜制的凉意顺着掌心蔓延到脊椎。她想起齐谷送画来时说的话:纯黑之物不留影,铜能灼其肤。

萨邬的影子在缩小!毕碧安的惊呼声里混着金属摩擦声,肯洽娜点燃火柴的瞬间,看见萨邬正瘫坐在地,他的影子已经缩到只有孩童大小,边缘还在不断剥落,像被虫蛀的黑布。而在他身后的墙面上,三条黑色环节状生物正从《庄园秘景》的画框里钻出来,半透明的鳞片在火柴光下泛着紫蓝色幽光。

肯洽娜将铜烛台朝最近的那条扔过去,金属碰撞墙面的脆响后,传来类似蛋清破裂的声音。一条三十厘米长的生物掉落在地,身体被铜器砸中的地方渗出蓝绿色黏液,在地板上腐蚀出细密的孔洞。

它们的口器在发光。萨邬突然笑起来,右眼的荧光纹路更加清晰,齐谷说那是产卵器,月光会让卵孵化。肯洽娜这才发现他的衬衫口袋里露出半截铜尺,边缘挂着同样的蓝绿色黏液,尺子上刻着的星图已经被腐蚀得模糊不清。

毕碧安突然推倒画架,《月光下的自画像》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肯洽娜看见画布上自己的影子已经完全消失,而现实中她的脚下,影子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什么东西啃噬,边缘泛起锯齿状的缺口。

画框!毕碧安的声音带着哭腔,她正试图扯下《庄园秘景》,但画框上的铜丝已经断裂,那些黑色生物正顺着木框爬到墙上,尾部的荧光腺体像小灯笼般闪烁。肯洽娜抓起壁炉旁的铜火钳,当金属触碰到其中一条生物时,它发出尖锐的嘶鸣,身体剧烈扭动起来,鳞片像碎玻璃般纷纷脱落。

萨邬突然剧烈咳嗽,咳出的痰液落在地板上,立刻化作蓝绿色的荧光液。他指着自己的影子,那里缺掉的部分正在蠕动,隐约能看见细小的环节状轮廓在阴影里翻滚。

齐谷的铜怀表......萨邬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在庄园地窖,他说那是1897年的遗物......他的影子突然剧烈收缩,变成只有拳头大小的一团,随后彻底消失。萨邬的身体软软倒下,右眼的荧光彻底熄灭,只剩下空洞的眼窝。

肯洽娜注意到萨邬消失的影子处,地板上多了十二道细密的抓痕,像是某种昆虫的足迹。而那幅《庄园秘景》此刻变得异常清晰,画中地窖的阴影里爬满了黑色生物,它们的尾部正朝着画外闪烁幽光。

毕碧安用铜丝在门窗缝隙都缠了三圈,紫外线灯在画室四角彻夜亮着,发出嗡嗡的低鸣。肯洽娜把萨邬的尸体用帆布裹起来时,发现他的皮肤下有东西在蠕动,隔着布料能摸到细小的凸起,像一串正在生长的珍珠。

1897年的法医报告提到过这种症状。毕碧安将羊皮卷摊在铜制工作台上,用镇纸压住边角,被注入荧光液的人,七十二小时后影子会孵化出幼虫。齐谷说这叫。她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紫外线灯的蓝光,我们必须去约克郡庄园,找到那个铜怀表。

肯洽娜望着窗外,满月像枚银币悬在夜空,她的影子在月光下显得支离破碎,边缘不断有细碎的黑色颗粒剥落。三天前她只是觉得画画时总找不到合适的光影,直到昨天发现自己的影子在独处时会自行移动。

这些鳞片能在黑暗中发光。毕碧安用镊子夹起一片从萨邬身上掉落的碎片,在紫外线灯下,半透明的鳞片显露出复杂的纹路,像极了缩小的星图,齐谷的笔记说,影噬虫来自阴影位面,它们的鳞片是位面通道的钥匙。

凌晨三点,帆布包裹突然剧烈起伏。肯洽娜举起铜火钳的瞬间,帆布被撕裂出无数细小的孔洞,蓝绿色的荧光液从破口渗出,在地板上汇成细小的溪流。数百条厘米长的黑色幼虫从萨邬的尸体里钻出来,它们没有眼睛,头部的环形口器不断开合,在紫外线灯光下痛苦地扭动。

毕碧安将早就准备好的铜粉撒过去,幼虫接触到铜粉的瞬间纷纷爆裂,荧光液溅在墙上,腐蚀出冒烟的凹痕。肯洽娜突然发现自己的影子边缘多了许多细小的缺口,那些幼虫正从阴影里爬出来,尾部拖着丝线般的荧光液。

它们在通过影子移动!毕碧安将紫外线灯对准肯洽娜的脚下,灯光照射处,数十条幼虫正从影子里钻出来,在强光中化作蓝绿色的烟雾。肯洽娜突然想起萨邬说过的话,纯黑之物不留影,她抓起画架旁的黑色罩布裹住全身,那些试图靠近的幼虫果然在罩布边缘停住,茫然地原地打转。

清理完画室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毕碧安的眼镜片碎了一块,左脸颊有三道抓痕,渗出的血珠落在衣领上,立刻被吸收进去,留下蓝绿色的斑点。她的影子完整无缺,但肯洽娜注意到,那影子的手指比她本人多出两根。

铜怀表能定位所有影噬虫的巢穴。毕碧安用铜丝给自己做了个简单的手链,十二节铜环在手腕上叮当作响,1897年的庄园管家就是靠它找到地窖里的母虫。她从工具箱里拿出两副铜制指套,齐谷说接触它们的体液必须用铜,否则会被感染。

肯洽娜把《庄园秘景》收进画筒时,发现画布背面多了几行字,像是用指甲刻上去的:影随形,形逐影,影尽则形灭。墨迹是蓝绿色的,在阳光下微微发光。她突然想起自己的自画像,那个没有影子的自己正从画布深处凝视着现实世界。

驱车前往约克郡的路上,毕碧安一直在研究那本从萨邬身上找到的笔记。齐谷的字迹潦草而急促,其中一页画着个奇怪的符号——圆圈里套着十二道折线,旁边标注着:铜器需经月光淬炼,方能破影。

还有四十分钟满月最高。毕碧安看着车载时钟,指针在11点20分处微微颤抖,我们必须在午夜前进入地窖,否则铜器会失去效力。她突然抓住肯洽娜的手腕,指套下的皮肤传来冰凉的触感,你的影子在车窗外拉长了三倍。

肯洽娜瞥向倒车镜,后视镜里她的影子正扭曲成怪异的形状,像一条试图挣脱身体的黑色蠕虫。而路边的树影都在朝同一个方向倾斜,仿佛有股无形的力量在牵引着所有阴影。

庄园的铁艺大门缠绕着枯死的常春藤,铜制门环上刻着的家族纹章已经被腐蚀得模糊不清。毕碧安用紫外线灯照射门柱,那些藤蔓覆盖的地方立刻显露出蓝绿色的光斑,如同镶嵌在石头里的萤火虫。

齐谷的车在这里。肯洽娜指着灌木丛后的银色轿车,车窗上布满抓痕,副驾驶座上散落着铜制工具,其中一把镊子夹着半片黑色鳞片。车顶上的阴影异常浓重,即使在月光下也呈现出近乎纯黑的色泽。

踏上石阶时,肯洽娜听见脚下传来细碎的碎裂声。那些石阶的缝隙里塞满了蓝绿色的结晶,踩上去像踩碎了凝固的星光。毕碧安从包里取出两根铜制手杖,杖头镶嵌着月光石,在满月下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地窖入口在厨房。毕碧安对照着羊皮卷上的地图,1897年的记录说,管家在壁炉后面藏了条密道。厨房的木门一推就开,铰链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灶台上方的铁钩上挂着十二把生锈的刀具,刀刃反射着窗外的月光,在地板上投下扭曲的阴影。

壁炉里积满了灰烬,毕碧安用铜手杖拨开焦黑的木柴,露出后面的石门。门上刻着与齐谷笔记里相同的符号,圆圈中的十二道折线在月光下微微发亮。当两人将铜手杖同时抵住石门时,符号突然旋转起来,发出齿轮转动的声响。

地窖里弥漫着潮湿的泥土气息,混杂着淡淡的杏仁味——那是影噬虫体液的味道,肯洽娜在画室里闻过无数次。紫外线灯的光束扫过之处,岩壁上布满了蓝绿色的黏液,在黑暗中勾勒出蜿蜒的轨迹,最终汇聚向地窖中央的石台。

齐谷!肯洽娜的声音在洞穴般的空间里回荡。古董商倒在石台下,他的身体被无数黑色生物覆盖,那些三十厘米长的影噬虫正用环形口器啃噬他的影子。齐谷的影子已经变得支离破碎,像一块被撕碎的黑布,散落在石台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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