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尽力了（1/1）

在我们焦急漫长的等待中，表姐怀里抱着小孩跟外婆来到了走廊。

“小英怎么样了？”表姐看着我问道

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这时候是舅舅跟她们交谈的，虽然讲的是方言但是看样子应该是把情况给他们都说了，小英母亲脚下一软就要倒在地上了，我没来得及上前舅舅一把扶住了她，让她坐在椅子上嘴里说着一些宽慰的话。

眼泪从她母亲的眼角滑落，那悲伤的表情和止不住的泪水，还有用手捂住嘴巴不哭出声的痛苦，让人看着一阵阵难受。看着这样的情景大家心里也不好受。

这时候，一直在表姐怀里熟睡的孩子突然淘淘大哭起来，那稚嫩的声音传遍整个走廊，把原本寂静压抑的气氛给打破了，或许孩子也能感受到情况的不对，在用他独有的方式声援着他的母亲。孩子越哭越大声，无论表姐怎么哄都没有用，我上前想帮忙但是一碰到孩子，孩子哭的更大声了。

这时候外婆招手让表姐把孩子给她，当孩子接触到外婆的怀抱后，原本哭声凌厉的他渐渐平息了下来，静静的在外婆的怀里抽搐着，仿佛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找到了安慰的怀抱。我蹲在墙角抱着头，脑子里一直重复祈祷着小英能平安渡过，除了孩子的轻声抽搐，走廊里一片沉静。

就在这时候手术室的灯灭了，我赶紧起身，因为蹲得腿麻一个没站稳摔了一跤，我赶忙爬起来走到手术室门口“医生我爱人怎么样了？”我抓着医生的手摇晃着问道

“我们尽力了，请节哀”医生看着我平静的说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尽力了？”舅舅拽着医生的衣服质问道

“家属请控制一下情绪，这里是医院，我们是医生救人是我们的职责，我们医生能理解你们的心情……”

“我要你们了解嘛？我是要你把人治好救活”我怒不可竭的打断了医生的话

这时候手术室里的其它医护人员出来，把我跟舅舅给分开了，保安也过来了。后面我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脑子一片空白仿佛行尸走肉般。走廊里有孩子的哭泣声，外婆的痛哭声，还有舅舅的吵闹声，表姐和医护人员的劝架声，及保安人员的拉拢声……

我靠在墙边蹲着没有在说话，除了眼泪和咬出血的嘴角，我感觉不到自己还有一点生命力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结局，含辛茹苦十月怀胎把孩子生下来，本来是一家团聚的日子，却要造就天人永别的分离。年迈的老母亲，襁褓的婴儿哪一个是能割舍的牵挂？命运为什么如此捉弄人？医院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了，有看热闹的，也有从村里赶来的亲戚，这是我22年来唯一一次感觉到天塌下来的难受，我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处理这样的局面。

当我跟表姐他们一帮亲戚在太平间看到小英的时候，我忍不住痛哭流涕，一个鲜活的生命冰冷的躺在那里，苍白的脸色仿佛在诉说着她生前经历过的痛楚。舅舅拉着我出来，我脑子里永远定格在小英苍白的仪容。

我跟着他们这些亲人行尸走肉般的奔走着处理她的手续，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村子，一同回来的还有那襁褓的婴儿。看着表姐怀里熟睡的孩子，不知道他是哭累了，还是感受到了悲伤……

我给欢欢发了一条信息“小英走了！”

欢欢的电话打过来了，我接过电话的时候听到她的质问声，我又忍不住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