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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白影闪现(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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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清朗的喉咙干得发紧,像被砂纸磨过,吞咽的动作都带着细微的痛楚。下午在球场边猝然撞见的那一幕,如同冰锥狠狠戳进脑海,每一次回想都激得他浑身汗毛倒竖。

那绝不是眼花。

就在他筋疲力尽瘫在塑料椅里,大口灌着矿泉水时,眼角余光猛地捕捉到一丝异动——就在那座老旧、外墙瓷砖剥落得厉害的厕所方向。

一个影子。

纯粹得刺眼的白色,轻薄得像一团被风吹散的雾,又沉重得带着某种无法言喻的滞涩感。它没有脚,或者说,他根本没看清它是如何移动的。前一瞬它刚从男厕那扇油漆剥落的破门里“滑”出来,下一瞬,它已经紧贴着墙壁,以一种绝对违背重力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倾斜姿态,朝着黑黢黢的二楼楼梯口“飘”了上去。

无声无息。快得像一道被拉长的、惨白的闪电。

“操!”云清朗喉咙里爆出一声短促而变调的惊呼,手里的矿泉水瓶“哐当”一声砸在地上,水汩汩地流出来,漫过他的鞋面,一片冰凉。

“清朗?抽风了你?”旁边正撩起衣角擦汗的同事大刘被他吓了一跳,不满地嘟囔。

“就是,一惊一乍的,球打傻了?”另一个同事也扭过头。

好几道诧异的目光齐刷刷盯在他瞬间失血的脸上。云清朗张着嘴,手指还僵硬地指着二楼楼梯口的方向,那里空空荡荡,只有下午惨白的光线斜斜地切割着昏暗的角落。死寂。仿佛刚才那惊悚的一幕从未发生。

“影子…白色的…”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发飘,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从厕所…飘…飘上去了…”

短暂的沉默。随即,几声毫不掩饰的嗤笑打破了凝滞。

“噗!清朗,你这故事编得有点早啊,天还没黑透呢!”大刘拍着大腿,笑得前仰后合,“加班加出幻觉了?”

“白色影子?飘上去?”另一个同事推了推眼镜,语气带着理科生特有的探究和戏谑,“清朗,你是不是最近项目压力太大,眼花了?要不就是厕所反光?或者…谁晾的白衬衫被风吹跑了?”

“对对对,肯定是!”立刻有人附和,“咱这破楼,风道邪门儿,指不定哪件衣服给吹出来了。”

“清朗,听哥一句劝,”一个年长点的同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半是关心半是调侃,“少熬点夜,少看点恐怖片。这世上哪有那些神神叨叨的东西?自己吓自己!”

质疑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云清朗。他孤立地站在那滩自己弄出来的水里,指尖冰凉,试图辩解的话堵在喉咙口,却一个字也挤不出来。他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种被集体审视和否定的难堪。他默默弯腰捡起空瓶子,没再吭声,只是攥着瓶身的手指用力到指节发白,微微颤抖。那刺目的、无声无息的白色,像烙印一样灼烧着他的视网膜,挥之不去。周围同事的哄笑和自以为是的分析,嗡嗡地响着,却只让他感到一种更深的寒意,从脚底一路窜上脊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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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堂里人声鼎沸,饭菜混合的油腻气味和消毒水味在燥热的空气中翻滚。不锈钢餐盘碰撞的叮当声、大声的谈笑、电视里午间新闻字正腔圆的播报,汇成一股巨大的、令人窒息的噪音洪流,狠狠冲击着云清朗紧绷了一夜的神经。

他端着餐盘,只觉得胃里沉甸甸的,毫无食欲。眼前晃动着同事们模糊的脸孔,耳朵里灌进来的嘈杂话语似乎都带着回音,嗡嗡作响。昨晚几乎没合眼,只要一闭眼,就是那片惨白的、无声无息向上“飘”的影子,在黑暗中无声地嘲弄着他。同事们昨天下午那些带着哄笑和自以为是的“科学分析”,此刻在脑海里被无限放大,像无数根细针扎着他。

“……所以说啊,肯定是压力太大,幻视了!”

“就是,咱们这楼多少年了,要闹早闹了,轮得到他看见?”

“现在的年轻人,心理素质真不行,一点风吹草动就疑神疑鬼……”

这些或近或远的议论,像无形的藤蔓缠绕上来,勒得他喘不过气。他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视野边缘开始发黑,如同劣质电视机信号不良时的雪花噪点,迅速向中心侵蚀。他试图深呼吸,空气却像粘稠的胶水堵在气管里。

“喂,清朗?你脸怎么白得像纸?没事吧?”旁边似乎有人注意到了他的不对劲,声音模模糊糊地传来。

云清朗想摇头,想说自己没事,但脖子僵硬得如同生了锈。下一秒,一股无法抗拒的冰冷黑暗猛地攫住了他。天旋地转。餐盘脱手砸在地上的刺耳声响、周围骤然爆发的惊呼尖叫、身体向后倒去时带翻椅子的哗啦声……所有的声音都瞬间被拉远、扭曲,最终被一片死寂的轰鸣吞没。在意识彻底沉入黑暗的深渊前,他恍惚间瞥见一张脸——一张模糊的、惨白的、带着诡异笑意的女人的脸,就在他倒下的方向一闪而逝。

“砰!”

身体重重砸在油腻冰冷的地砖上。世界彻底黑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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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毒水的味道顽固地钻进鼻腔。云清朗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刺目的白炽灯光让他眼前一片模糊的晕眩。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壁,空气里弥漫着医院特有的、冰冷而洁净的气息。手臂上传来静脉输液的细微刺痛感,提醒着他身在何处。

“醒了?”一个温和的女声响起,是值班护士,她熟练地检查了一下输液管和床头仪器,“感觉怎么样?头晕吗?恶心吗?”

云清朗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像砂纸摩擦:“水……”

护士倒了杯温水,小心地扶他起来喝了几口。冰凉的水滑过喉咙,带来一丝清明。

“你晕倒了,同事送你来的。初步检查没什么大问题,低血糖加上过度疲劳,精神压力太大。”护士一边记录一边说,“家属通知了吗?”

“没…不用…”云清朗虚弱地摇头,脑子里还残留着晕倒前那张一闪而过的惨白女人脸,心有余悸。他环顾四周,小小的单人病房里除了护士,空无一人。意料之中。谁愿意沾惹一个“精神压力过大、出现幻觉”的麻烦同事呢?

护士又嘱咐了几句好好休息、按时吃饭之类的话,便离开了。病房里恢复了寂静,只剩下仪器单调的“嘀嗒”声。云清朗望着窗外沉沉的暮色,一种巨大的疲惫和孤独感攫住了他。难道真是自己疯了?

不知过了多久,走廊里传来一阵极其轻微、几乎被医院噪音淹没的脚步声,停在病房门口。门被无声地推开一条缝,一个身影闪了进来,又迅速而轻巧地把门在身后掩上。

是钱德福。

老钱穿着他那件洗得发白的旧工装夹克,头发花白,腰背微驼,平日里在办公室就像墙角的一个影子,沉默寡言到几乎没有存在感。此刻,他那张布满深刻皱纹的脸上,却带着一种云清朗从未见过的凝重。他浑浊的眼睛里没有了往日的浑浊麻木,反而透出一种锐利的光芒,像蒙尘的刀子被骤然擦亮,直直地刺向云清朗。

老钱没说话,只是走近床边,目光没有看云清朗的脸,而是死死地、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盯住了他的肩膀,仿佛那里趴着什么东西。那目光如有实质,让云清朗裸露在病号服外的肩头瞬间爬满了冰冷的鸡皮疙瘩,寒气顺着脊椎往上窜。

病房里静得可怕。几秒钟的注视,漫长得像一个世纪。老钱才缓缓收回目光,看向云清朗惊疑不定的眼睛。他从旧夹克的内袋里,极其小心地摸出一张折叠得方方正正的纸条。纸条边缘磨损得厉害,显然有些年头了。

他把纸条放在云清朗打着点滴的手边,动作很轻,没碰到他的手。

“去找这个人。”老钱的声音压得极低,沙哑干涩,像砂砾摩擦,“地址在上面。”他的目光再次扫过云清朗的肩头,眼神复杂,混杂着怜悯和一种深沉的忧虑,“你……只剩七天。”

说完,不等云清朗有任何反应,老钱迅速转身,像他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拉开门,身影消失在走廊昏黄的灯光里。门轻轻合拢,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只有那张微皱的纸条,带着旧纸张特有的气味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寒意,静静地躺在雪白的床单上,像一块烧红的烙铁。云清朗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他颤抖着,用没扎针的那只手,极其缓慢地打开了那张纸条。

纸条上用蓝黑墨水写着一个地址,字迹工整有力,与老钱本人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

【青川市,古槐镇,槐荫巷17号,找秦阿婆。】

青川市?隔壁市?古槐镇?一个完全陌生的地名。云清朗盯着那行字,指尖冰冷。七天?什么只剩七天?那个白色的影子?还是……他晕倒前看到的那个女人脸?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比看到那白影时更甚。老钱那锐利得仿佛能穿透皮肉的目光,还有那句低语,像冰冷的毒蛇缠绕上脖颈。

老钱的话此时却像是施了魔法一般,牢牢占据云清朗的脑海。云清朗一直觉得自己是无神论者,但是昨天的遭遇让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不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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