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突围（2/2）
控制台中央升起一个金属柱，顶端是一个凹槽，形状与陈威胸前的特调局徽章完全吻合。
把徽章放上去，启动归墟协议罗局长命令道，这将释放所有培养舱中的能量，形成覆盖整栋大楼的结界。幽冥宗的人一个都跑不掉。
陈威盯着那些培养舱中的人：那他们...
烈士。罗局长的眼神冷酷得可怕，为了更大的利益。
小李在陈威怀中又抽搐了一下，嘴角溢出黑血。陈威低头看着这个跟了自己三年的年轻探员，又想起弟弟陈默胸口那个太极印记。
他后退一步，一定有别的办法。
罗局长脸色骤变：没时间了！如果幽冥宗集齐阴月镜碎片，你知道会死多少人吗？
他伸手去抢陈威的徽章。两人扭打间，手术刀划破了陈威的手臂，鲜血滴在小李脸上。
奇迹发生了——血滴接触到的皮肤，黑色纹路立刻消退了一小块！
罗局长也看到了这一幕，眼中闪过震惊：守镜人血脉？！不可能，除非...
陈威趁机推开他，将小李平放在手术台上。他割破手掌，让血滴在小李的伤口上。随着声，黑色纹路如退潮般消失，小李的呼吸渐渐平稳。
原来如此...罗局长恍然大悟，你母亲是守镜人！难怪宗主非要你们兄弟不可...
他突然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疯狂：太好了！你的血比那些废物强百倍！
罗局长扑向控制台，按下另一个按钮。所有培养舱的导管同时转向，对准了陈威！
局长！你——
陈威的话被剧烈的疼痛打断。十几根导管如毒蛇般刺入他的身体，疯狂抽取血液。与此同时，中央装置的镜面亮度暴增，显示出整栋大楼的三维图像，每个黑袍人的位置都清晰可见。
完美...太完美了...罗局长痴迷地看着镜面，只要三分钟，就能完成能量充填...
陈威挣扎着想拔掉导管，但全身麻痹无法动弹。视线开始模糊时，他恍惚看到镜面中出现了弟弟的脸——陈默似乎也在看着他，嘴唇开合说着什么。
陈...默...
深山古道上，陈默突然跪倒在地，双手抱头发出痛苦的呻吟。
怎么了？走在前面的万师傅立刻回头。
陈默抬起头，眼中紫金光芒交替闪烁：我哥...他有危险！特调局被袭击...有人在抽他的血...
云清朗迅速扶住他摇晃的身体：你能看到？
就像...在我眼前...陈默痛苦地描述着所见景象，地下室...培养舱...罗局长他...疯了...
小雅立刻割破手指，将血滴在陈默眉心。金光一闪，陈默的视线更加清晰了。他到哥哥被连接在那个恐怖装置上，而镜面中竟然反射出自己的脸！
镜子...阴月镜碎片...陈默恍然大悟，它在呼应我体内的阳日镜心！
他本能地将手按在胸口的太极印记上，尝试通过这种联系帮助哥哥。印记亮起，紫金光芒交织成光束射向天空，即使在白天也清晰可见。
陈默！停下！万师傅厉声喝道，这会暴露我们的位置！
但为时已晚。远处的山林中惊起一群飞鸟，隐约传来急促的哨声——幽冥宗的追兵已经发现了他们。
云清朗当机立断：王二狗，布置防御！小雅，帮陈默维持连接！万师傅，我们需要隐蔽处！
众人迅速行动起来。王二狗点燃特制的香，烟雾形成一道屏障；小雅继续为陈默提供血液支持；万师傅则取出罗盘，寻找最近的隐蔽点。
那边！老人指向一处山壁，有个天然岩洞！
半拖半抱地将陈默移入岩洞后，云清朗守在洞口警戒。陈默的状况越来越奇怪——他的眼睛完全变成了镜面般的银色，口中说着不属于自己的话：
...归墟计划...活体实验...阻止他...
小雅的手已经开始颤抖，失血过多让她脸色惨白。云清朗见状立刻接替她的位置，一手按在陈默后背，一手握住小雅的手腕，用恢复术为她治疗。
坚持住...他低声对小雅说，他们在通过镜心交流...
特调局地下八层，陈威的意识渐渐模糊。失血过多让他眼前发黑，但奇怪的是，镜面中弟弟的脸却越来越清晰。
哥...听我说...陈默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你的血...有力量...
陈威想回答，却发不出声音。导管仍在贪婪地抽取他的血液，中央装置的镜面已经亮如小型太阳。
罗局长痴迷地调整着参数：再坚持一分钟...能量就足够了...
就在这时，陈威突然感到胸口一热。低头看去，血液中竟然出现了细小的金色光点！这些光点顺着导管流入中央装置，镜面顿时剧烈波动起来。
什么？！罗局长震惊地看着失控的读数，这能量波形...
金色光点越来越多，最终形成一道光束从镜面射出，精准击中控制台。电路短路爆出火花，所有培养舱的导管自动脱落。
陈威摔倒在地，虚弱地爬向角落。罗局长则疯狂地尝试修复控制台：不！就差一点！
中央装置的镜面突然地一声裂开，陈默的影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黑色雾气从裂缝中涌出，迅速充满整个房间。
不...不！罗局长惊恐地后退，它们出来了！
黑雾中伸出无数枯瘦的手臂，抓住罗局长的四肢和躯干。他发出凄厉的惨叫，被硬生生拖入镜中，只在镜面留下一个痛苦扭曲的脸部凸起，很快也消失了。
陈威挣扎着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冲向电梯。身后，中央装置完全碎裂，黑雾如潮水般涌出，吞噬着沿途的一切。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他看到一个黑袍人站在黑雾前——是无目鬼王！但那怪物并没有追击，而是恭敬地对黑雾躬身，然后捧着四个木盒消失在通风管道中。
电梯上升的过程中，整栋大楼都在震动。陈威靠在角落里，看着自己手臂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那些金色光点仍在他血液中流动，带来温暖的力量。
守镜人...血脉...他想起罗局长临死前的话，母亲...
电梯门打开，眼前的景象宛如地狱。大厅里横七竖八躺着特调局同僚的尸体，少数幸存者正在与黑袍人做最后抵抗。无目鬼王站在正中央，四个木盒悬浮在他周围，正在融合成一个完整的圆镜。
阴月镜...陈威本能地知道那是什么。更可怕的是，镜中映出的不是大厅景象，而是一片血红色的荒原，无数黑影在其中蠕动，试图冲破镜面。
鬼王发现了陈威，空洞的眼窝中绿火大盛：啊...宗主的侄子...你的血唤醒了镜中的亡灵...
他伸手一指，两个黑袍人立刻扑向陈威。但这一次，陈威没有退缩。他感到体内那股新觉醒的力量在沸腾，双手不自觉地结出一个复杂手印——正是小时候见母亲用过的。
金光从指间迸发，形成一道屏障挡住黑袍人。他们撞在光壁上，发出痛苦的嚎叫。
守镜人的法术？！鬼王震惊地停下融合仪式，不可能！除非...
陈威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虽然不懂自己怎么做到的，但他凭着本能继续结印，金光如利箭般射向鬼王。
鬼王仓促举起未完全融合的阴月镜格挡。金光与镜面碰撞的瞬间，整个大厅被刺目的闪光淹没。当光芒消退，鬼王和黑袍人都不见了踪影，只留下地上一滩黑色黏液和几块镜片碎片。
幸存的特调局人员围拢过来，震惊地看着他们队长身上未散尽的金光。陈威却望向窗外远方的山脉——通过血脉的感应，他知道弟弟那边也遇到了大麻烦。
深山岩洞中，陈默突然睁开眼睛，紫金光芒大盛：他来了！
几乎同时，洞口传来一声巨响。王二狗布置的香阵被一股无形力量摧毁，烟雾四散。云清朗被冲击波掀翻在地，小雅赶紧用身体护住仍在虚弱状态的陈默。
万师傅手持桃木剑挡在众人前：幽冥宗主...
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洞口逆光中。红边黑袍无风自动，苍白的面容与陈威有七分相似，只是更加阴冷。当他迈步走进岩洞时，周围的温度似乎骤降了十度。
好久不见了，万老头。宗主的声音带着金属质感，上次见面，你还是个毛头小子，跟着你师父来送死。
万师傅的剑尖微微颤抖：幽冥宗主...你为祸人间几十年，今天该做个了断了。
宗主轻笑一声，目光越过他看向陈默：我的好侄儿，怎么见了大伯也不打招呼？
陈默在小雅的搀扶下站起来，胸口的太极印记闪闪发光：我不是你侄儿...你杀了我母亲...
那个贱妇？宗主冷笑，她偷走我族至宝，死有余辜。他伸出手，把阳日镜心交出来，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我饶你不死。
云清朗悄悄移动到侧翼，手中捏着一张金符。王二狗则假装害怕地缩在角落，实则正在口袋里调配某种药粉。
我父亲...陈默突然头痛欲裂，又一段记忆复苏——黑衣人与道袍女子的对话：...大哥不会放过你......为了孩子...我必须这么做...
宗主趁机上前一步：想起来了？你父亲是我亲弟弟，却背叛家族，帮着守镜人对抗我。最后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你撒谎！陈默怒吼，胸口的太极印记剧烈闪烁，紫金能量如火焰般包裹全身。
宗主不惊反喜：对，就是这样...释放你的力量...他张开双臂，感受到阴月镜的呼唤了吗？它已经完整了，只差你的阳日镜心...
万师傅突然挥剑刺向宗主后心。这一剑快如闪电，却在距离目标三寸处硬生生停住——像是碰到了一堵无形墙壁。
老东西，找死。宗主头也不回地一挥手，万师傅如遭雷击，撞在岩壁上吐血不止。
万师傅！小雅想冲过去，却被一股力量拽回。
宗主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啊...最后一个守镜人血脉...正好一起解决。
他抬手虚抓，小雅顿时感到喉咙被无形的手掐住，整个人被提到半空。
小雅！云清朗再也忍不住，金符激射而出。与此同时，王二狗抛出一包粉末，在空中爆开成绿色烟雾。
宗主轻蔑地挥手想挡开金符，却没料到云清朗的恢复术已经融入符中。金符在半空变向，绕过防御，正中他的肩膀。
宗主后退半步，黑袍被烧出一个洞。更令他惊讶的是，伤口处竟然流出了黑色的血！
你们...伤到我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血迹，随即暴怒，蝼蚁！
一股恐怖的威压爆发开来，整个岩洞剧烈震动，碎石纷纷落下。云清朗被无形的力量按在地上，王二狗则抱着头痛苦翻滚。
宗主转向陈默，眼中的杀意化为实质的黑雾：最后一次机会，交出镜心！
陈默看着受伤的同伴，又看向仍在半空中挣扎的小雅，眼中闪过决绝。他双手按在胸口，太极印记光芒大盛：你想要？自己来拿！
紫金光柱冲天而起，洞顶被轰出一个大洞。阳光照射下来，与能量柱交汇，形成一道连接天地的光桥。
宗主又惊又喜：阴阳贯通！你竟然自己开启了通道！
他抛下小雅，冲向光柱。但就在即将触及的瞬间，一道金光从天空劈下，精准地将他击退数米。
什么？！
光柱中，一个模糊的女性身影缓缓成形。她身着素白道袍，面容慈祥中带着威严。
母亲...？陈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道袍女子温柔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向幽冥宗主：大哥...二十年了，你还不醒悟吗？
宗主脸色大变：林月华？！不可能！我亲眼看着你死...
肉身虽灭，灵识长存。女子抬手，一道金光将宗主逼退，为守护阴阳鉴，我甘愿化作镜灵。
她转向陈默，声音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孩子，青霄观的古井下有你要的答案。记住，镜子有两面，但光明永远在心中...
身影开始消散，光柱也逐渐减弱。宗主怒吼着冲上来，却被最后一道金光击退。
不！回来！他疯狂地挥舞着手臂，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光柱消失。
岩洞内一片狼藉，万师傅艰难地爬起来；云清朗扶起昏迷的小雅；王二狗则捂着流血的额头找他的药包。
只有陈默仍站在原地，泪流满面。他伸手想抓住那些消散的光点，却什么也没留住。
母亲...
宗主突然冷静下来，整了整破损的黑袍：没关系...阴月镜已经完整，阳日镜心迟早是我的。他阴森地笑着，青霄观见，侄儿。
说完，他化作一团黑雾从洞口飘出，转眼消失在山林中。
陈默跪倒在地，双手撑地。胸口的太极印记已经恢复了平衡，但他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云清朗走到他身边，递来一块手帕：我们得抓紧时间了。
陈默擦去眼泪，看向远方连绵的群山。在那里，青霄观的废墟正等待着他的到来，而更远处，他的哥哥陈威也正带着特调局的残余力量向同一地点进发。
阴阳双镜即将重逢，千年的宿命之战，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