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上学日（2/2）

他按照系统箭头的指引，找到了自己所在的班级——四年级（2）班。教室比低年级的稍大些，但桌椅同样旧旧的，黑板是墨绿色的，上面还残留着上一节课的数学应用题粉笔印。空气里有粉笔灰、旧书本和少年们特有的汗味混合的气息。

很快，赵九桑就直观地感受到了“陆过”这个角色在学校的处境。几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同学看到他走进来，先是因他出众的相貌愣了愣，随即又想起什么似的，露出怯怯或是嫌弃的表情，迅速地挪开了目光。显然，原主这个熊孩子名声在外，不太受女孩子欢迎。

但没过一会儿，就有几个看起来同样不太安分、穿着校服的男生凑了过来。其中一个皮肤黝黑的，笑嘻嘻地递过来一张皱巴巴的卡通贴纸：“老大，新的，水浒卡换来的！”

另一个矮胖的孩子则神秘兮兮地掏出一小包无花果丝，塞进赵九桑手里：“老大，尝尝，又甜又辣辣的！”

赵九桑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这是陆过的小弟来献殷勤了。

他学着记忆中熊孩子可能有的样子，故作老成地接过东西，含糊地“嗯”了一声。阳光从窗外照进来，落在他精致的侧脸上，长长的睫毛在脸颊投下淡淡的阴影，让这个原本粗鲁的动作也不怎么让人讨厌。

这时，班主任老师抱着教案走进来，看到这情形，皱了皱眉，对着赵九桑说：“陆过，坐好，准备上课了。别影响其他同学。”

赵九桑还没说话，那个黑皮肤的小弟就抢着说：“老师，我们没有！我们跟陆过交流学习呢！”语气带着明显的狡黠。

老师无奈地摇摇头，显然对这套说辞见怪不怪，开始上课。小弟们像是胜利了般挤眉弄眼，坐在各自的座位上也不安分。

午间，放学铃声一响，学生们如同开闸的洪水涌出教室。

这个游戏里的学校规定中午不允许回家，除非是走读生，特别是小学部的学生，要求必须是家就在附近，且有家长接送。所以大部分学生要么是家长送饭在校门口匆匆吃完，要么就是去学校食堂。

赵九桑被几个小弟簇拥着往食堂走。

食堂是一排两层的平房，里面弥漫着一股土豆、白菜和蒸笼混合的味道，并不好闻。大锅熬煮的蔬菜看起来黄恹恹的，肉菜里肉星难寻。学生们拿着铝制饭盒或搪瓷碗排队打饭，场面嘈杂。

赵九桑打着了一份土豆片炒肉，几乎全是土豆片和一份米饭，找了个位置坐下。即便是在这样简陋的环境里，他端正的坐姿和优雅的用餐仪态，依然与周遭格格不入。

咀嚼着寡淡的饭菜，他的目光无意中扫过食堂角落，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陆野。

陆野独自一人坐在最靠墙的桌子旁，面前只放着一碗免费的、清澈见底的菜汤和一小碗米饭。他低着头，默默地吃着，与周围喧闹的环境格格不入，身影显得格外安静。他甚至连一份最便宜的菜都没打。

赵九桑想起李桂花说过陆野妈妈上夜班，家庭条件显然很困难。

就在这时，食堂门口传来一阵喧哗。

只见江叙白校服系在腰上，内搭的短袖上用英文刺绣着字母，脚下踩着时尚的球鞋，手里拎着一个印着醒目商标的塑料袋，里面装着面包、巧克力、火腿肠、可乐等在这个年代堪称豪华的零食。

他身边围着几个同学，正满脸堆笑地巴结着他，你一言我一语。

“叙白，你这新鞋真帅！”

“这巧克力外国才有的卖吧？”

“下午打球带我一个呗？”

江叙白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得意和享受，随手从袋子里拿出一条巧克力扔给其中一个跟班，引起一阵欢呼。

他的目光扫过食堂，掠过那些吃着普通饭菜甚至清汤馒头的同学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优越感。他自然也看到了角落里面无表情喝着米汤的陆野，眼神里闪过一丝轻蔑，随即很快移开，仿佛多看一秒都会脏了他的眼睛。

赵九桑收回目光，继续扒拉着自己碗里味道欠佳的土豆片。

一边是窘迫安静、未来会成为反派真少爷的陆野，一边是众星捧月、骄纵任性的假少爷江叙白。这个小小的学校食堂，俨然成了整个故事背景的一个缩影。

而他这个边缘角色陆过，正混在一群熊孩子中间，默默地观察着这一切。这比待在云叶星的监控室里看数据流，要有趣得多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