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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一身能擘两雕弧(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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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四海商会那间陈设雅致、熏着淡香的客房,窗外已透出隐隐天光。

楼临风亲自执起白玉茶壶,为苏泓斟上一杯热茶,氤氲香气弥漫开来。他放下茶壶,神色转为郑重:“今夜之事,是楼某考虑不周,连累苏兄了。”他顿了顿,清晰地说道,“那些人是冲着我来的。”

赫连轻侯大剌剌地靠在窗边的紫檀木椅上,闻言挑了挑眉:“哦?这话怎么讲?”

楼临风从袖中取出一枚细长的银色飞镖,镖身薄如柳叶,在灯下闪着幽冷的光泽,尾端刻着一个极细微的柳叶图案。“这是从那名被击晕的刺客身上搜出的。塞北‘银柳’的独门标记。”

他将柳叶镖轻轻放在两人之间的黄花梨木茶几上,目光变得深沉:“家父病重,商会内部……有些人已然等不及了。”

赫连轻侯嗤笑一声,语带讽刺:“你们楼家内部争权夺利的戏码,何必把不相干的外人也拖下水?”

“赫连兄责备的是。”楼临风并未动怒,反而坦然承认,随即目光再次落在安静品茶的苏泓身上,“正因如此,楼某才想请苏兄帮一个忙。”

苏泓抬起眼,平静地看向他,等待下文。跳跃的烛光在他过于清澈的眸子里映出两点小小的光晕,却照不见丝毫情绪的波澜,如同深不见底的古井。

“三日后,商会有一批极其重要的货物要运往西域。”楼临风缓缓道,语气凝重,“我想请苏兄相助,押送这批货。”

赫连轻侯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脸上尽是怒意:“楼临风!你打的好算盘!想让苏泓去给你当诱饵,引开那些人的注意力?”

“非也。”楼临风摇头,神色认真,“这批货关系重大,关乎商会未来格局,我必须找……信得过的人。”他目光灼灼地看向苏泓,继续道,“至于安全方面,苏兄不必过于担忧,商会最精锐的护卫会随行护送,而且……”他略作停顿,加重了语气,“此次我也会亲自前往。”

说罢,他再次取出一枚令牌,这次是金质,雕刻着骆驼与弯月的图案,在灯下熠熠生辉,显非凡品。他将令牌推向苏泓。

苏泓的目光落在令牌上,那澄澈的眼神里没有任何贪婪或惊讶,只有纯粹的观察。他并未伸手去接,只是抬起眼,看向楼临风,语气平稳而坦诚,如同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我武功不高强。”

他微微偏头,一缕绯墨发丝从肩头滑落。那神情过于清净,透着一股令人心折的纯粹,让赫连轻侯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在老师座下修行时日尚短,只学了些粗浅皮毛,恐难当此任。”

这话说得极其坦然,没有丝毫自谦或推诿的成分,只是在陈述一个他认定的事实。楼临风准备好的、关于他方才在巷战中表现出色的说辞,顿时被堵在喉间。

赫连轻侯闻言,不由得哈哈大笑,满是幸灾乐祸:“听见没?我们苏小哥最有自知之明,不像某些人,整日里算计来算计去,把别人都当棋子!”

楼临风神色不变,指尖轻轻摩挲着金质令牌上凹凸的纹路,沉吟道:“苏兄过谦了。方才那些刺客,皆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好手,苏兄能……”

“侥幸。”苏泓打断他,声音依旧平稳无波,听不出情绪,“若非赫连牵制了对方大半人手,我未必能全身而退。”他陈述着在自己看来最合理的解释。

他站起身来,腰间的红绫随着动作在灯下泛着幽暗而惑人的光泽。他垂下目光,看着楼临风,认真地说道:“西域,我会去。”

这话一出,连赫连轻侯都愣住了,收起笑容看向他。

楼临风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作更深、更难以捉摸的笑意:“苏兄的意思是……?”

“但不是以押镖的名义。”苏泓清晰地表明立场,目光转向窗外渐亮的天色,“同路而已。”

他顿了顿,补充了最关键的一句,彻底划清界限:“各走各路。”

晨光初现,微弱的光线透过窗棂,在他精致而平静的侧脸上投下柔和光晕,那超然物外、不染尘埃的气质,在晨曦中显得格外分明,让人心折,又让人无法靠近。

赫连轻侯怔了一下,随即拍案叫绝,脸上尽是赞赏:“妙啊!实在是妙!这样既不必受你商会那些条条框框的约束,路上万一真有什么事,彼此还能互相照应一下。苏小哥,你这主意真是绝了!”

楼临风沉默了片刻,指尖在令牌上轻轻敲击了两下,终是缓缓将令牌收回袖中,脸上重新挂起那无懈可击的温雅笑容:“既然如此,楼某也不便强求。那么……三日后辰时,商会门口,恭候苏兄大驾,一同出发。”

苏泓微一颔首,算是应下,随即起身准备离开。

“苏兄请留步。”楼临风又叫住他,从怀中取出一个素白的小瓷瓶,瓶身温润,似是上等玉石所制,“这是商会秘制的金疮药,对内外伤皆有奇效,方才见苏兄似乎略有损耗,还请收下,以备不时之需。”

苏泓看了看那玉瓶,依着他的性格,既然对方给出认为他需要的东西,而此物确实可能有用,他便不会虚伪推辞。他坦然地伸手接过,收入怀中,声音依旧平静:“多谢。”

窗外,弯月淡去,东方天际已然露出一线鱼肚白,黎明将至。

等到楼临风的身影消失在门外,赫连轻侯立刻凑到苏泓面前,眼睛亮晶晶的,满是好奇与兴奋:“你怎么想到这招的?既不用被他牵着鼻子走,白白当枪使,又能顺理成章搭上这趟便车,省去自己寻路的麻烦。”

苏泓整理了一下略微褶皱的衣袖,语气平淡,如同在说今日天气很好:

“本就要去西域。”

简单干脆的五个字,道尽了他一贯的处世之道——不为外物所动,不为他人所扰,始终清晰地遵循着自己原有的步调与计划。他抬手,将方才打斗时散落的一些绯墨发丝重新用手指梳理了一下,用发带利落束好,动作流畅自然,仿佛世间一切纷扰算计,都与他无关。

赫连轻侯望着他在晨光熹微中更显清俊的侧脸,心头忽然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轻轻撞了一下。这个少年,看似不通世事,不解风情,实则心如明镜,洞察分明,比那些自诩聪明的人看得更加透彻。

“好一个‘本就要去西域’。”他低声笑道,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认真光芒,“那这一路,说什么我也得陪你同去了。”

苏泓好似并未听见他这近乎承诺的话语,脸上什么反应也无,只是自然地抬步,向客房外走去。初升的晨曦透过窗纸,落在他纤长浓密的睫毛上,映出一片细碎而柔和的金色光晕。

赫连轻侯快步跟上,在他身侧保持着不远不近、刚好能感受到彼此气息的距离,享受着这厮杀过后难得的宁静时刻。

他看着苏泓在渐亮的晨光中稳步前行的背影,只觉得这平日里早已看腻了的江南晨景,今日竟格外清新可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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