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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中山王归天(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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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内,奉天殿。

朱标已换上了素服,坐在御案后,面前摊着空白圣旨,手中那支御笔却重若千钧,迟迟落不下去。王景弘小心翼翼禀报:“陛下,礼部、工部、鸿胪寺、光禄寺的主官都在殿外候旨,请示中山王丧仪规制。”

“按郡王最高规格。”朱标终于开口,声音沙哑,“不,按亲王规格。追封中山武宁王,谥‘忠武’。辍朝七日,京城禁宴乐、婚嫁百日。命工部即刻督造陵寝,选址钟山之阳,毗邻孝陵。鸿胪寺拟订治丧章程,光禄寺备齐一应祭品。”

“是!”王景弘躬身欲退。

“等等。”朱标又叫住他,眼中闪过决绝,“传旨五军都督府、各大战区:自接旨之日起,所有大明军队降半旗七日,将士左臂缠黑纱百日。水师战舰鸣炮二十一响致哀——不是各舰鸣炮,是所有战舰,在同一时辰,齐鸣二十一响!”

王景弘浑身一震——这是国葬的规格!但他不敢多言,只重重叩首:“遵旨!”

一道道旨意从皇宫发出,整个帝国的国家机器开始为一位功勋卓着的王爷运转。

但朱标知道,再隆重的丧仪,也换不回那个会在朝堂上为他据理力争、私下里会拍着他肩膀叫他“标儿”的徐叔叔了。

他提起笔,在圣旨上写下第一行字:“奉天承运皇帝,制曰:朕闻社稷之臣,国之柱石;股肱之佐,朝之栋梁……”

写着写着,一滴泪落在纸上,晕开了墨迹。他不管,继续写:“中山王徐达,起自布衣,附凤攀龙。秉忠贞之志,仗威武之才。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披坚执锐,横扫六合。北伐七征,漠北平定;新政初行,朝野称善。功高不矜,位极不骄,真社稷之臣,人伦之表……”

写到“人伦之表”四字时,朱标终于写不下去了。他放下笔,双手捂脸,肩头剧烈颤抖。

王景弘跪在一旁,不敢出声,只默默递上丝帕。

良久,朱标抬起头,眼睛红肿,却已恢复了帝王的威严。他接过丝帕擦干脸,沉声道:“传旨:朕要亲临致祭。”

“陛下!”王景弘大惊,“按制……”

“朕知道按制皇帝不亲临臣子丧礼。”朱标打断他,声音斩钉截铁,“但徐叔叔不是寻常臣子。他是朕的长辈,是大明的功臣。这道旨,朕破例了。”

“是……”王景弘只能应下。

中山王府已设起灵堂。

巨大的金丝楠木棺椁停在正殿中央,覆盖明黄绣五爪金龙棺罩——这是亲王规格,朱标特旨恩准的。棺前设香案,供奉三牲祭品,长明灯昼夜不熄。徐家子弟披麻戴孝,轮流守灵。

徐辉祖跪在灵前,腰背挺直如松。他是嫡长子,是即将承袭爵位的新任中山郡王,此刻不能倒,不能垮。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身孝服有多重——重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父亲走了。

那个从小教他兵法武艺、为他遮风挡雨、在他第一次上战场时拍着他铠甲说“别怕,爹在你身后”的父亲,不在了。

那个在他任北部战区总兵官后,虽卧病在床仍每月写信叮嘱“北疆重地,不可轻忽;将士疾苦,常记心头”的父亲,不在了。

那个在他推行军改遇到阻力时,强撑着病体写信给旧部,说“辉祖所为,即是吾意”的父亲,不在了。

从今往后,徐家这面大旗,要他来扛;北部战区二十万大军,要他来带;朝堂上那些明枪暗箭,要他来挡。

“辉祖。”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

徐辉祖回头,见是朱栋。吴王也是一身素服,眼睛红肿,却神色平静。他在徐辉祖身边跪下,接过徐妙云递来的三炷香,恭敬三拜,插入香炉。

“王爷。”徐辉祖要行礼,被朱栋按住。

“此刻没有王爷,只有妹夫。”朱栋看着他的眼睛,那眼神里有悲痛,更有托付,“岳父走了,徐家以后靠你了。但你要记住,你不是一个人——你身后有陛下,有我,有常家、蓝家、汤家这些世交。天塌不下来。”

徐辉祖喉头发哽,重重点头。

朱栋又道:“岳父临终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北部边防。他虽未明说,但我懂——北元虽灭,余孽未靖;瓦剌、鞑靼渐起,辽东女真也不安分。你这个北部战区总兵官,肩上的担子比谁都重。但越是这样,越要稳住。岳父留下的《治北十策》,你要吃透,要落实。有什么难处,随时来找我。”

这番话,既是安慰,更是托付。徐辉祖深吸一口气,眼中重新燃起坚定:“王爷放心,辉祖必不负父亲遗志,不负陛下重托,不负大明江山!”

这时,徐妙云走了过来。她已哭得几乎虚脱,被侍女搀扶着,却坚持要来灵前。她在父亲棺前跪下,未语泪先流。

“父王……女儿不孝,未能侍奉床前……”她伏地痛哭,声嘶力竭。

朱栋将她扶起,揽入怀中。这个平日里端庄贤淑的吴王正妃,此刻哭得像个孩子。她不仅是王妃,更是徐达最疼爱的长女。父亲去世,对她而言是天塌地陷。

“妙云,岳父走得很安详。”朱栋轻拍妻子后背,声音温柔,“他这辈子,建功立业,儿孙满堂,走得无牵无挂。咱们要好好活着,好好把日子过下去,这才是对他最大的孝顺。”

徐妙云在他怀中点头,眼泪却止不住。

灵堂外,前来吊唁的人已排成长队。文武百官、勋贵宗亲、徐家旧部、甚至许多自发前来的百姓。每个人都白衣素服,神情肃穆。中山王府门前车马络绎不绝,白幡如雪。

午时,太子朱雄英奉旨代皇帝吊唁。

这位二十四岁的储君一身素白太子常服,面容沉肃。他并非空手而来,身后侍从抬着三口大箱——一口装的是皇帝亲笔所书祭文,一口是内帑拨付的治丧银两,还有一口,装的竟是徐达生前用过的铠甲、佩剑。

灵堂内,徐辉祖率子弟跪迎。朱雄英快步上前扶起:“辉祖叔请起,诸位请起。今日孤奉父皇之命前来,一是代父皇祭奠徐祖父,二是……”

他转身,命人打开那口装铠甲武器的箱子。里面是一副保养完好的山文甲,甲片在烛光下闪着冷光;一柄带鞘长剑,剑鞘上镶嵌的宝石已有些黯淡;还有一张硬弓,弓臂上的牛角已有了细密的裂纹。

“父皇说,徐祖父一生为国征战,这些是他最珍爱之物。如今王叔仙去,这些物件理当随葬,伴徐祖父长眠。”朱雄英声音郑重,“父皇还说,徐祖父之功,彪炳史册;王叔之德,泽被后世。我朱家子孙,永世不忘。”

徐辉祖再次跪倒,泪流满面:“陛下天恩,徐家万死难报!”

朱雄英亲手将他扶起,低声道:“岳父,孤从小听王叔爷的故事长大。记得七岁时,徐祖父也教孤骑马,说‘为君者,要坐得稳马鞍,更要坐得稳江山’。这句话,孤记到现在。徐祖父虽去,但他的精神,会一直在。”

这番话从一个储君口中说出,意义非凡。徐辉祖重重抱拳:“殿下厚意,徐家感激不尽!臣必效死以报!”

祭奠完毕,朱雄英并未立即离去,而是走到跪在女眷队列中的徐妙云面前,躬身一礼:“皇婶节哀。”

徐妙云连忙还礼:“殿下折煞臣妇了。”

“皇婶是长辈,理当如此。”朱雄英温声道,“父皇让孤转告皇婶:徐家永远是皇亲,永远是国戚。皇婶若有任何难处,随时可入宫,父皇和皇祖母都会为皇婶做主。”

这是皇帝对徐家的承诺,更是对徐妙云的安抚。徐妙云含泪点头:“谢陛下,谢殿下。”

朱雄英离开时,灵堂外已聚集了更多吊唁者。他站在台阶上,望着那绵延的白幡和肃穆的人群,心中感慨万千。

徐达之死,不仅是一个人的离去,更是一个时代的终结。

开国武人集团最后的擎天巨柱倒了,朝堂格局必将重新洗牌。而他要做的,就是在这变局中稳住大局,让这江山平稳过渡到下一个时代。

“回宫。”太子殿下转身,背影在素白背景下显得格外挺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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