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商议（1/2）

苏砚上车后，三人便乘着马车离开了学宫门前朝着不远处的徐府回去

车厢内，气氛凝重

“名士堂…好一个名士堂！”程颐的声音低沉，蕴含着压抑不住的怒火

“迎合圣意，排除异己…竟不惜将国之抡才大典，变成党同伐异的修罗场！这是在掘我大周文脉之根！其行可诛，其心当诛！”

苏砚端坐一旁，面色沉静如水，但内心早已翻江倒海。

周牧的分析与他前世所见的政治倾轧何其相似！所谓“实战”，不过是冠冕堂皇的借口，其本质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清洗。

那些主张“养民”“修文”、对激进主战持保留态度的学派，其精心培养的传人，将在秘境中被“合理”地淘汰、甚至抹杀。

这是要彻底扼杀朝堂上的另一种声音，将名士堂一系的“主战鹰派”思想奉为唯一圭臬。

“夫子”

苏砚缓缓开口，声音清晰，打破了车厢内令人窒息的沉默

“师伯所言，恐怕正是名士堂此番改制潜藏最深的用意。以‘实战’之名，行打压之实。

那些真正有底蕴、有传承的学派，其弟子或许更重经义积淀、民生治理，于临阵搏杀一道未必擅长。

在秘境的生死考验下，被淘汰甚至…陨落，在外人看来，也只能怪其学艺不精，怨不得旁人。

名士堂便可借此，不费吹灰之力，剪除异己，巩固权柄，且不留丝毫把柄。”

程颐猛地看向苏砚，眼中闪过一丝惊异和赞许

惊异于这自己这弟子竟能如此老辣地看透其中关窍，赞许其心智远超年龄，痛心的则是这朝堂风云，终究还是过早地卷向了这棵尚在茁壮成长的幼苗。

“正是此理！”程颐重重一叹，带着无尽的苍凉，“‘养民’‘修文’何错之有？

暂避妖蛮锋芒，积蓄国力，徐图后进，此乃老成谋国之策！如今却要被污为怯懦、迂腐…可悲！可叹！”

马车在徐府门前稳稳停下。

府门依旧威严，灯笼高悬，但门房仆役似乎也感受到了今日不同寻常的气氛，迎候得格外小心谨慎。

三人径直来到徐谦的书房

徐谦正伏案疾书，见他们神色凝重地联袂而来，尤其是程颐眉宇间那化不开的怒意，心知必有大事，立刻放下笔，屏退了左右侍奉的丫鬟小厮。

“程夫子，砚儿，周大儒，看你们神色，府试院那边…出了大变故？”徐谦起身，示意众人落座，亲自斟上热茶，目光在三人脸上来回扫视。

程颐没有寒暄，直入主题，将柳睿在考场所宣布的“实战考核”改制，以及周牧随后在马车内的分析，原原本本、条理清晰地复述了一遍。

他言语间充满了对名士堂此举的深恶痛绝和对大周文运未来的深切忧虑。

“竟…竟至于此？！”徐谦听完，眉头瞬间紧锁，拧成了一个深刻的“川”字。他并非不通世务的书呆子，作为一方举人，父亲又是当朝首辅，对朝堂风向、派系倾轧并非毫无所知

但名士堂竟敢如此堂而皇之地将政治清洗的意图直接嵌入科举这一抡才重器之中，用心之险恶，还是远超他的想象

“砚儿！你…”

他看向苏砚

苏砚在书山显露文胆，在县试诗成镇国，早已是锋芒毕露，加上和徐府因果交缠，岂不正是名士堂一系重点“关注”

程颐的目光也落在了苏砚身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和凝重。

“砚儿，”程颐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此番秘境实战，无论是你已然凝聚的文胆，还是你远超同侪的文气底蕴，秘境中那些低阶妖族，说实话，老夫并不担心它们能真正威胁到你。只要你不托大，不陷入妖群重围，自保当无问题。”

他顿了顿，想到苏砚平日里的表现，心中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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