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病劫（2/2）

武松点头：“确实太巧。”他沉默片刻，低声道，“不瞒嫂嫂，我近日查得一案，与西门庆有关。他涉嫌用毒药害人，诈取钱财。”

潘金莲如遭雷击。原来西门庆不止对她一人用这种手段！

“那……”她急问，“叔叔可能将他绳之以法？”

武松摇头：“证据不足。苦主突然改口，证人失踪……此人在官府颇有关系，很难对付。”

两人一时无言，只听窗外闷雷滚滚，终于落下雨来。

——

深夜，武大郎病情突然加重，高烧不退，开始说胡话。潘金莲守在一旁，心急如焚。

“水……水……”武大郎迷迷糊糊地喊着。

潘金莲忙去倒水，扶他起来喝。武大郎睁开眼，恍惚地看着她，忽然道：“金莲……别走……”

潘金莲一怔：“我不走。”

武大郎抓住她的手，力气大得惊人：“那日……王婆给你说亲……我听见了……”

潘金莲心中巨震。原来武大郎早就知道王婆来找过她！

“我……我没答应……...”她急忙解释。

武大郎摇头，眼神涣散：“我知道……你现在变了……和以前不一样……”他喘着气，断断续续道，“若我真有个三长两短……你就……改嫁吧……找个配得上你的……”

潘金莲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前世她恨他怨他，最后毒杀他。今生她稍稍对他好一点，他竟为她考虑到这个地步！

“胡说些什么！”她哽咽道，“你好生养病，会好的……”

武大郎又昏睡过去，手却还紧紧抓着她的不放。

潘金莲望着他痛苦的面容，心中百感交集。这个看似懦弱的男人，其实什么都明白，只是选择默默承受。

她绝不能让他死！

——

第二天一早，雨还在下。潘金莲冒雨去抓药，却在回来的路上被王婆拦住了。

“大娘子这是何苦？”王婆假惺惺道，“武大郎病成那样，怕是难好了。你年纪轻轻，难道要守活寡？”

潘金莲冷眼相对：“干娘有话直说。”

王婆压低声音：“西门大官人说了，只要你点头，他立即请御医来治武大郎的病。若是……”她意味深长地顿了顿，“若是武大郎不幸去了，他也会好生安置你，强过跟着个病秧子受苦。”

潘金莲气得浑身发抖：“干娘这是要我谋害亲夫？”

“哎哟，这话说的！”王婆忙道，“大官人只是给你多个选择。人生在世，总要为自己打算打算……”

“不必说了！”潘金莲打断她，“我就是饿死，也不会做这等伤天害理之事！干娘请回吧！”

王婆脸色一沉：“既如此，老身就不多嘴了。只望大娘子日后莫要后悔。”

潘金莲看着王婆离去的背影，心中冰冷。西门庆这是软的不行要来硬的了。若她不肯顺从，只怕武大郎真的凶多吉少。

她提着药匆匆回家，却发现武松正在屋里，脸色凝重。

“嫂嫂，兄长的病恐怕不是偶然。”武松沉声道，“我查过了，昨日兄长发病前，曾在王婆茶坊喝过茶。”

潘金莲手中的药包“啪”地掉在地上：“叔叔是说……”

武松点头：“我疑心王婆在茶里下了药。已经取了些样本送去检验，但需要时间。”

潘金莲浑身发冷。果然如此！西门庆和王婆早已布下毒计！

“那……那现在怎么办？”她急得眼泪直流，“大郎他……”

武松按住她肩膀，目光坚定：“嫂嫂别急，我已经从县衙请了太医来，正在路上。兄长不会有事的。”

潘金莲怔怔地看着武松。前世这个时候，武松远在外地，她对武大郎下毒时无人察觉。今生因为武松提前归来，事情才有了转机。

或许，命运真的可以改变？

窗外雨声渐歇，一缕阳光破云而出。

潘金莲握紧武大郎滚烫的手，暗暗发誓：无论多么艰难，她都要守住这个家，守住这来之不易的重生机会。

而这场病劫，只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