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黄雀在后（1/2）
戈壁的深夜寒冷刺骨，两辆越野车在无路的荒原上颠簸疾驰，如同逃命的野兽。车内气氛凝重，只有引擎的咆哮和偶尔传来的碎石击打车底的噼啪声。
“01车已按计划向东南方向行驶五公里后弃车，人员徒步撤离至三号隐蔽点，未发现追兵。”通讯器里传来留在后方队员的声音，略微带着喘息。
“收到，保持隐蔽，等待进一步指令。”程述回应，目光紧盯着夜视仪呈现出的灰绿色世界。他们驾驶的02车，后车厢里躺着那个沉重的青铜箱，正驶向东北方向一个更偏远的备用汇合点——一处位于干涸湖泊底部、被巨大梭梭林环抱的古老牧羊人石屋废墟。
“奎爷的人很快会发现烽燧里空无一人，并找到我们弃置的01车。”王芳分析道，“他们会判断我们至少分成了两路，甚至更多路。这能为我们争取一些时间，但不会太多。我们必须尽快决定，谁去杭州取刻刀，以及铜箱如何隐匿和转移。”
林墨轩坐在后排，抱着装有望燧石和铜盘的背包，脸色因寒冷和紧张而有些苍白。“刻刀在杭州老宅我书房的多宝格暗格里，除了我没人知道具体位置。我必须回去。”
“不行，太危险。”王芳立刻反对，“‘拂晓’很可能已经盯上了杭州那边。他们知道我们找到了东西但打不开，一定会联想到钥匙可能在其他地方。您回去就是自投罗网。”
“但刻刀只有我知道确切位置和开启暗格的方法。”林墨轩坚持，“而且，老宅有我信任的老邻居和社区民警，相对……”
“林老师，”程述打断他，语气沉稳但不容置疑，“正因为只有您知道位置，您才更不能回去。一旦您落入他们手中，我们就被动了。取刻刀，可以派别人去，您只需要告诉我们具体位置和方法。”
老K也开口道：“我同意程哥。我们可以通过加密视频，由林老师远程指导取物。甚至可以安排我们在杭州的可靠人手去办。林老师您必须和铜箱在一起，您是最了解沈清荷女士思路的人，后续打开铜箱可能还需要您的判断。”
王芳看着父亲，知道他担心老宅和刻刀的安全，更担心自己回去会拖累大家。她握住父亲冰凉的手：“爸，相信程哥和K叔的安排。您留在我们身边，我们才能集中力量保护最重要的东西——您和铜箱。”
林墨轩看着女儿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程述和老K，最终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好吧。暗格在书房东墙，那幅《千山暮雪图》的后面。画的装裱天杆左侧有一个隐蔽的榫卯机关，用力向内侧按压三下，再向右滑动，画框背后的夹层就会打开。刻刀就在里面，用红绸包着。取的时候要小心，暗格里有自毁装置，如果强行开启或者顺序错误，里面的微型燃烧装置会启动。”
他将开启方法和注意事项详细描述，老K一一记录，并立即通过最高级别的加密卫星链路，联系了他们在杭州的备用人员——一个绝对可靠、受过专业训练的小组。
“他们会在天亮前行动，得手后立刻通过安全渠道将刻刀送往我们指定的中转站。”老K汇报，“我们则需要带着铜箱，前往第一个中转站——青海茫崖附近的一个废弃矿山设施。那里地形复杂，便于隐藏，也有基础的生存条件。我们在那里等待刻刀送达，并计划下一步。”
“奎爷的人会全力搜索我们，茫崖未必安全。”程述审视着地图。
“所以我们不能直接去。”王芳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一条曲折的线，“我们先向北，进入甘肃北山区域，利用那里的复杂山地和废弃矿洞跟他们兜圈子，甩掉或者拖垮他们，然后再折向东南，前往茫崖。这个过程可能需要三四天，正好与刻刀运送的时间匹配。”
计划虽然冒险，但似乎是目前最优的选择。众人没有异议，车辆在夜色中调整方向，向着北山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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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们低估了“拂晓”的疯狂和渗透力。
就在他们艰难穿越北山丘陵地带，与奎爷派出的一支搜索小队进行了一次短暂的、有惊无险的接触和摆脱后，第二天傍晚，老K接到了杭州紧急联络渠道传来的噩耗。
“我们的人晚了一步！”老K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惊怒，“林老师在杭州的住处，今天下午遭到不明身份人员入侵！对方手段专业，破解了社区监控，直接目标明确地进入了书房！我们的人赶到时，书房一片狼藉，《千山暮雪图》被撕毁，暗格被暴力打开，里面的刻刀……不见了！”
“什么？！”林墨轩猛地坐直身体，脸色瞬间煞白。
王芳如遭雷击，心脏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怎么可能……他们怎么会知道暗格？还知道在画后面？”
“只有一种可能。”程述的眼神冷得像冰，“我们中间，或者我们信任的信息渠道，有内鬼。有人将林老师透露的刻刀位置，泄露给了‘拂晓’。”
所有人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车厢内。车上一共五人：王芳、林墨轩、程述、老K，还有一名驾驶02车的核心安保队员。都是历经考验、值得托付性命的人。
“通讯被监听？”王芳问。
“不可能。”老K斩钉截铁，“我使用的加密链路是目前最高级别的，理论上无法被实时破解和定位。除非……对方在更早的时候，就在我们的某个设备或环节中植入了后门，或者……”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或者泄密发生在信息发送之前。”
信息发送之前？那意味着泄密者就在他们中间，或者……在杭州的接收方。
“杭州那边的人绝对可靠。”程述沉声道，“是我亲自挑选和训练的。”
“那会不会是……”王芳忽然想起一个人，“马景明？”
他们与马景明的“有限合作”中，并未透露刻刀的具体信息。但马景明知道他们在寻找“昭陵西骏”，知道他们一路破解谜题，也知道他们最终需要“钥匙”。如果他一直在暗中监视，或者通过其他渠道得知了他们与杭州的联络……
“立刻查马景明和他那个神秘客人的动向！”王芳命令道。
老K十指如飞，调动所有能调动的资源进行查询。几分钟后，结果让人心寒。
“马景明和那个被称为‘陈教授’的人，在昨天中午，也就是我们逃离烽燧后大约十二小时，一同乘坐私人飞机离开了敦煌，目的地……正是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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