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裂痕与掠影（1/2）
地底石窟。
那道细微的碎裂声，在死寂中显得格外刺耳。
陆沉渊silent地躺在“石棺”碎片中，双眼睁开，目光穿透裂缝，如同淬火的刀锋，划过石窟阴冷的空气，最终落在王座上那silent的身影。
‘寂灭’似乎并未被这细微的声响惊醒，依旧如同亘古的雕塑，与黑暗融为一体。只有他怀中那暗红色的球体，依旧以稳定的频率脉动着，散发出庞大而冰冷的精神力场，笼罩着整个空间。
但陆沉渊的“感知”却捕捉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不同寻常的波动。
不是来自‘寂灭’，而是来自……连接在王座下方、那八个silent矗立的“屠灭者”身上的、几乎不可察觉的“精神丝线”中的几条！在他破开“石棺”的瞬间，其中三条连接着不同屠灭者的“丝线”，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仿佛平静湖面被投入了一粒微尘。
它们被惊动了？不，更准确地说，是维系它们那种“待机”状态的、源自暗红球体的某种平衡或指令，因为他这突如其来的、源自内部的“变量”出现，而产生了极其微小的扰动。
这扰动很快平复下去，屠灭者们依旧silent矗立，仿佛从未有过任何变化。
但陆沉渊的心，却猛地一沉。
他低估了‘寂灭’对这个“场域”的掌控精度，也低估了自己破棺而出可能引发的连锁反应。刚才那一下，很可能已经向‘寂灭’或者这个“场域”本身，发出了一个微弱的“异常”信号。
他必须立刻行动！在‘寂灭’从深度状态中完全“醒”来，或者这个“场域”的自动防御机制被激活之前！
但他现在的状态……身体依旧被暗金色物质形成的“栓塞”阻碍着能量的顺畅运行，多处伤势未愈，体力枯竭。精神层面，虽然“内视核心”和“意念之刺”初步成型，但也消耗巨大，且如同刚刚点燃的火苗，并不稳定。
硬拼，毫无胜算。
他的目光迅速扫视石窟。王座，屠灭者，刻满符号的墙壁，幽光的钟乳石，以及几条通向不同方向的黑暗通道。
逃跑？通道深处必然有更多未知的危险和陷阱，而且他不知道哪条路能通往地面。
那么……只剩下一个选择。
他的视线，再次聚焦到王座上那个silent的身影，以及他怀中的暗红球体。
破坏它？以他现在的能力，无异于蚍蜉撼树。
但……如果是“干扰”呢？不是正面攻击，而是利用自己刚刚掌握的、对这污浊精神力场的“理解”和“模仿”能力，制造一个局部的、微小的“频率紊乱”或“信息噪音”？
就像往精密的钟表里撒入一粒沙子。
这个想法极其大胆，也极其危险。一旦被‘寂灭’察觉到他意识的主动“侵入”和“模仿”，很可能引来雷霆般的反击和彻底的同化。
但没有时间犹豫了。
陆沉渊闭上双眼，将刚刚恢复的一点点精神力量，全部灌注到那“内视核心”之中。他没有试图去接触那庞大而凝练的暗红球体核心，而是将感知如同最纤细的触须，小心翼翼地探向那些连接着屠灭者、墙壁符号、以及地底更深处的、相对“边缘”和“次要”的精神脉络。
他捕捉着这些脉络中流淌的、那冰冷、混乱、充满负面情绪的精神能量流的“频率”和“韵律”。然后，他尝试着，用自己的“内视核心”，模拟、发出一种极其微弱、但频率和“质地”都尽可能接近的“杂波”。
这“杂波”不带有攻击性，也不带有明显的个人意志烙印，更像是一种“背景噪音”的自然加强。
他选择了三条连接着不同方向屠灭者的“精神丝线”交汇的一个微小节点，将这股模拟出的“杂波”，如同滴入清水的墨滴，悄无声息地“注入”了进去。
一触即收！
做完这一切，陆沉渊立刻收敛所有精神波动，将“内视核心”的活性降至最低，如同进入龟息，仅维持着最基本的生命感知和对苏晚晴那“心渊共振”的微弱维系。同时，他控制着身体，连呼吸和心跳都放缓到近乎停止，整个人仿佛重新变成一具silent的“石棺”残骸。
他在赌。
赌‘寂灭’处于深度状态，对外围细微变化的敏感度降低。
赌这个庞大“场域”的自动纠错机制，需要时间来处理这种极其微弱的“频率噪音”。
赌那被“注入”噪音的三条“精神丝线”连接的屠灭者，会产生极其短暂、不易察觉的“指令延迟”或“动作偏差”。
几秒钟过去了。
石窟内一片死寂。王座上的身影没有动。屠灭者们依旧silent。
就在陆沉渊几乎要以为自己的尝试失败，或者那点“杂波”已经被瞬间湮灭时——
“嗡……”
距离王座最远、靠近通往右侧一条黑暗通道入口的那个屠灭者，其silent矗立的身躯，极其轻微地、几乎无法用肉眼察觉地……晃动了一下。
紧接着，它那颗被暗金色角质覆盖、没有五官的头颅，缓缓地、以一种略显僵硬的姿态，转向了它右侧——那个方向，并不是陆沉渊所在的石台，也不是王座，而是……它旁边另一个屠灭者？
被“注入”噪音的节点，影响了它对自身位置和同伴关系的“判断”？
虽然只是极其微小的动作偏差，而且那个屠灭者很快就恢复了静止，仿佛刚才只是错觉。
但陆沉渊的“感知”却清晰地捕捉到了那一瞬间，连接着那个屠灭者的“精神丝线”上，传来的极其短暂的“紊乱”波动！
成功了！虽然效果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持续时间也短得可怜，但这证明了他的思路是可行的！他确实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干扰这个“场域”对下属单位的控制精度！
更重要的是，这一次成功的、未被立刻察觉的“干扰”，如同在他冰冷的意识中，点燃了一簇微弱的、却代表着“可能性”的火苗。
他或许无法正面对抗‘寂灭’，但他可以像病毒一样，从内部，一点点地侵蚀、干扰这个看似庞大无匹的“系统”！
而就在这时——
一股清晰无比、如同清泉流淌过干涸河床般的“感觉”，顺着那维系着他与苏晚晴的“心渊共振”，温柔而坚定地涌入了他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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