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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八章 内院(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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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水营,庞大人还想用任大浪得到什么。”

袁正低声道,“任大浪管着水营,早就是千总等次,军中地位不低,正好拿来敲打将官,乘势把营伍重整也办了。水营与我们暗哨司无关,就是牵涉了漕帮,之前何仙崖就想将漕帮脱出暗哨司,另建一个衙门出来,从安庆开始,这漕帮是大人你千辛万苦张罗起来的,阮劲躲在桐城当他的班头,何曾奔波辛劳过,他何仙崖动动嘴,便想夺了去。”

“何仙崖一直就想抬举阮劲,就盯着漕帮的差事。”江帆平静的道,“上江到下江,每处大码头都有漕帮,任命一个棍头就管码头的事,终究来说,漕帮都在其他衙门的辖区,到底怎生去管,我们没有头绪。在庞大人那里,船行要接生意,银庄要发贴票,只需要漕帮占住码头,其他的他不在意。到了漕帮自家那里,占住了码头又有人有刀,背后有安庆营当靠山,自然不想只赚码头的苦力钱,就想着自己开张赌档、暗门子赚钱,咱们暗哨司省钱又省事,原本是两下便宜,但没下功夫的地方总会出事,久了便脱了规矩,通行旗也成了赚钱生意,这般干下来,漕帮对庞大人便没了用处,你现下去说前面的辛苦,庞大人是不会听的。”

袁正垂手站着,若是漕帮被划走,暗哨司在安庆营内确实丢了脸面,而且不光涉及情报和航运控制,漕帮盘踞沿江码头,处于半黑半白的状态,经过这几年经营,建立起庞大的商业利益,若是划走了,对暗哨司也是实际利益损失,尤其是对于各个将官。

但眼下把柄在别人手中,暗哨司确实说不上话,袁正心头一口气不顺,忍不住说道,“咱们暗哨司与别家不同,衙门不大盘子大,东南西北到处都有差要办,别家的将官三天两头在大人跟前走动,话也递得过去,大人你一年到头没几日在安庆,就在安庆几日,或许庞大人又不在,一年下来在庞大人跟前,有没有两三次能说上话。其他时日都在奔波操劳,办的事都在外边,又最是招摇不得,别人看着还花了大笔银子,又无甚拿得出手的功劳,不要最后落个吃力不讨好……”

“庞大人那里,不是递话多就有用的,暗哨司办了什么差,他心里最是明白。”江帆想了片刻,“阮劲到哪里了。”

“阮劲昨日到的安庆,在总署报到后已去了石牌。”

“以本官想来,这次军议完结之前,庞大人都不会给任大浪定罪,刀子悬着比落下来吓人,人人都怕落在自己头上。”江帆站起身,“事到临头躲不得,到底要办到何等模样,总归只有庞大人自己知道,咱们也去石牌。”

……

“腰牌。”

石牌武学大门,江帆自己递过兵牌,在门房登记。

他身后还排着几名暗哨司的将官,虽然他们都是官吏,但到了军营门房前,都得自己交腰牌登记。

大门内传出阵阵爆竹般的震响,有一股淡淡的硝烟味弥漫子啊门前,门后立着一架训练用的布城,像照壁一般挡住了较场的视线。

片刻后登记完,然后由一名卫队士兵带着往里走去,江帆随在他身后绕过布城,宽阔的较场出现在眼前,

一排过去七八门铜炮整齐的列在武学大门内,杖具都绑在炮架上,每门炮的左侧地面都摆放着两个木箱,里面有棉布包裹,一群工匠模样的人在周围整理,两队士兵在北侧列队,后面还有马夫和挂马,大概是准备接收火炮的炮兵。

北面的校场上一排排密集的队列,扛着长矛和火铳的士兵在鼓点中走来走去。

江帆知道是新建的步火营,一边走一边看,似乎很多士兵还扛着木棍,队列乱糟糟的,一些军官提着竹鞭在周围打骂。

这些士兵都没有披甲,看起来跟寻常官军的步兵差不多,只是服装整齐一些。

较场周围有些将官在围观,江帆看到庄朝正、陈如烈等人,很久未见的王增禄和铁匠都在,还有一些中级军官,江帆并不在军务系统,对这些中级军官并不熟悉,似乎石牌军议的规模比以往更大一些。

这些军官在互相议论,似乎对步火营有些好奇,但江帆对步火营没有什么兴趣,视线往武学其他地方看去,武学的校场很宽阔,南边还有一片房子在修。

卫兵带路的方向是往西南角去的,江帆回头看了看,暗哨司的其他人被另外两个士兵领着往东北方去了。

江帆口中有点干燥,北边一通猛烈的齐射声,江帆也没兴趣看。

到了西南角的位置,外围全是持火铳带腰刀的士兵,应该就是步火营的。

这里又查一遍腰牌,西南角是武学办公的地方,但与一般的地方只有大堂不同,这里设有好几个院落,也不知哪个关的任大浪。

卫兵领着进了最大的一个院落,院门前是中军卫队在值哨。

一个旗总在门前接了江帆,领他进了院,里面跟大堂类似,但比起衙门来有些简陋,房屋开间都不大。

旗总来到一间屋前,示意江帆进去,江帆进了屋子,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张椅子。

江帆在椅子上坐下,安静的在屋中等候,门外偶尔有人走过,江帆也不抬头去看。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旗总终于又来到门前,“江把总跟我来。”

江帆连忙起身跟在旗总身后,拐过一个弯后,出现了又一个内院门,门前有五六个中军卫队的人,其中两人听到动静,都朝江帆看过来。

江帆平静的朝他们走过去,刚走到门前就看到了何仙崖从里面出来,接着看到了后面的余先生,江帆呆了一下,在原地舒了口气。

何仙崖正好抬起头,他见到江帆后一脸喜色,连忙拱手过来,“江大人来了,听说你昨日才到安庆,家里只呆一晚就要赶来石牌,这一路实在辛苦。”

江帆拱手回礼道,“路上的时候只是赶路,不用操劳费心,这类军议千头万绪,反倒是何司吏更辛苦。”

何仙崖笑笑道,“衙门嘛,要说多费心也谈不上,就是文来文去,你管着衙门都知道的,都是给你定好的,照着办便是,总归只是费力,比不得江大人你们这般的刀光剑影,所以有时总是想着多出些力气,看能不能多帮各位将官分担一些。”

“自然是能的,何司吏文韬武略,不论哪个衙门哪个营伍,都是能帮得上忙的。”

何仙崖连忙谦虚,那边余先生等他们说过几句,过来对江帆道,“庞大人请江把总进去说话。”

江帆对何仙崖一颔首,转身随余先生向门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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