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五十七 克劳狄乌斯4（1/2）

随着这句话出口，第十二代神子，被这一个时代称之为监察官的那个人，从虚无之中现身。

和在凡尘俗世一样，维尔京能看到的并不是他本人的真身，而是一个仿佛海市蜃楼的幻影。在那次围猎奥尔加修女的行动之中，这位监察官就以这样的方式从圣城显露圣体，令人瞠目结舌。

维尔京没有只顾着害怕和流汗，他也在思考，思考这位半神为何如此出场。

十二神子他不在这里，就和在凡尘俗世一样。如果那个小鬼之前的推测没有错，那他就是有个无法离开的地方，他的肉身一定存在某种特殊的限制，从他和克劳狄乌斯的对话中也能猜测出一二。

面对这位神子显露出的圣相，克劳狄乌斯马上按住了维尔京的脑袋，把他的头按在云海的流云里，摆出无比恭敬的姿态。

维尔京虽然低着头，但在刚刚那一瞬间，惊鸿一瞥看到了这位神子的模样。比起在凡尘俗世的时候，那个矮小的圣者身躯不见了，那个经常出现在晨间祈祷的慈祥面容也不见了。

维尔京甚至不能说自己看到了什么，他只感受到黑暗，仿佛在那位神子的面孔上，长着的不是五官，而是一个一个空洞，这些空洞看上去只有纯洁的黑色，但内里仿佛有着深入骨髓的声音，在冲着维尔京说话。

那是什么东西？深渊？怪物？完全看不到，不可知，不可见。

和他一样，克劳狄乌斯同样看到了这张脸，他倒吸一口凉气。显然比维尔京更加了解事态的严重程度。

“您的力量，居然已经达到了如此地步。实在令人生畏。”克劳狄乌斯很少这样恭敬地说话，更是很少露出如此谦卑的姿态。

“生畏么？真是可笑，我不过是觊觎神荣光的可悲之人。”第十二代神子带着苦涩而傲然的笑，“而他，居然已经触碰到了不可触碰之物。”

“他创造了世界树，我看到了。”克劳狄乌斯压低了声音，“但那远远称不上进入了神明的领域。”

“已经足够值得警惕。”十二神子高昂起头看向了维尔京。

尽管脸冲着云海的大地，维尔京几乎是用后脑的汗毛感受到了这股注视。那种灵魂深处的恐惧，几乎让维尔京脱离理智。

看我干什么？我没参与那个什么世界树，更不知道那小子已经是什么神明了。你看我干什么？

维尔京当然不敢讲自己的惶恐和反对说出口，而神子盯着他的双眼，如同空洞深邃的黑洞，仿佛在检查组成了他的每一个细胞。

“他在你身上留下了印记，我正是为此而来。”神子所说的话，毫无疑问是冲着维尔京，“把它给我。”

什么？什么印记？把什么给谁？

维尔京的大脑已经宕机，几乎完全没有办法理解神子所说的话，而接下来，也不需要他思考。

从他跪伏的云海土地上，就像是清水里滴下了漆黑的墨汁，黑色随着水波荡漾一下子晕开，将整片土地都染成了漆黑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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