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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6章 秋月惊雷(四)(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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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直是一早醒过来后,才晓得有人深夜爬进来找他的。

“小的林如海,给中堂老爷磕头。小的是谢中堂老爷府上的,偷着来递句话……俺们老爷听人讲中堂老爷在朝鲜立了威风,心里记挂,特叫小的务必把这点心意捎到。”来人将书套与牙牌双手高举,微躬着身子,嗓音压得低沉却清晰。

郑直略一颔首,侍立在侧的郑墨便无声上前。林如海保持着恭敬的姿势未动,待郑墨伸手来取时,他托着封套和牙牌的双手极其平稳地向前一送。交接的刹那,林如海拇指内侧一道浅而匀净的旧茧痕,在堂前光下无意间显露了分毫,随即没入袖中。东西离手,他便立刻缩肩垂首,恢复了那副粗使仆役的模样,仿佛方才那一瞬的稳当只是错觉。

郑墨接过封套和牙牌,放到郑直面前书案上,退到一边。

郑直没有去拿封套,而是瞅了眼牙牌,确是谢迁的“谢中堂还讲啥了?”

林如海赶紧道“俺们老爷特意讲了,皇爷要在下月二十三大婚,万望中堂务必斟酌行程。”

郑直点点头,这才伸手拿过封套打开。果然如同他预料的,通篇道德文章,国家大义,废话连篇。可内里其实只是一句话‘你够资格了,这次的好处算上你一份’。许是晓得郑直骂程文的事,这次绝口不提‘相忍为国’这四个字了。

看罢闭目良久,郑直才睁开眼问“内阁对五军断事司,可有新议?”

林如海立刻躬身,脸上堆满近乎愚钝的谄笑“中堂老爷们的事,小人从不敢近前听。”

郑直不再多言,端起茶。

林如海跟着郑墨退了出去。

郑直拿出烟点上,他已经向谢迁开出了价码,下边就看对方反应了。

相比于先帝驾崩时,郑直只能充当图章跟着同佥题本却不得参与其中,如今局面不同了。很显然,谢迁权衡利弊后,终于愿意让他上桌给双筷子了。

郑直之前以为,刘健、李东阳、谢迁三人中,至少刘健与谢迁应该是共进退的。可是看了边璋信上讲的这段日子谢迁及其党羽的行径,再结合事后查明,朝鲜国变中朴元宗、卢文礼等人当时的筹划,才反应过来,他又错了。

正德帝尚未亲政,内阁四位辅臣各怀心志。莫讲刘健、李东阳、谢迁三位积年阁老,便是资望最浅的郑直,亦自有盘算。

郑直总将刘、李、谢三人视作一体,实则不然。刘健纵与郑直有已有默契,断不会告知李、谢二人;即便李、谢欲对郑直不利,刘健亦未必阻拦。而李东阳、谢迁二人,亦皆按其自身利害斟酌对郑直的态度,彼此从不相商,更无协调。阁中四人,实是各怀机杼,各自为政。

倘若没有朝鲜这一遭,刘健只等着郑直回去体面上本致仕;而李、谢亦是打定主意将题本案的黑锅甩给郑直来扛了。莫讲不可能,刘健身为首辅,做事还要讲究体面,李、谢却不同。这个林如海一进门,郑直就认出了对方。娘的,原来当年第一次穿越时,跟他和江侃同时被下狱的林如海是谢迁的人。

休讲是不是有误会,林如海可能刚刚投奔谢迁。这种阁臣私下勾连的事,郑直都不放心让郑墨去做,谢迁会随便指派给一个不知根底的人?当时林如海真的死了?仔细想想,郑直那时确实看到了江侃的尸体从诏狱被抬出来,可是没有瞅见这个林如海的尸体。而谢迁之所以这么做,也不难猜,郑直抢了他儿子的风头。好手段,既解了心头之恨,又栽赃了刘首揆。

刘健只是单纯的霸道,谢迁却是真正的阴狠。

而如今郑直的名头已经响彻清朝,谢迁就不得不改弦易辙。毕竟九月二十四日,正德帝就要亲政了。这种时候,他们一群人搞郑直,士林风评如何?就算谢迁不在乎士林风评,强行推动。若是不能在正德帝亲政前将郑直钉死,那么九月二十四日之后,恐怕就要准备面对二人联手的反噬。此,智者不为也。

目下,刘健定然不会穷纠前事、谢迁也已妥协,剩下一个装药罐子的李东阳,根本不足为虑。讲实话,若不是晓得刘太监最后一定大获全胜,郑直也许就要失信于刘健,争一争首揆了。奈何偏偏,最后获胜的是刘太监。

“默哥,让三郎跟老贺进来。”郑直起身,走进东次间,来到书案旁,提笔在信笺上迅速写了起来。

他原本就对白石远离京师满腹狐疑,如今大概懂了。对方怕不是也看出了危机,却不看好刘太监,所以准备置身事外。郑直晓得,他从来不比旁人精明,靠的都是运气、出其不意还有拼狠。然而郑直明年才能在梦里向老郑直讨主意,也不能再穿越了,更不可能发狠屠了三个老贼和他们的党羽。所以,郑直决定学白石,置身事外,跑。

跑去哪?还用问,宁夏,延绥,大同甚至辽东更好。

所以,此刻他是写信给家中的五位娘子。二嫚儿还有言奴必须在他回去之前,就启程南下。如此,一旦他离京,二人才可以脱身。否则,祖母一定盯死她们。至于锦奴、六爷,等他回去后,再安排郑虤和郑彪离开。

而南京?既然晓得了那里是刘健等人的反抗刘瑾的老巢,郑直脑子不全了还往跟前凑,自然跑的越远越好。莫忘了他是五军断事官,有这块护身符在,就可以去天下十七八都司行都司留守司的任何地方。毕竟五军断事司已经荒废百年,他花点工夫对各地摸底梳理,也理所应当。待刘太监被搞下去,再回京也不迟。

待走出东次间,刘三跟贺五十已经等着,郑墨反而站到了屋外廊下“这是给边翰林的。”言罢递给刘三一个封套。然后看向贺五十,同样拿出一个封套递给对方“这是给太太的。”

刘三与贺五十小心接过,收好。

“你二人带着书信,待俺们启程后,悄悄脱离,尽早回京。”郑直也不多言“路上不可张扬,记住,这两封信宁可毁了,也不能丢了。”

讲实话,这活计让贺五十去也是无可奈何。刘三的心可是被二嫚儿攥着,这封套里是他写给五位娘子的信。太太瞅见了定然无事,若是二嫚儿瞅见了,他回去就别想上炕了。

偏偏田文胜被他留在界河,待接了冯铎等人后一起返回。郑直昨日席间已经和朱秀商量好了,日后要在辽东大展拳脚,这就需要朱小旗留下。至于田震,郑直跟前必须有一个能够四处打探消息的人。如此,哪怕人手捉襟见肘,他依旧派出了二人送信。

刘三跟贺五十从没有见过郑直如此严肃,立刻不敢等闲视之,齐声称是。

“去吧。”郑直点点头,对门外的郑墨道“默哥,告诉老程跟老张,明个儿再走。”转身向后院走去。

虽然已经决定跑了,可是他也要仔细筹划,想想临走之前,咋再多捞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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