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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衡父子番外:金粉与岩灰(对这对父子,真的好感极深)(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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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前的璃月港,被一场细雪裹成了素白。玉衡星府的画室却暖得像浸在温汤里,炭炉里的银骨炭烧得正酣,松烟墨的沉香混着金粉的微甜,在雕花窗棂间漫成一片软云。李豫立在八尺长卷前,指尖捏着支紫毫笔,笔尖悬在某处飞檐上,迟迟未落。

卷上的璃月港已近完工:望舒客栈的铜铃用赤金勾了铃舌,风过处似有清响从纸间漏出;码头的石阶染着赭石,每道纹路都洇着潮意,像刚被晨露浸过;护城河边的垂柳用花青调了石绿,枝条软得能垂到画里的水面。唯独最高处的月海亭之下,青瓦只铺了半幅,金粉在纸角堆出薄薄一层,像落了未融的雪——那是标注箭窗位置的专用金粉,每一点都对应着防御的死角。

“父亲。”

画室门被轻轻推开,带进一股砭骨的寒。李勤站在门口,玄色千岩军常服上沾着层岩的冰碴,发梢凝着的雪粒落在青砖上,洇出细碎的湿痕。他怀里紧紧揣着个牛皮纸包,指节因用力泛白,甲胄的铜扣撞在门框上,叮地一声轻响——刚从层岩换防回来,连卸甲的功夫都省了,直奔府里。

李豫没回头,指尖的紫毫在金粉堆里轻点:“层岩的雪,比港里的烈?”

“是,”李勤反手带上门,呵出的白气在暖空气里散得快,“蛰龙脊的风裹着雪,能把人掀下岩壁。”他走到长卷旁,目光扫过画里熟悉的街巷,忽然笑了,“父亲画的码头,比上月又宽了三尺?”

“码头监工说,开春要增两座栈桥。”李豫的笔终于落下,金粉在纸间晕开,像给箭窗描了道亮边,“画得准些,工匠动工时才不慌。”他瞥了眼儿子怀里的纸包,“裹得这样紧,是层岩的炭笔写生?”

李勤耳根微红,把纸包往身后藏了藏:“是……些地脉图。”

李豫放下笔,取过案上的青瓷茶盏,注了半盏热茶推过去。茶盏沿的云纹被炭火烘得发烫,映得李勤冻红的指尖像落了点朱砂:“你十三岁画的《归离原矿道图》,还在我樟木箱里压着。”

“那画歪歪扭扭的……”

“歪?”李豫挑眉,转身从博古架上取下个紫檀木盒。打开时,泛黄的麻纸上,炭笔勾勒的矿道歪七扭八,却在关键处用朱砂圈了个醒目的圈,旁边小字歪扭:“此处裂隙深丈许,勿近。”“那年层岩小矿难,千岩军照着这‘歪扭图’,从侧道救出三个矿工。”

李勤的指尖在茶盏沿蹭了蹭,炭灰混着茶渍,在釉色上洇出浅痕。他忽然把纸包放在案上,一层层拆开:“这次在层岩深处,见着种奇异的地脉光。”

最上面的画是用层岩焦墨画的:岩壁裂着道细缝,淡紫色的光从缝里渗出来,像困在石中的蛇。光线下的矿道纹路纤毫毕现,连石钟乳的走向都标得一丝不苟。李豫的目光落在画右下角——那里有块暗红的痕,像溅上去的血。

“是‘龙蜥蜕壳处’?”李豫指尖轻点裂缝旁,“《石书辑录》说,古岩龙蜥褪壳时,地脉溢紫芒,矿石脆如薄冰。”

“是,”李勤的声音低了些,“上周有个新兵不懂,想凿那里的星银矿,差点被落石埋了。”他指尖划过那道暗红,“这是拉他时,被碎石划破手蹭上的。”

李豫取过儿子的画,平铺在自己的长卷旁。一边是青瓦错落的璃月港,飞檐下藏着箭窗与暗渠,透着“人间烟火的筋骨”;一边是暗沉粗糙的层岩裂隙,紫芒里藏着矿道与地脉,藏着“大地深处的呼吸”。两卷画的边角竟悄悄对齐了——天衡阁的地基线,与矿道图的地脉线连成一道直线,像条藏在土里的龙,一头连着地上的屋,一头扎进地下的岩。

“你在军帐里,还带着我给你的那支狼毫?”李豫忽然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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