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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衡父子番外:金粉与岩灰(对这对父子,真的好感极深)(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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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了。”李勤从怀里摸出支笔,笔杆是望舒客栈换下的旧廊柱削的,刻着“檐角连地脉”五个字,被摩挲得发亮。笔锋秃了半截,沾着的不是松烟墨,是层岩的焦土与矿粉。“上次画地脉图,炭笔用完了,就用它蘸矿粉画,竟比炭笔还清楚。”

李豫接过笔,指尖抚过秃了的笔锋。那触感粗糙得像层岩的岩壁,却比府里最细的紫毫更让他心头一颤。他转身从案头取过一碟金粉,蘸了点松烟墨,在李勤的画里,顺着那道紫芒添了几笔。金粉混着墨,在暗岩上开出细碎的花。

“父亲?”李勤愣住了。

“地脉光映着星银矿,该是这样的。”李豫的声音轻得像落雪,“再深的地下,也该有光。”他把笔还回去,指腹在“檐角连地脉”的刻字上停了停,“这笔画过矿道,也该画得出亭台。”

李勤握着笔,忽然想起十年前。那时他总把亭台画歪,李豫不说他,只把他抱到天衡阁的脚手架上,让他摸未上漆的廊柱:“你看,木头里有纹路,顺着纹路画,就不会歪。”后来才知,那些脚手架的位置,都是父亲用画笔算的,连每个榫卯的角度都标在图上——画里的亭台,原是能住人、能挡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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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回来,能歇几日?”李豫重新执紫毫,给天衡阁的青瓦补色。

“明日就得归队。”李勤的声音涩了些,“层岩地脉不稳,得重测。”他从纸包里抽出最后一张画,递过去,“这个……给父亲。”

画上是片陌生的岩壁,最显眼处生着株琉璃百合。花瓣用层岩朱砂矿粉涂的,根茎处却用金粉勾了几笔,像有阳光从岩缝漏下,正落在花瓣上。

“在沉玉谷发现的,”李勤挠挠头,“地脉光养的花,比港里的艳。想着父亲画天衡阁时,或许能用这颜色。”

李豫接过画,指尖触到花瓣上的朱砂矿粉,粗糙得像儿子手心的茧。他忽然笑了,把画贴在自己的长卷旁——那株琉璃百合,正好在天衡阁的窗台下,像从画里长出来的。

“用得上。”他说,“很用得上。”

炭炉里的银骨炭噼啪响,把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一个执笔,一个握枪,却在画纸边缘慢慢靠在一起。李勤看着父亲给青瓦补色,忽然发现,天衡阁的地基深处,多了道极细的线,走向竟与自己画里的地脉光一模一样。

夜深时,李勤披着父亲的厚氅出门,手里攥着那支狼毫。雪停了,璃月港的灯火映在雪上,像撒了满地金粉。他回头望,玉衡星府的窗还亮着,窗纸上父亲的影子正弯腰添笔,笔尖划过纸的声响,隔着雪夜传过来,轻得像地脉的呼吸。

李勤笑了笑,转身往码头走。靴底踩雪的咯吱声里,怀里的狼毫硌着心口,暖得像揣了块炭火。他知道,父亲的画里从此有了层岩的地脉;而他的画里,也永远记着璃月港的飞檐——檐角连地脉,从来都不是两回事。

几日后,李豫的《璃月全景图》成了。旁人赞红墙青瓦“稳得能扛住百年风雪”,只有李豫知道,画的最深处,藏着抹层岩的朱砂色,像株倔强的霓裳花,正从地脉里悄悄向着光长。画角的落款极小,不是“李豫”,是“豫与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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