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华卡约羊驼x隐忍绿茶反派崽子(16)(1/2)
同个念头转眼劈过宿玉衡和宁致远的大脑,他们瞬间睁大双眼,眸中是极度相似的震惊。
然后沉默几息,他们还是觉得有些不可置信,于是不约而同地半撑起身子看向九游,却莫名其妙地透过九游对上了眼。
宿玉衡:“……”
宁致远:“……”
他们忽然想起九游刚才当面给双方下的评语,尴尬感再度袭来,都默默地躺回去,分别轻轻地扯了扯身上的被子,先后闭上双眼。
但没一会,宁致远忽然又睁开眼,转身枕着手臂望向天花板,轻声地道:“睡吧。我们都在。”
宿玉衡闻言下意识地揪紧手里的被子,往里面挪了挪,才闷闷地低嗯一声。
然后在九游响亮又莫名催眠的呼噜声中,他揉了揉眼睛,小声地道:“宁哥晚安。今夜好梦。”
宁致远收回手臂,缓慢地闭上双眼,呢喃道:“今夜好梦。”
————
经过一次谈心,宁致远以为他们大抵会变得生分,宿玉衡也暗自忧心会这样。
但九游却跟只没事羊驼似的,时常龇着两排白牙,一会怂恿宿玉衡四处闯祸,一会跑到宁致远房间骚扰宁致远,玩得乐此不疲。
宁致远整完公事,还得给两只崽子擦屁股,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没时间和他们生分。
此刻,他正一言难尽地看着落汤鸡一样趴在台子上的九游,目光久久地凝滞在九游肿大的鼻子上,屏息等着宠物医生把九游从蟹螯中解救出来。
旁边的宿玉衡也一脸紧张地看着宠物医生动作,两只手抱着九游的蹄子来回安抚,表情带着无法忽视的愧疚。
其实这螃蟹本该在中午就被端上餐桌的,但是他想自己做一餐以示对宁致远和九游近日照顾的感谢,就和钟点工商量,从午餐的菜单上划掉了爆炒螃蟹这道菜。
只是他没想到晚上自己做好准备,不过去一趟厕所回来,就见九游正埋头趴在婴儿车上哞哞嚎叫,那装着螃蟹的盆却已不知所踪。
再一低头,里面遍地是螃蟹,它们正倒腾着八条节肢四处乱爬,时不时挥动大蟹螯,张牙舞爪。
九游叫得太悲惨,直接把宠物追踪监控器给吼醒,没几秒就把正在三楼练舞的宁致远摇了下来。
随即别墅里一阵兵荒马乱,宁致远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便匆匆带着一脸愧疚的宿玉衡和欲哭无泪的九游来到了宠物医院。
宠物医生真没见过比九游还会折腾的羊驼,他都有些习惯九游隔三差五就要过来一趟了。
使出浑身解数分开两只动物后,看见九游哞叫着迅速后退,缩在宿玉衡和宁致远身前,正一脸心有余悸地盯着台上的螃蟹,却糊了宿玉衡一脸毛,他有些哭笑不得地道:“还好伤口不是很大,没有损伤鼻子内部。注意这段时间别碰到水,及时上药就好。”
宁致远立刻压了压九游屁股上的软毛,又拉开宿玉衡几步,将宿玉衡从窒息般的“大驼依人”中拯救出来,才暗送口气,俯身拍了拍九游的肩膀,和宠物医生道谢,就推着婴儿车出了门。
九游还沉浸在自己被螃蟹偷袭的悲伤中。
他感觉肩膀被宿玉衡揉了揉,忍不住舔一下又痛又痒的鼻子四周,转头和宿玉衡嗯嗯着委屈且气恼地道:“它夹我,它居然敢夹我?我什么也没干,只是看了它一眼,它就夹我!”
“它怎么比网络喷子还无厘头?”
宿玉衡连忙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九游脸颊上的软毛,道:“别生气,回去我就把它炒了,或者清蒸?你想怎么煮都行。还不解气,我们就先教训它一顿。”
九游立刻就哼唧了一声,却道:“那还是算了。你们吃的东西,按照你们的口味来吧。咱杀生不虐生,吃了它就是最大的反击。”
他说着突然想到自己还是只猫时,沈遂安的外公沈岑封做的那一餐爆炒螃蟹,下意识地吸溜了一下口水,又道:“不过我建议你爆炒,味道最香。嘿嘿。”
宿玉衡见九游脑袋都快肿成葫芦了,还有心思垂涎螃蟹,不由地抽动几下嘴角,努力憋回几乎要脱口而出的笑声,却被压嗓的动作闷得喉间发痒,不由地轻咳一声,道:“好,那就爆炒。”
周围来往的人见宿玉衡和九游交流得有来有往的,有些古怪地看了眼队伍中唯一的成年人宁致远,就见宁致远穿着酷帅T恤工装裤,神神秘秘地盖着个鸭舌帽,却画风诡异地趿拉着双拖鞋就来了,正对着手机那头冷笑,又纷纷收回眼,不约而同地离他们远了点。
宁致远根本没注意到路人默契的动作,他正听着经纪人画饼,随口敷衍几句,就在听到经纪人跳脚骂声的前一刻,迅速挂了电话,走去取药。
反正他和垃圾公司的合约已经快到期了,大不了和他们彻底撕破脸皮,上完之前接的最后一个综艺,他不会再混娱乐圈了。
所谓雪藏和封杀,对一个本就不在圈子里的人,又有多大的威胁力。
没人能再以此威胁他,或者牵连他的家人。
宁致远仿佛毫不在意地如是想着,九游和宿玉衡却能从他紧攥着婴儿车推手的手指间洞悉他的内心不算多么平静。
不知不觉间,九游已经停下了和宿玉衡插科打诨的嘴,歪头将下巴贴在宁致远的手背上,用平和的目光看着宁致远,试图给予宁致远最温情的陪伴。
再坚强的人,面对孤立无援的处境,都难以抗衡空费词说的彷徨与无能为力的愤怒,更何况宁致远一路走来,已经面对了太多的恶意。
孤儿出生,十七岁兼职时阴差阳错地被推入娱乐圈,因为性子倔不肯接受一些黑暗面,被排挤雪藏长达八年。
二十四岁那年临时被临时拉去参加综艺,终于迎来转机,可红不过半年,他就被尝到甜头的公司又一次塞进选秀节目,却被恶意剪辑、黑幕逼退赛,被网暴三年。
沉浮挣扎十一年,似乎放下所谓坚持的人大多都已功成名就,他却死死守着一条底线,收获了一纸龙飞凤舞地飘着抑郁状态、焦虑状态的检查报告单。
如果说宿玉衡的人生是一本被恶意写毁的烂尾小说,那么宁致远的人生就是被肆意剪裁的悲情虐文。
要不是宁致远始终清醒,没把所有希望寄托于闯荡娱乐圈,一直努力学习争取奖学金,又四处参赛夺得桂冠,还在网上卖了几个自己开发的小程序,或许他们现在已经在流浪了。
宿玉衡不知道那么多内情,但他早就从书房断断续续紧闭超过九个小时、宁致远的生物钟昼夜颠倒、九游总要充当闹钟叫宁致远吃饭的蛛丝马迹中,看出宁致远其实过得也非常不容易。
察觉到宁致远心情恶劣,他没有冒然开口询问,只和九游对视了一眼,就吭哧吭哧地疯狂倒腾小短腿,跟上宁致远无意间越迈越快的脚步,却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鞋带。
他连忙和正要开口的九游摆摆手示意没事,快速蹲下系好鞋带,又站起身匆匆快跑冲向转头看过来的宁致远,却听宁致远忽然喊了一声小心。
猝不及防下,他踩到了地面上不知道谁撒出来的一滩水,往后倒时胸腔中的心脏砰砰直跳,眼神还是茫然的,却忽然感觉被什么东西挡了一下,坐在了个软中带硬的东西上。
宁致远赶紧推着婴儿车飞快走过来,从志愿者的鞋子上提溜起来宿玉衡,拉着小崽子上下检查一番,才和人道了谢。
志愿者却在看见宁致远的瞬间,忽然愣住了。
她怔怔地抱着个拖把,恍惚间听到宁致远说要给感谢费,连忙飞快地摇头,百般推阻,却在仓惶逃离后,又魂不守舍地趴在墙角望着宁致远的方向发呆。
远远地,她隐约听见那只羊驼正对着宁致远和小朋友嗯嗯叫唤,看见宁致远伸手揉揉小朋友的脑袋,牵着小朋友离开了宠物医院。
脑海里还不停回放着那滴汗珠从鬓角滑落,抚着利落的下颌线凝聚于下巴处,又迅速砸落的画面,明明悄无声息,却如惊雷般在她的心头炸出了一朵绚烂的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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