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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骑士之忠义(月底求月票!)(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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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依然会走向“命运”轨迹的决心。

抱着一种也许永远得不到回应、不会被人理解的“愚忠”。

迪卢木多便事无巨细地,向肯尼斯汇报了自己的战况,以及今晚所见证的一切:

与Saber的遭遇、自己的难以力敌,改变世界天象的伟力,神明凭依的现身与告诫。

甚至,是那两道如同厄运般的Geasa——

“如果你不遮掩你的魔性之貌,此次圣杯战争,你必将在背叛中死去。”

“你不可显露你知晓此事,否则你必将重归命运的路途。”

Lancer甚至未曾隐瞒那近乎羞辱的挑衅之言。

“如果他并非一个不在意女人轻蔑的懦夫,想要赢得爱情的话,就于明天的此刻于Saber在海港处一战。”

他说得诚恳万分,甚至像是要将自己的心肺挖剖出来,证明自己的忠诚。

……

此刻,肯尼斯便让自己的面容隐没在魔力炉投下的辉光之下。

他就对于这些言辞保持沉默的态度。

——刚刚Lancer所作的一切似乎都毫无保留。

甚至,在这位染血的战士拖着伤痛显现时,在索拉带着满眼的担忧、带着焦急的呼声,跑至身前时——

“索拉小姐,能请您此刻离开片刻吗?”

冷淡而疏离的话语,如同一道无形的壁垒,蓦地止住了索拉的脚步。

这位仅仅希望能帮上英雄。

这位仅仅是希望能通过为迪卢木多治疗,换取一些微薄的感激的女子,愕然地抬头,望着他。

谁又能在知晓了这位英雄的过往后,不为之倾心呢?

她甚至就凝视着Lancer痛苦的神情,希望得到一些解释得以慰藉。

啊,看呐!

我那身披血污、肩甲凹陷的英雄!

你又是经历的怎样的征战而归来!

你又是面对了怎样的残酷而归来!

是何种强敌竟能将你这无双的勇士伤至如此?

是何种命运竟令你这光辉的骑士黯然神伤!

此刻,少女的内心,便为英雄所显露的苦痛而裂碎,她的魂灵,便为迪卢木多的败退而哀叹。

如同走失的幼鹿般不知所措,内心便带着难以抑止的情愫。

索拉便凝望着他。

她多么希望留下,亲耳聆听他的战报,渴望能亲手为他治愈伤痕。

少女便暗自担忧,唯恐肯尼斯会因他行动失利而施以严苛的责罚。

有些不知所措的、用轻柔的语气试图挽留:

“但……Lancer你的伤……”

“请去歇息吧,索拉小姐。”

迪卢木多却以骑士般的矜持与委婉,谢绝了她治疗的好意。

“战争的残酷不应玷污您的耳与心。”

“倘若在主君面前让您受到半点伤害,也是对骑士荣耀的玷污。”

命运便是如此的奇特。

或者,这即是所谓的“命运使然”?

——此刻,迪卢木多完全地俘获了索拉的芳心。

是啊,谁又能不为这般伤痕累累却仍恪守忠义的英雄倾心呢?

……

然而,肯尼斯显然不会。

对肯尼斯来说,Lancer的陈述,无疑是这个使魔对于自己的能力侮辱,对自己未婚妻的忠诚的侮辱。

——Lancer的忠义,是由他人不忠的光辉所映衬的。

没有半点试图为Lancer疗伤的意思,甚至没有让一直跪地的骑士起身。

肯尼斯冷漠地低头俯视着等待自己决断的骑士,语气里充斥着极度的讽刺。

“凭依了肉体的神明,Lancer,你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对于这位【时钟塔】的君主来说,肯尼斯很少因为“外在的愤怒”而显露出情绪。

就像那偷走了自己圣遗物的学徒。

这样的事情,只是难以掌握的意外,好比在魔术实验中遭遇失败。

只需将负面的情绪放在心中,以冷静而现实的态度去解决即可。

但对于“内在的愤怒”,这位君主便完全无法忍受了。

这也是每一个真正的天才所持有的特点吧。

肯尼斯那异于常人的才能,让他的人生至今可以说与失败无缘。

因此,每当他的亲属或者部下,做出那些不和他意的举动时。

就像此刻——

那双充斥着怒意的眼眸,已经说明了一切。

是的,肯尼斯完全不相信Lancer说得那些可笑的谎言。

神代已经诀别了,根本不可能有神明降临于世。

更关键的是——

“Lancer,难道你要告诉我——那个挥手之间改变天象,击败你的神明,之所以在最后放过你,只是为了见证你的勇武吗?!”

肯尼斯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嘲讽神色。

“而且,还是站在你所说的Saber那边,来见证你的勇武?!!”

“吾主!我以我的荣誉发誓,我之所言绝无虚假——”

“这种事根本不用发誓!”

压抑不住的情绪立刻爆发出来,肯尼斯怒喝一声,厉声打断了Lancer的辩白。

“你本就应该毫无保留地告诉我实情!”

“啊——真是荒谬至极。”

肯尼斯抬手捂住前额,就因为极度的失望与恼怒而感到一阵眩晕。

他觉得自己真是昏了头,才会召唤出如此不忠且满口妄言的从者。

“难道你是在说,索拉在看到你的第一眼,就主动放下所有防备,心甘情愿地被你的魔貌所迷惑?”

他冷笑着,吐出如毒蜂般尖锐的词语,说出Lancer绝难承受的痛处。

“恐怕是你这个企图怂恿她来影响我的决定,故意勾引他才是吧——就像你曾经对芬恩做得那样。”

“什……绝无此事!吾主,请您收回刚才那句话——”

Lancer只觉得自己百口莫辩。

肯尼斯的话比天罚还难以让他接受。

身体如遭重击,那本就受伤的身躯无力地摇了摇,垂下的手臂就因为激烈的情绪而剧烈颤抖。

Lancer不知道,他无法理解,自己毫无保留的忠诚,为何会换来如此恶毒的揣测和羞辱。

——就该这样才对。

站在他面前,这位傲慢的魔术师这样想着。

自己早就该将这个从灵折辱。

让这个不安分的从灵认清他的地位,甚至该让索拉亲眼见识他失魂落魄、狼狈不堪的模样。

“不过,不论怎么说,即使事败于Saber之手,也不应说出这样荒谬的话。”

回想起Lancer那套关于神明的说辞,肯尼斯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果然,从灵就是从灵,根本无法理解事情的真相。

在他看来,Lancer的遭遇,恐怕是对面的魔术师,借助灵脉施展了什么依托于地形的大魔术罢了。

“约定你与明日前往海港与Saber斗争,这是再明显不过的陷阱了。”

他顿了顿,在Lancer有所触动的神情下开口。

“如果那击落你的仪阵只是半路布置,想必Saber的御主会在海港布设更强大的工坊。”

“可我确定那是改变了天象的……”

“够了!Lancer!”

肯尼斯厉声打断,声音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意味。

“难道你要让我相信,在这个远东的乡下地方,一场小小的圣杯战争仪式中,会出现真正的神灵?或者蔓延整座城市的阵势吗?!”

肯尼斯便说出Lancer话语中最为明显的漏洞,质问Lancer,要他给出解释。

“我和索拉一直在酒店里,从未发现有什么改变天象的魔术!”

Lancer只能痛苦而无力地摇头。

然而,似乎在他的痛苦中有所灵感,肯尼斯若有所思地停顿片刻。

“如果那两道Geasa是真的……那——啊,我明白了。”

他忽然话锋一转,语气竟缓和下来。

“Lancer,我收回刚刚那句话。”

“吾主……您、您终于肯相信我了吗?!”

迪卢木多难以置信地抬起头。

那双原本盛满悲伤的金色眼眸中,闪过一丝如同于绝境中窥见了微光的晶莹。

“是啊——”

肯尼斯简短地吟诵咒文,借由【三基之魔力炉】调取魔力。

紧接着,Lancer身上那些狰狞的伤口,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

但——不,完全不一样。

看着主君脸上流露出一抹有些残忍的畅快笑容。

迪卢木多心中那不祥的预感、那种不幸的阴影,越发扩大。

“‘如果你不遮掩你的魔性之貌,此次圣杯战争,你必将在背叛中死去’——”

“Lancer,那位‘神明’是这样告诫你的,没错吧?”

这个骑士已经预感到他的主人要说些什么话语了。

那熟悉的、带着怨毒与冰冷算计的神情,如同冰水一般,立刻将那刚刚燃起的胸膛浇灭。

脸上露出凄怆的笑容,Lancer缓缓地、艰难地吐出回应。

“是……的……吾、主。”

肯尼斯仿佛极为赞同地点了点头,咂了咂嘴,故作困扰地说道:

“啧,两道来自神明的Geasa,确实不好办啊……最好,千万不要违背呢……”

作为【时钟塔】的君主,肯尼斯全然可以制作遮掩Lancer魔性之貌的面具。

但此刻,他只是轻描淡写地、甚至带着一丝愉悦地开口:

“如果你明天要前往港口,为你的主君取来破解诅咒之法。”

“那你就用你那破魔的红蔷薇(GaeDearg),刺破你的脸颊吧,Lancer。”

短暂的、死一般的沉默笼罩了房间。

那柄闪耀着不祥诅咒光芒的猩红枪尖——

被它的主人缓缓调转方向。

被他的持有者刺向自身。

此刻——

骑士的忠义便是脸颊上流下的血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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