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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4章 化雪后的汗廷(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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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一骑飞奔而来,马蹄溅起大片雪泥。传令兵浑身是血,喘息着高喊:“禀报——达尔古特部的首领托克索巴逃了!他是独自一个人从北面——原本艾丽努尔应到的位置——逃跑的!”

“什么?”李沾勃然大怒,眼中闪出猎鹰般的光。他抽出腰刀,沉声吼道:“给我二十个骑兵,我亲自去追!”

卢切扎尔立于高台之上,俯瞰战场,忽闻此言,神情一震。她转身欲言,眼中闪过一丝迟疑。她担心的并非托克索巴,而是艾丽努尔——旧乌古斯部至今未至,这绝非她的行事风格。那一刻,隐约的不安在她心头盘旋,如风掠过雪原的阴影。

卢切扎尔刚要开口,却见李沾已拨马扬鞭,口中洒然一笑:“算了,托克索巴那老狗自己逃命去了,我一个人也能追上!我就不信,我这正当壮年的沙陀英才,还拿不下他一个垂垂老矣的老匹夫!”

话音未落,战马嘶鸣,李沾的身影已化作雪原上一抹疾驰的黑影。风卷着雪花,追不上他扬起的尘雪,只余卢切扎尔的披风在高台上猎猎翻卷,映着她微蹙的眉心与那抹未散的忧色。

然而还未等卢切扎尔发令,另一名传令兵气喘吁吁地赶来,披风上满是刀痕与血迹:“禀夫人!旧乌古斯部在前往指定位置的途中,遭遇古尔鲁格部的骑兵伏击,正在殊死抵抗,请求支援!”

风在这一刻似乎停了。卢切扎尔的目光一瞬间变得冷如霜刃。她举手一挥,声音清亮而坚定:“传令——山魈营、朱厌营留下,看守俘虏和战利品!其余各部,随我前往援救旧乌古斯部!”

“是!”传令兵们齐声应诺,翻身上马,雪地上立刻响起一片蹄声。

契特里已经带着狻猊营重新整队完毕,他的声音如雷般回荡:“狻猊营——听令!先锋在前,驰援旧乌古斯部!”

“我们先行!”话音落下,他一拨缰,铁骑如黑色洪流冲出,卷起漫天雪雾,朝北方疾驰而去。

紧接着,赤马部的队伍也向着卢切扎尔靠过来。阿依得尔策马来到卢切扎尔身前,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

卢切扎尔目光锐利如刀,沉声道:“阿依得尔,我得去救人。这里的俘虏与牲畜,等我回来再分。”

阿依得尔抬手一拱,语气沉稳:“我们赤马部愿随您同行。救援盟友,比分赃更要紧。”

远处,乌鸦营与山魈营也纷纷列队完毕,旗帜翻飞。巴特拉兹策马上前,眉头紧皱:“夫人,太师他一个人去追托克索巴了,要不要派人支援?”

卢切扎尔眯起眼,神色冷静如冰霜:“我们先去救艾丽努尔!至于卡里姆——”她顿了顿,语气果断,“派二十名快骑去接应他即可,反正托克索巴就剩他自己一个人了。”

“是!”巴特拉兹抱拳应诺,立刻挑选三名轻骑随行,朝北方追去。

卢切扎尔转身上马,披风在风中翻卷。她高举战刀,目光如火:“狻猊营、赤马部、乌鸦营——随我出发!”

战鼓再次擂响,雪尘翻滚。千骑并进,旗帜如流火,蹄声如惊雷。远处的天边,一抹猩红的夕阳洒在雪原上,映得天地如血。那一刻,卢切扎尔的身影矗立在金光与风雪之间,仿佛一座不倒的旗标——她的命令,就是这片草原的意志。卢切扎尔率领的援军如黑潮般冲过丘陵。前方的烟雾在风中翻滚,火光闪烁,战马嘶鸣声混杂着金属的撞击与呐喊,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当咄陆部联军赶到时,战斗仍未完全结束——旧乌古斯部的旗帜在一片混乱的尘烟中摇曳。艾丽努尔与苇尔嘎率领的残部被挤压在一片低洼地,人数不千人,四周却被数倍于己的古尔鲁格部骑兵围困。积雪被鲜血染成暗红,战马的尸体与断裂的矛枪横陈一地,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皮革气味。

“杀——!”艾丽努尔怒吼着,声音嘶哑如裂帛。她手中长矛已经断成两截,只剩锋锐的半段,她翻身下马,带着几名亲卫冲入敌阵。矛刃在火光中划出一道银弧,一名古尔鲁格骑兵被刺穿喉咙,鲜血迸溅到她的面甲上。她的肩头早被砍出一道深口子,鲜血顺着臂甲汩汩流下,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在艾丽努尔身旁,苇尔嘎骑着灰马来回穿梭。她的马几乎被血染红,手中的弯刀一刻不停地翻飞。她的动作迅捷而狠辣,每一刀都取人性命。她的头发散乱,眼神却冷如鹰隼,哪怕马失前蹄,她也跃身而起,反手一击,将逼近的敌人斩于马下。敌骑被她硬生生杀退数步,甚至有人在她的气势下失足落马。

“不能让包围圈再缩小,跟我冲!”艾丽努尔高喊,她的嗓音几乎嘶哑,但仍带着一股撕裂天地的力量。乌古斯骑兵们以艾丽努尔为中心,组成一个反击的楔形阵,哪怕伤痕累累,也依然奋力突围。

此时,咄陆部的援军从丘陵后方冲出,号角声贯穿天地。狻猊营的铁骑首先出现,契特里高举长刀,怒吼着:“咄陆的勇士——随我来!”

只听得一阵震耳欲聋的马蹄声撕裂长空,仿佛连大地都在那一刻战栗。狂风呼啸,雪花漫天乱舞,如同被搅成怒涛的白色旋涡,席卷整个原野。咄陆部的联军如山崩海啸般涌入战场,铁甲在日光下闪烁着寒芒,阵势如同天神下凡。古尔鲁格部的骑兵原本正与敌军血战成团,忽闻那轰然蹄声,心头齐齐一凛。他们万万料不到,援军竟会如此迅疾而至。那声势,那铁甲交鸣的震响,绝非寻常部众可比;丘陵后旗海翻腾,犹如燃烧的浪潮,一望无际。他们不是没见过大阵仗的战士——可在那一刻,他们已听出那蹄声背后蕴藏的力量,也明白再厮杀下去,只会换来更多尸骨与更深的血仇。喀喇汗国的命令很明确:此行不过是牵制。若能保全实力撤出,便是功成。于是,还未等那股铁流扑面而至,古尔鲁格部的骑兵便果断下令撤退。旌旗一转,战马长嘶,整支骑军如狂风卷地,掀起一阵雪浪,向西疾驰而去。战场上只余烈风与蹄痕,在呼啸的天地间,回荡着一声声远去的铁鸣。

“夫人,我们要追击他们吗?”契特里策马来到卢切扎尔身边,目光炯然。

“追不上的。”巴彦杜尔首领忒穆尔沉声说道,抹去脸上的血迹,“他们和喀喇汗国关系密切,他们的突击队配的都是汗血宝马——咱们的马跑不赢他们的马。”

卢切扎尔沉默片刻,望着远方消失的尘烟,脸色阴沉如铁。

就在此时,艾丽努尔与苇尔嘎带着残部缓缓走出战场。两人身上满是血迹,铠甲破碎,披风被割得支离破碎。艾丽努尔脚步踉跄,却仍强撑着走到卢切扎尔面前,与苇尔嘎一同翻身下马。她双膝跪地,声音嘶哑却坚定:“姐姐,我们在行军途中遭到古尔鲁格部的骑兵偷袭,没能抵达指定位置,请您责罚!”

卢切扎尔俯身将她搀起,目光中闪过一丝心疼。她语气平缓,却透着铁的意志:“这事不怪你们。你们拼尽全力,我都看到了。”她抬起头,目光锐利地扫向南方残雪中消散的烟尘,声音低沉如雷:“古尔鲁格部——我早晚会让他们血债血偿!”

……

夜色渐深,风带着焦土与烟尘的气味在营地上空盘旋。白昼的硝烟尚未完全散去,远处的火光映红了地平线,仿佛战场的余烬仍在燃烧。卢切扎尔下令收兵,各营开始整顿。狻猊营负责押解俘虏,山魈营与朱厌营分发战利品,乌鸦营与赤马部则清点牲畜与辎重。血迹在雪地上凝成褐色的纹路,刀枪堆积如山,断裂的盔甲和被撕碎的旗帜散落一地,营地内弥漫着疲惫的喧嚣。

当晚,各部的分配有条不紊地进行。卢切扎尔亲自主持分赃,评功行赏,公正而迅速。赤马部因战功卓著,被分得大量战马与羊群。阿依得尔笑容灿烂,连声称赞:“咄陆女主果然信义昭然,今后赤马部必当为您马首是瞻!”

卢切扎尔与他在火盆旁饮了几杯奶酒,语调平静:“这是你们应得的。”

阿依得尔拱手作别,领着部众高唱着草原的战歌,浩浩荡荡地离去。铁蹄声渐远,消失在夜色与风雪之中。

夜风愈发冷冽,吹得营帐的帘角猎猎作响。远处的火盆早已燃成一堆余烬,赤红的火光在夜色中忽明忽暗。卢切扎尔坐在案前,神色凝重,指尖轻轻叩着木几。外头传来的风声与蹄声交织,却迟迟不见李沾的归队。

派出去的斥候一批又一批地回报,脸上都带着惭愧与茫然——北面的河谷、冰封的小溪、旧营地残迹……都没有发现任何踪迹。那三名随李沾出征的骑兵,也如同被草原的夜色吞没一般,杳无音信。

帐外的风一阵紧似一阵,掀起帐幕,带进几缕寒气。火光摇曳,卢切扎尔的影子被投射在兽皮墙上,忽长忽短,像一尊静默的雕像。大萨满努瑞达掀帘而入,身上的披风沾满细雪。她走近几步,放低声音道:“太师还没回来?”

卢切扎尔缓缓摇头,神情没有波澜,只有深藏的疲惫。

努瑞达叹了口气,蹙眉道:“草原上可不是玩笑之地,他太冒险了……单骑追击,若被返程古尔鲁格骑兵遇上——”

卢切扎尔抬手止住她,目光微微下垂。片刻后,她轻声喃喃:“只能愿主保佑他平安无事。”她停顿片刻,语气放缓,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这家伙虽然令人厌恶——嘴碎、自负、好显功——但确实也为我们做了不少事。”她轻轻抚过案上的一卷羊皮图,似乎在自言自语:“尤其是那段时间,他教伊凡震旦的礼教与兵法、沙陀的那套骑射、兵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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