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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010 对牛仙童的酷刑真是默许的“官方处死”吗?(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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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线条在纸上延伸,规律浮现了——斯金纳的操作条件反射模型完美映现:每次张守珪“大捷”后必得重赏(正强化),即便偶尔有小败也从未受罚(负强化缺失),这直接塑造了其变本加厉虚构战果的行为模式。而玄宗,那个坐在强化机制顶端的人,真的看不穿吗?

或许圣人只是选择了认知吝啬鬼策略——接受简单的捷报叙事,远比处理复杂的边疆危机省力。而整个官僚系统,包括鸿胪寺,都成了这个策略的共谋。

七日后,宰相李林甫巡视鸿胪寺。

贞晓兕奉命呈递新编的《四夷朝贡典仪》。李林甫翻阅时,指尖在其中一页停顿——那是她悄悄加入的一段按语,引用太宗旧制:“怀柔以信,羁縻以诚。”

“你很仰慕太宗朝?”李林甫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她垂首:“下官以为,制度贵在有恒。”

宰相笑了,那笑声里有一种冰刃般的洞察:“太宗时,国库里的绢帛不够铺到陇右。现在,我们赏赐回纥一次,就能用绢缠住整座阴山。”他合上典仪,“贞主簿,你知道为何鸿胪寺的墙壁这么厚吗?”

她摇头。

“因为墙外面,是真实的世界。而我们的职责,”他拍了拍那本典仪,“是让墙里面的人,永远不需要听见外面的风声。”

那一刻,贞晓兕完成了她的成年礼。

不是通过婚姻或官职,而是通过彻底理解自己即将扮演的角色:一个用华美文字包裹血腥现实的裱糊匠。牛仙童用血肉裱糊了边疆的裂缝,而她和她的同僚们,将用四六骈文、祥瑞图录、宾服颂歌,继续裱糊这个开始渗血的盛世。

离开时,她在回廊遇见新来的胡人译语官,正兴奋地背诵“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年轻人眼睛发亮,像是看到了世界的中心。

贞晓兕没有告诉他,就在今晨,奚族使团再次递交了控诉唐军越境劫掠的国书。而那份国书,此刻正锁在她案底最深的抽屉里,等着被归档到一个永远不会被开启的“边裔琐事”卷宗中。

她摸了摸腰间的银鱼符。金属已经被体温焐热,可她知道,有些东西再也暖不回来了——比如对纯粹真理的信仰,比如对非黑即白的世界的期待。

夜色中的鸿胪寺,无数窗格亮着灯,每盏灯下都有人在书写。书写捷报,书写贡单,书写皇帝将要颁赐给“忠顺蕃酋”的诏书。笔尖摩擦纸面的沙沙声连成一片,像是春蚕在啃食桑叶。

而贞晓兕终于听懂了这声音:

那是这个帝国,正在一点一点啃食自己的良心。

她端起灯,走向档案库深处。那里有她今天必须完成的工作——将张守珪最新那封“契丹请和表”中,“涅礼聚集五万骑”的段落删去,改写成“残部遁入深山,不足为患”。

落笔时,她想起牛仙童被剖开的那颗心。

也许从今天起,她每写下一个谎言,自己的心也会被挖去一小块。直到很多年后,当她成为那个坐在廊下对新人讲述“故事”的老吏时,胸腔里早已空无一物。

而高官厚禄,将在无数这样的空心中,继续它的狂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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