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2/2)
不远处,鲁直的徒弟小张在装“锦线呼叫器”,锦绳一头连军属院,一头连医署,绳上缀着小铜铃。
他拉动锦绳,医署方向传来“叮铃”响,脆生生的:“张婶您看,军属要是不舒服,拉这绳,医署的人就来——比跑着喊快,尤其夜里。”
旁边张婶凑过来看,笑说:“这下夜里头疼脑热,不用摸黑跑医署了,军户兄弟想得周到。”
王戍的妻子也笑:“石头要是看见,准说‘娘你看,现在家里比烽燧还方便’。”
刘妧微服到“英烈锦铺”时,秀儿正往锦盒里装“忠魂锦笺”。
锦笺用战死士兵的甲片锦线造,边角带点铁锈色:“这笺,昨儿有老兵来买,说‘用这纸给弟兄们写信,字能站得住,不会被风吹散’。”
秀儿拿起一张,对着光给刘妧看:“这上面的‘血火纹’,是用庆典剩下的战旗线染的,摸着糙,像枪杆的手感。”
老妇拄着拐杖进来,拐杖头包着旧甲片,边缘磨得亮——是她儿子的。
“给我儿写信,要用他战友的甲线纸。”她拿起一张锦笺,手抖得厉害,眼泪滴在笺上,晕开小印,“他总说战友的甲线比家书亲,睡梦里都攥着。”
她抹了把泪,突然笑了:“现在用这纸写信,字准能顺着线爬到他跟前,跟战友陪着他一样。”
刘妧拿起一张锦笺,见边缘绣着“锦书难托”四字,针脚歪扭,线还带点油光:“这字托得住,纸有魂,字就有灵。”
秀儿补充:“昨儿拆灯上的‘锦书难托’,线还带灯油香,绣在笺边,字也能沾点暖,不孤。”
老妇把锦笺按在胸口,贴得紧:“我儿最爱吃桂花糕,等写完信,我在笺上抹点糕粉,让他闻闻香——他总说‘娘的桂花糕,香得盖过硝烟’。”
陈阿娇带着“锦灰印泥”赶来,往笺纸上盖“魂归”印,印影与甲线纹路重合,透出淡淡血色:“这印泥里掺了庆典烟火的锦灰,有烟火气。”
她解释:“昨儿庆典的烟火,好多军属用布接着灰,说‘让热闹陪着忠魂,别太冷清’。”
军户夜校里,王小石头举着忠魂笔,对先生喊:“先生你看,这诗里的‘烽燧’,跟我爹帕子上的一样!烟也斜着,带股硬气——我娘说,这是石头叔在底下教我认呢。”
笔尖的锦钢与锦纸摩擦,“沙沙”响,像战靴踏戈壁滩。
御书房里,陈阿娇展开“魂归锦盒”,盒内分了格,装着英烈遗物:李勇的血书用锦绫裹着,王戍儿子的甲片垫着桑皮纸,百姓的锦袜摆得齐。
“我让尚方署做了百个这样的盒,送各郡县英烈祠。”她指盒角的锁,“锁是用战旗残片熔的,老匠说‘锁得住念想,锁不住魂,魂得在人间逛着呢’。”
卫子夫捧着《经纬余温册》进来,翻到军属反馈页:“今日发忠魂锦笺千张,军属李嫂说,写的时候总觉得笔在动,像有人在旁边看,字比平常工整。”
她又翻页:“百工献艺坊订单增三成,波斯商人阿罗憾还托人说,‘要订两百支忠魂笔,西域的学堂也得教孩子们写英烈的名’。”
陈阿娇轻抚案头的忠魂笔,笔杆的锦钢还带白日的余温,像谁刚握过:“明日带陛下去看‘军户织锦坊’,张婶带了十个军属学织,说要把石头的甲线织成被面。”
她轻声说:“让新兵盖着,像被前辈护着——这经纬,得一代一代缠下去才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