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1/2)
胶东“织锦工坊”的机杼声潮涌似的,锦线穿过钢梭“嗖嗖”响,比当年藩王争封地的刀剑声,热闹得实在。
刘妧踩着锦灰砖路,砖缝里的红锦线头勾住鞋尖,像扯着段没织完的日子。
“陛下您看这砖。”陈阿娇弯腰捻起线头,红得发亮,指甲缝沾着染坊浆,“都是染坊下脚料混石灰烧的,刘寄说‘不能浪费一点能让百姓赚钱的东西’。”
胶东王刘寄正蹲在“全自动提花机”旁,手指在“程序锦卡”上戳着,卡上孔洞密得能滤细沙:“您瞧这卡,往机槽里一塞,织机‘咔嗒’咬合上,匹头的‘万国来朝纹’立马就浮出来!”
他拽过匹刚织的锦,往刘妧面前抖开,风一吹,锦面光晃得人眼晕:“这是王伯村绣娘阿珍画的样,她说‘龙得踩着百姓的日子飞’。用锦钢梭子织,线比头发丝还细,西域商队说‘这锦能传三代’。”
他往学堂方向偏头:“昨儿王老实家二丫来扯了半匹,说要给学堂做新旗子,旗杆就用淮南的速生木,直得像根标尺。”
越人阿月蹲在机尾捡线头,布裙沾着点红浆,像落了朵没干的花。她刚从王伯村来学织锦,汉话带着生硬卷舌:“王爷,这纹比波斯锦密三倍!俺阿爹去胶东赶集,说‘以前西域人瞧不上咱汉锦,现在见了这纹,直拍大腿要订’。”
她摸出腰间工钱袋,铜子儿“叮当”响:“俺这个月的月钱,够给弟弟买架新犁,俺娘说‘推恩不是让藩王少了啥,是让咱百姓多了啥’。她今早就去淮南木作坊领了活,给织机做木架。”
淮南木作坊的松木香气漫过院墙,混着炭火气,把当年争湿地的泥腥气冲得干干净净。
刘康蹲在炭堆旁,捏着块“速生木锦炭”往石头上磕,“当当”响得像敲铁:“鲁直师傅您听听这声,恒温千度烧出来的,炭心硬得能划开石头。”
他把炭往秤上一放,秤杆翘得老高:“王伯村学堂的先生前天来挑炭,说‘这炭烧起来没烟,娃们念书不呛嗓子’,一下子订了五十担。比当年俺父王争那半亩湿地强——那地种三年稻,还抵不上这炭烧一个冬天的利。”
鲁直掂着炭块,指腹蹭过炭面细纹:“殿下您看这纹路,比《天工开物》说的‘煤炭坚如石’还细,烧三个月不塌。”他往农户聚居处努嘴,“王老实家的暖炉就用这炭,他婆娘说‘半夜不用起夜添柴,能多绣两个帕子’。”
他往墙角“锦纸炭账”努嘴,账上红笔圈着“农户代工价”:“这账上的数,每担炭都带着农户的手工钱,李木匠家小子劈炭劈得快,这个月多赚了两斗米,够给他妹妹买新布做鞋了。”
宗正寺实业署的门槛上,老宗正公孙越捧着锦纸账册,指腹把“胶东染坊月利抵旧食邑十倍”的字都蹭亮了,纸页皱得像老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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