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1/2)
尚书省“裁冗署”的灰尘被风卷得打旋,老吏们抱着旧竹简往墙角堆,堆得太高,“哗啦”塌了一角,露出底下“太祝署”的木牌,漆皮掉得像块破布,字都看不全了。
“这些破竹简,”老吏蹲下去捡,嘟囔着,“留着占地方,扔了又怕挨骂——还不如王伯村的柴禾垛有用。”
刘妧踩着碎木屑往里走,鞋跟踢到块铜印,“当啷”一声。印上“星象坊”三个字磨得快看不清,边儿都磕秃了。
“陛下您看这印。”陈阿娇弯腰捡起铜印,指腹蹭过缺口,印泥早干成了硬块,“三年前申请修个观星台,太祝署说‘属祭祀,得报礼部’,星象坊说‘属科研,得报工部’。”
她往农官衙门方向偏头:“推了半年没下文,王伯前儿还说,他闺女在胶东染坊干活,工坊的账算得都比官署快——原来官署被这些冗职绊住了。”
黄月英蹲在桌前翻账册,册页被虫蛀了好几个洞,“太祝署官吏七十二人,星象坊五十八人,同管星象观测”的批注红得刺眼。
“桑小娥,你数数这重复的差事。”她把账册推过去,纸页“哗啦”响,“太祝署管‘星象吉凶’,写的报告农官看不懂,说‘跟庙里的签文似的’;星象坊管‘星轨实测’,数据太祝署说‘不合古法’。”
她敲着账册,语气急了点:“其实都是看星星,却分了两拨人,各写各的——农官要个播种时辰,得跑两趟,腿都跑细了。王伯家的麦子该追肥了,就等这数据,再拖下去苗就黄了!”
桑小娥扒着账册数,指尖点得纸页发颤,数到最后一拍大腿,震得桌角砚台都晃了晃:“陛下,这俩署合并了,至少能减八成冗官!这些人里,有一半天天就抄旧书,啥实事不干。”
“前儿王伯来问‘啥时候能准点播谷’,我说‘等官署不扯皮了就成’。”她眼里亮闪闪的,“现在可不就成了?”
鲁直蹲在院里凿“天文科研署”的木牌,凿子敲得木屑乱飞,溅了他一脸。他抹了把脸,把木牌往骆越面前竖,牌上“天文”二字刚刻完,还冒着白茬:“骆越你看这牌,把太祝署的‘星’字和星象坊的‘象’字凿在一块儿,三股纹缠成一根——像不像你们越人‘合族徽’?”
骆越摸着牌上的纹路,这纹是三股线拧的,跟越人部落联盟的徽记一个意思,眼里亮闪闪的:“俺们越人打猎,三族合在一块儿才敢追猛虎,官署也一样!俺们在胶东染坊干活,一个工头管一片,比官署利索,官署早该学这法子。”
“前儿俺阿爹来办猎户星象图,太祝署要‘祭祀文书’,星象坊要‘实测记录’。”他指着墙角堆的旧流程单,上面盖着七个红印,纸都磨出毛边,“跑了五趟,鞋都磨破了才盖齐章——现在合并了,递一张单子就成,阿爹说‘比打野猪还痛快’。”
秀儿蹲在“转岗登记处”前,手里捏着张“官员技能单”,上面老太祝的“星象测算”四个字写得歪歪扭扭,像虫子爬的:“小石头,你看这老太祝,算星轨比谁都准,上回帮王伯村避开了暴雨,这本事不用在实处可惜了。就是不会画新的星图,科研局正缺会测算的,正好转过去,不算浪费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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